兵马离得近了那火把仍旧一动不动四周皆空旷镇远侯就知不妙这次慕容诺使的根本不是调虎离山计而是一出空城!
士兵害怕有诈慭慭然地试探着上前原来又是一排支起的空架子上面挂了士兵的衣服而已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却哪里有半个人影?那稻草人上面插着一封信颇为显眼士兵将它取下来转身呈交给镇远侯。
镇远侯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撕开那信展开来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潦草几字:谨以此贺礼恭贺安平郡主新婚大喜。
镇远侯气急败坏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掷到地上有一眼神好的士兵上前捡起来抬眼看镇远侯脸色小心翼翼道:“侯爷这信背面还有字。”
言罢将它重新递交给镇远侯镇远侯复展开背面果真有字:“墨汁有毒触之必亡。”
镇远侯大骇慌忙丢了信凑近火把去看自己手心安好无恙看不出有什么变故但知道慕容诺是怎样下流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人哪敢耽搁慌忙回营寻军医问诊去了。留下几队士兵敷衍着四周巡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唯恐再遭遇伏击迫不及待地回营去了。
这场大火整个镇远侯军营焚毁了近六、七成的帐篷人员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亡但是许多士兵将不得不露天而宿。所幸粮草防火做得好没有受到多少损失。
镇远侯气怒攻心再加上肩头的伤发炎夜里就开始高烧起来还疑心果真是中了诺雅的毒提心吊胆唯恐命不久矣换了好几个大夫大发雷霆折腾了一夜。
对方突然消停起来顺了气的诺雅盘膝坐在城墙上喂海东青。一人一雕相处难得融洽。
城墙根几个士兵正在将昨夜的一场大火吹嘘得神乎其神他们被镇远侯营地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齐聚在城墙上看热闹犹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杀手阁的人悄如鬼魅一样攀爬上城墙吓了他们一跳。
“原来女人吃醋这样可怕。”
“就是上次遁地这次飞天差点一把火将他镇远侯的大营烧个干净!看他以后还敢挑衅不?”
“莫说镇远侯以后老实了咱们九爷救回来以后怕是都要服服帖帖的了。万一哪天惹了九夫人一个不高兴啧啧将军府够她点的?”
众人幸灾乐祸地笑潜意识里都觉得九夫人这样彪悍救回九爷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不过迟早而已。
“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九夫人打翻了大醋坛’。”酸秀才从城墙下面迈步上来悠闲地调侃。
诺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喂海东青:“秀才你可知道这海东青为何怕我乖乖地听我指挥?”
“自然是爱屋及乌它素有灵性知道九爷怕你。”
诺雅摇摇头:“第一的确是因为我身上的杀气第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曾有一天它惹恼了我我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用酒醉了它要将它拔毛下锅自那以后吓破了胆。所以”诺雅顿了顿:“劝你留点口德否则你那点毛绝对不够我薅的。”
酸秀才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望一眼自家九爷最宠爱的神勇将军识相地缩了缩脖子:“我是来说正事的。”
“说吧。”诺雅不咸不淡地道。
“第一呢我代表将士们必须要郑重地劝告夫人如今天凉你又有身孕比不得我们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能就这样席地而坐。”
诺雅从善如流站起身。如今肚子已经显怀蹲着有点难受了除了坐着也就只能站起来。
“第二我替九爷说的孩子娘胎里教育很重要你这天天打打杀杀的那是情势所迫没有办法。但是平时最好还是温柔一些否则这孩子生下来是个爷们也就罢了若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张口闭口这样粗俗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九爷。”
这不是在咒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么?诺雅张口想骂人想想又压下了:“也算但是请你说正事你们秀才说个话都像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又这样粗俗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酸秀才无奈地清清喉咙:“听说镇远侯大病这是个机会我们要不要反击?再来一次?”
诺雅将最后一条肉丢给海东青拿帕子抹抹指尖摇摇头:“没用了。”
“为什么?”
