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并不应声只淡淡地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杀手阁向来不死不休只要目标仍在暗杀会接二连三暗杀手法也层出不穷。”
楚倾尘轻轻地拍拍她的肩摸摸她的头发有些恋恋不舍:“我把这当作你对我的关心。”
诺雅并不争辩只微微一笑。那一笑却令楚倾尘心里没来由地慌乱觉得她这样不争不辩从容安详有些不对劲儿。
“答应我诺雅千万等我回来。”
楚倾尘再三叮咛执拗地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你不过进宫一趟而已怎么这样啰嗦?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先回了我的头都被太阳晒晕了。”
诺雅故作轻松地道。
楚倾尘点点头:“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就这样近的距离。”
诺雅慢慢转过身子挺直了脊梁自己向着后院走过去转过蔷薇花廊的时候楚倾尘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方向一动不动。
楚倾尘一走就是两天没有回来也没有音讯。诺雅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跟她解释一声。这并不是楚卿尘的行事风格他若是有事情不回来应该是会差人过来说一声的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让人担心。
整个皇子府里都没有一个她熟悉的人。除了那个叫做阿不的丫头其他人对于自己好像都有一点不明显的敌意看她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来侵略者。
诺雅的伤口已经稍微愈合了一点只要再有两三天相信就可以痊愈她就能离开这里离开楚倾尘。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试着偷偷离开这里可是她刚刚到了前院就被看守的侍卫极客气地请了回来。她没有其他办法自己如今伤还没有好压根就没有办法走远路更不用说骑马了。
她很配合大夫的话将所有的药都喝得一滴不剩尽快地恢复自己的身体。
她装作散步漫不经心地在府里四处走动查看地形与府中布防寻找可以离开的方法悄悄地在心里做着打算。
诺雅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小丫头们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主子在府里大概是散漫惯了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聚在下人房里叽叽喳喳地闲言碎语。
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事情最多的时候是想百里九。她心里忐忑百里九一定知道自己被楚倾尘带到了这里却从来没有再出现过他是生自己的气彻底心灰意冷了?还是他身体一直没有好?
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是怎样了?
一只鸟从诺雅的头顶飞过去落在旁边房间的窗台上扭过头来对着诺雅瞅乌溜溜的黑豆眼珠盯着她手边的点心似乎并不害怕。
那是一只漂亮的八哥至少在诺雅见过的八哥里算是漂亮的它的羽毛并不是寻常灰不溜秋的颜色而是带着一点莹绿。
诺雅也瞪着它它歪着头然后尾巴一翘竟然挤了一点绿色的鸟屎在上面。
诺雅想起那天小丫头的唠叨原来就是这个罪魁祸首。
果然是什么人玩什么鸟楚卿尘就算是养只八哥都比百里九的讲究。
她的心里一动站起身向着那只八哥慢慢地走过去那小家伙竟然格外机警扑闪扑闪翅膀飞走了。
她站在那个房间门口有些犹豫。试着推推房间的门也是上了锁就连窗子都是严严实实地闭合的。
正巧有丫头从屋子里出来见到诺雅出声提醒道:“那个房间是我们主子的书房谁也不能进的。”
诺雅淡淡地应了一声转回院子里坐下眯着眼睛不再说话。
夜里院子里的丫头们睡得都早她们不需要做什么针线的活计又不用伺候主子所以早早地就都睡下了连个值夜的都没有。
诺雅静悄地起身打开屋门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今天月色倒是不错她从屋子里拿了一颗夜明珠蹑手蹑脚地走到楚卿尘书房门口拿起那把锁从头上抽出一只细簪子捅进锁孔里然后轻轻一转锁“啪嗒”一声开了。
她将锁挂在门环上掩了屋门。静悄地走进屋子里借着从窗纱透进来的月光她勉强可以看清屋子里的摆设。与平常书房并无什么差异书架书桌雕花屏风墙上挂着一些名家大作。
书房这样轻松就进来了。诺雅心底有些许失望也许这里不会有她想要找的东西。
