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诺雅有些惊愕果真不知此流言从何言起又如何会传扬得人尽皆知。
老鸨咧嘴笑:“你在琳琅阁一向不显山不露水我们还真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竟然与九爷交好的听到外人言说还觉得荒诞。”
林诺雅知道自己身上纵然长了一千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索性不再浪费唇舌。将老鸨拉至僻静处看看四下无人方才低声说道:
“林妈妈是精于世故之人大道理比诺雅省得有些话诺雅也就直言。
今日将妈妈和诸位姐妹请来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如今九爷宠我我自然不忘妈妈教导之恩借此机会酬谢;另一个原因就是今日宴请的贵宾都是朝中权贵怠慢不得所以请诸位姐妹襄助招待。
你我原本一体势必要热情周到方能在九爷跟前给我挣了面子。九爷有赏自然不忘林妈妈。”
林妈妈知道百里九素日秉性怪诞对于林诺雅这样荒唐的话自然深信不疑:“那是自然你是我琳琅阁里嫁出去的闺女最是出息妈妈以后养老还要指望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妈妈自然懂得。你擎等着好事吧我必然让姐妹们使出浑身解数。”
诺雅向着四周张望一眼刻意压低声音道:“尤其是秦尚书府上秦夫人与我冰释前嫌甚是投缘今日又想我所想给了我诺大的面子对姐妹们盛情相邀。俗话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林妈妈应格外热情才是。”
林妈妈闻言心花怒放只觉胜券在握:“秦尚书以前也曾经是牡丹的座上宾最是贪馋好色如何招待我们自然晓得。”
诺雅又俯身与老鸨低语几句她皆眉开眼笑地点头应下转身拉了几个相貌出众的姐儿低声交代几句方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二楼进军。
桔梗不解地拉住诺雅焦急地道:“好好的一场宴席她们一来岂不搅合了?小姐怎么也不劝阻一点反而火上浇油呢?”
诺雅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人家手里有将军府的请柬我们怎么好自作主张将她们拒之门外呢?”
“哎呀小姐你怎么这样傻呢?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是故意要您难堪呢!”桔梗急得直跺脚:“原本老夫人就对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如果今天丢了将军府颜面恐怕会怪罪于你!”
诺雅依旧气定神闲一副抱臂旁观的悠闲姿态:“人家这样挖空心思让你家小姐我难堪我若是横加阻拦岂不令她们失望?走我们看好戏去。”
说完不由分说地扯了桔梗的手尾随在老鸨几人身后悄悄回了天雅阁。
天雅阁里果真如诺雅所愿早已经是开了锅整个沸腾起来一片衣香鬓影莺声燕语。
琳琅阁的姐儿们热情地将秦尚书和安侍郎围拢了严严实实百里九的几位大舅哥也没能逃脱掉美人们的荼毒娇声嗲言将几人骨头都甜得酥了。
“秦大人您已经有些日子没去我们琳琅阁捧姑娘们的场儿了。”老鸨翘着兰花指端起桌上酒杯冲着牡丹使了一个眼色。
牡丹立即心领神会接过杯子将脸贴在秦尚书的红脸膛上娇软的酥、胸在他的后脊梁上蹭来蹭去声音甜腻得调了蜜:“就是您看我都清减了不少。”
秦尚书在自己儿子和女婿面前被揭出寻花问柳的老底丢了颜面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黑里透红成了猪肝色。
他想站起身却被几个姑娘死死缠绕着只能一把挥开牡丹的手厉声斥责道:“胡说八道谁去过你们那种下流之地!”
牡丹的胳膊重新像水蛇一样不屈不挠地圈住了他的脖子葱白一样的玉指点在他的额头上:“吆秦大人没想到您穿上官服竟然这么大的官威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伤透牡丹的心了。”
安侍郎也被两名姑娘纠缠诉说“离情”颜面扫地气急败坏地怒声斥责:“百里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九却是不恼不急也不收敛左拥右抱抚着身边姑娘娇嫩的小手一脸陶醉:“没想到两位岳父大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小婿我委实有些意外。”
秦尚书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咆哮:“滚!都给老子滚开!”
老鸨讨个没趣撇撇嘴:“什么意思嘛秦大人您叫人给我们发请柬让我们姐妹们过来吃酒做陪却这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地做什么?”