“我和冰魄已经失去了联系说明我昨日火烧他镇远侯大营他们成了惊弓之鸟。如今对方战战兢兢天上就连一只麻雀都不会放过故技重施没有用。”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家都将诺雅当做了智多星。
“还不是时候晚上或者最迟明天就要下雨了。”
酸秀才看看天响晴响晴的:“你会看天象?”
诺雅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却出口成脏:“会看个屁天象以前杀人的时候整夜潜伏风餐露宿一个人无聊了只能看看天数数蚂蚁看它们我就知道第二日什么天气。”
“可是这下雨跟我们打仗有什么关系?”
诺雅伸手指指远处镇远侯大营位置:“那些反军大都来自与云南云南四季如春这个时候正是闷热所以穿的衣服极是单薄。明日变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温度骤降再加上阴雨连绵他们帐篷不够肯定会有人淋雨生病。
这么多人他们必然会需要大量的伤寒药材我们只要控制住流通渠道使他们伤寒加重就能减弱对方的意志力摧毁他们的意志不战而降。
王潮来信已经暗中同武昌步凡取得了联络命令他暗中联络现有的朝廷驻军尽量切断镇远侯后方补给。到时候我们的人马正好赶至你和大个他们就按照上次你们部署的计划尽量将其一举歼灭南阳与信阳城的边界就是他镇远侯的终点。”
“我们?那你呢?”
诺雅笑笑:“自然是去找安平清算旧账去我的男人岂是她想睡就睡的?”
“不行!”酸秀才斩钉截铁地摇头:“你如今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你身上背负着整个将军府未来的希望九夫人这不是玩笑换成是谁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我如今没有一点关于冰魄和你们九爷的消息我如何放心?若是最后一决胜负之时刀剑架在你们九爷与冰魄的脖颈上要挟你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你怎么办?”
酸秀才静默不语答案谁都知道但是做出这样的抉择一辈子都难以心安将是永生的痛楚与悔恨。
只是谁去都可以唯独她不能去。
“再等等夫人你和冰魄相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他虽然看似木讷寡言少语那只是他人耿直其实粗中有细愈是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你忘记了他当年可也是叱咤一时的名捕。”
诺雅点头:“我自然相信冰魄的本事只是时不待我。”
一切果真如诺雅所料第二日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秋雨冷风吹过再伴着冰冷的雨水令镇远侯的大军全都苦不堪言。
气候水土全都不符合原有的生活习惯士兵们陆续开始有人出现高烧昏迷呕吐的症状。派遣下去调拨供给的人又迟迟没有消息缺医少药再耽搁下去病情开始蔓延。
冰魄混进来已经有好几日了他装作喉咙不舒服闷不吭声幸好没有引起周围士兵的怀疑。
他来的当天镇远侯就下令出兵攻城他远远地看到了百里九但是却没有办法接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平将他带下去立即不见了踪影。
军里的制度很严他只能在自己分队的范围活动并不能四处查探令他简直心急如焚。幸好当天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兵营大乱给他带来了浑水摸鱼的时机。他借着扑救的机会盲目地四处搜寻百里九的踪迹一无所获。
后来镇远侯出兵去追捕诺雅的时候下令他的顶头参将看守好军营尤其是百里九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中了调虎离山的计谋。他长了一个心眼紧随在吴参将身后听他一路走一路大声地发号施令。
他认准这样危急的时候吴参将定然会去查看安平郡主与百里九的安全。
当时大家都在忙乱着救火没有人会注意他他偷偷尾随着吴参将在大营里七拐八绕果真见到了安平。
安平这里并没有受战火荼毒安然无恙她三言两语就将吴参将打发了转身回了帐篷。
九爷一定就是被软禁在那里!冰魄简直欣喜若狂他开始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冲进去将百里九救出来毕竟这真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失不再来。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转身的吴参将就好像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谁?!”
吴参将冷声呵斥弓起脊梁满是警惕就像是暗夜里突然嗅到老鼠气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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