她径直走进去掏出怀里的夜明珠借着暗淡的光查看书桌上的东西也只是笔墨纸砚和几本寻常书籍而已。
楚卿尘是一个喜欢整洁的人他的书房虽然有些时日没有打扫了上面落了一层极浅的灰尘但是东西摆放极有条理。她不敢胡乱翻动因为上面的灰尘极容易令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翻动过。
她用手里的簪子挑开其中一本书翻看几页也并无什么玄机。又四顾一周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翻看都是一些治国策略史记箴言主人在紧要处都用朱砂笔极用心地做了笔记可以看出来他是极用心的。
诺雅想自己肯定是多虑了胡思乱想怎么可能的事情呢?所以放下手里的书打算返回去继续休息。
低头的时候她无意间见到地上有一个不大的光影呈现椭圆的形状斑驳在书桌前的青石板地面之上。并不是很醒目还没有孩童拳头大小但足够一只八哥进出因为比窗纱透进来的光稍微明亮了一点所以诺雅依旧一眼就看到了。
她原本不应该注意这些细节的但是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顺着光斑向上看原来是那个窗子上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直通向外面原本挺隐蔽只是此时的月亮正巧挂得低月光透过圆孔直接照射进来那里就要亮一些在地上形成了影像。
她略微沉吟片刻轻手轻脚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台下面然后踩着它努力踮起脚才勉强可以够得着那个窟窿。
她伸出手伸进几根手指在那个圆孔里面来回摸索感觉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费力地夹出来是一卷纱帛。
她的心猛然间就沉了下去甚至没有勇气去打开它那纱帛在自己的指尖变得似有千钧重。
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缓缓展开来上面有几个蝇头小字弯弯扭扭很难看。
月色太好了透过窗纱透进来的月光都不用手里的夜明珠她都能够看得清那样小的几个字。
天煞地绝!
百里九也曾经收到过这几个字不同的是百里九收到的那几个字与它出自不同人之手。
百里九的字诺雅见得不多他经常会故意写得这样歪歪扭扭十分潦草好像是屎壳郎爬出来的。
纱帛上的这几个字就是这样好像是喝了几斤烧刀子的壮汉七扭八歪。
她依旧站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里的那一卷纱帛被她颤抖的手指揉乱成一团。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门轻轻地响动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见到站在高处的她吓了一跳。
诺雅在屋子里久了外面的光线又好所以她最先认出了来人是谁。
“风驰?”
“林夫人?”风驰更加吃惊呆愣在那里半晌不知如何说话。
诺雅从椅子上迈下来一脚差点踏空后背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她感觉浑身都没有了气力:“你怎么回来了他呢?”
“主子让我回来将你秘密送到竹园里暂住一段时日。”风驰道。
“为什么?害怕这里的守卫不好我会逃掉吗?”诺雅平静地道。
风驰有些吃惊:“夫人怎么会这样说话?”
诺雅的嗓子里有点干涩好像每说一个字都有点困难会撕扯她的喉咙。
“否则是因为什么?”
风驰犹豫片刻方才闷声道:“主子害怕有人会对您不利。”
“对我不利?你家主子手可遮天还有他怕的事情吗?”
风驰半晌不说话诺雅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他突然就出声道:“你已经全都知道了?”
诺雅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两人联手骗了我瞒得我好苦。”
“不是事情不是你猜想的那样。”风驰斩钉截铁地道:“你一定是误会主子了。”
诺雅冷笑一声并不理会径直向前走。风驰一个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机警地看一眼院子里将书房的门关闭。
“怎么?想要杀人灭口吗?”诺雅似乎是在玩笑又不是单纯的玩笑。
风驰却突然单膝跪了下来吓了诺雅一跳:“林夫人请听风驰一言。”
“你起来吧我可受不得你的大礼。”诺雅退后三步冷声道。
风驰站起身来开门见山地问:“林夫人你是以为我家主子和九爷是在串通一气有所图谋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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