一旁早已酒意上涌的秦宠儿尚有三分清醒在自家相公跟前丢了娘家脸面“噌”地一声站起身来两三步走到老鸨跟前抡圆了巴掌就朝着老鸨脸上呼了上去怒不可遏地道:“谁让你们过来啦?”
秦宠儿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大虽然醉酒仍旧一巴掌将老鸨扇了一个趔趄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诺大的一团肥肉只将楼板都震得晃了两晃。
老鸨委屈地捂着半边脸“嗷嗷”惨叫两声姑娘们赶紧围拢上去七手八脚地将她从地上费力地搀扶起来。
“秦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下官委实无福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在小辈跟前有些有失体统下官先行告退一步。”安侍郎冲着秦尚书拱手一礼挣脱开身后两位姑娘的手站起身来:“您尽管尽兴。”
一席话无异于认同了老鸨与牡丹的话将今日这场烟花闹剧始作俑者的帽子扣到了秦家头上令秦尚书一时有口难辩。
安侍郎言罢带着安家两位公子拂袖而去安若兮为难地看了一眼百里九转身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躲在屏风后面早已乐开花的林诺雅赶紧闪身至门外小二正端了酸辣醒酒汤迎面过来见无处可躲索性坦荡地重新回来眉开眼笑地同走在最前面的安侍郎打招呼:“安大人这就要走么?”
安侍郎脚步一滞冲着林诺雅饶有兴趣地点头笑得随和:“林姨娘别出心裁今日照顾得格外‘周到’和独特本官心领了。”
诺雅懒得解释“嘿嘿”一笑无耻地谦让道:“若是安大人喜欢常来常往就是。左右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切可以商量。”
安侍郎哈哈大笑:“贤婿你这位林姨娘生意经念得真好生意做到自家亲戚这里来了。”
诺雅一怔暗道不好惊愕地抬头见百里九正巧送安侍郎出来走在最后面被屏风遮挡了身子所以没有发现。
那么适才安侍郎的话那是有意说给百里九听了?自己那样坦然承认也不知道这百里九会如何想。
“诺儿你想投其所好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安大人一向眼高过顶不屑于那些庸脂俗粉烟花蒲柳之姿。”百里九半调侃道。
“安大人误会诺雅只是请您与将军府常来常往而已。”林诺雅淡然道:“我愚笨不知安大人竟然话里有话。”
“果然伶牙俐齿说话滴水不漏若兮你一向笨嘴拙舌可要向林姨娘多多学习才是。”安侍郎和颜悦色地道好像对诺雅颇多赞誉实则暗藏针锋。
安若兮乖巧应是:“若兮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自然甘拜下风。”
安侍郎转身同百里九客套两句便带着安家两位兄弟转身告辞并且顺路送回了安若兮。
宴会厅里老鸨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仍旧在叫痛不已见到百里九回来直呼冤枉。
百里九吩咐下人取过两封银子递给老鸨:“我代岳父大人赏你们的改天再去琳琅阁好好安慰几位姐姐。”
老鸨见钱眼开收了银两塞进怀里谄媚地道:“按说今日我们是拿着请柬受秦夫人邀请过来吃酒的这银子不该收但是九爷赏的却之不恭。”
百里九的话无疑于火上浇油令秦尚书愈加难堪。
醉酒的秦宠儿气怒攻心挣脱开小蛮丫头的手指着老鸨鼻子口不择言:“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那请柬上究竟写的是谁?”
“林妈妈并不识得字请问秦夫人这请柬上面应该写的是谁的名字呢?”百里九身后的林诺雅冷冷地问道。
“自然应该是你林诺雅的”秦宠儿醉酒口无遮拦一时气怒气冲冲地脱口而出被身旁的秦二哥捂住了嘴巴讪讪地笑道:“舍妹醉酒胡言乱语。”
秦尚书也知道自家女儿醉酒说漏了嘴吩咐那男子:“赶紧将你妹妹送回将军府莫在这里胡说八道。”
秦府公子连哄带劝地将秦宠儿带离天雅阁听秦宠儿一路忘形哭闹秦尚书也觉得颜面扫地匆匆地相携着一同告辞离开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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