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又确认了一遍见仍旧无人愿意只得轻叹着挥了挥手让他们回了队伍。
“老李现在怎么办?”
另外俩人的脸色也颇为凝重他们都有心撇下俩位老人但当着李叔的面不太好把这话说出口。
“还能怎么办以大局为重吧。”李叔看着二人神色认真道:“我来搀着两个老人走是死是活就看天意好了你们俩快跟上去吧。”
“老李……”二人心头震动也不知该骂他傻还是该佩服他满身正气转头看了一眼见人流从身旁穿过青壮一个个埋首奔跑不见一个人出来帮忙不由心中泛苦倍感悲凉。
沉默持续了一瞬一人似是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老李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说完他就转身追了上去。
另一人内心挣扎了片刻长叹一声嘱咐道:“老李实在撑不住你就带俩个老人进树林里看有没有地方能够避雨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人来接你。”
李叔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撑得到明天但他仍是点头道:“好我等你来。”
那人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了李叔一眼便迈步追上人群。
李叔来到队伍最后方对扶着两位老人的年轻姑娘道:“俩位小同志你们快追着大部队去吧老人家就交给我好了。”
二位姑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这种关头谁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且李叔愿意主动担下来她们良心上也多少会好过一些。
俩位老人中有一位状态很差已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另一位倒还有些精神头他也看明白了眼前这一幕脸上满是失望与无奈朝李叔说道:“李书记你犯不着管我们俩个老头子快跟上去吧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活够了可你不同大伙还需要你呢。”
这话让李叔心里多少有些欣慰笑着道:“老伯别说这些了咱们肯定跟不上他们了先进林子里吧找个地方避避雨。”
见李叔不听劝老人不由大急几近哭诉的哀求起来但李叔并不答话老人看旁边的河流一眼心中一横便想要迈步走过去。
李叔连忙拦住他苦苦劝道:“老伯大伙都走远了就算我现在追上去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吧只要能熬得过今晚兴许还有活路。”
老人不听执意要去河边送死。
“老伯您听我说听我说。”李叔费了好大劲才拉住他长叹道:“撇下您老二位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罪过总要有人担才是如果我都走了大伙心里就会没了道德底线认为大家都这样做那我自然也没错儿以后这种事情就只会越来越多直到沦为平常老伯为天地立心啊。”
这一番话说得老人久久无语半响后他喟然长叹道:“你也是用心良苦希望会有效果吧。”
…………
柳直奔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毕竟有这么远的路程且大雨如注道路泥泞阻碍甚多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有人开始坚持不住了尤其是一些常年坐办公室的中年男子和身材肥胖的妇女已经出现岔气症状捂住肋骨嘶嘶不停神情十分痛苦。
但不论多么难受都没有谁敢停下脚步只要不出现虚脱状况不管是摔倒了还是抽筋了都是咬着牙继续前行生怕被众人甩下从而冻死在这雨夜当中一些性子怯弱或娇生惯养的姑娘更是边跑边哭想来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苦。
实在有极个别坚持不下去队伍中也会有体力好的青壮主动帮忙搀扶着继续前行毕竟无需背也不用抬这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是有人会愿意帮忙人性会在黑暗中会泯灭也会在黑暗中散发光芒。
但很少有人会因此升华。
就这么跑了一个多小时柳直停在一处密林边他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已经绵延出数百米长最远处的两个人大概相隔了将近千米。
因时间稍有富余他决定等上片刻并招呼大伙原地慢跑不要让身体冷下来。
“现在是要干嘛?怎么停下来了?”边锋在一旁活动身体顺便问了一句他是运动员这点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正因如此他还把方少川的瓷罐抱了过来里头装着的是小虎崽。
“目的地在树林后面我们得从这里进去。”柳直边慢跑边回答他是从这里出来的不远处的一颗树上还挂着他留下的路标。
“进树林?天上可还打着雷呢。”段奇讶异道。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没看马上要天黑了吗?”柳直指了指天空朝众人嘱咐道:“进了树林里有几点你们务必记住一是别靠近大树二是别踩积水三是身子尽量蹲着四是不要挤在一起如果发现自己的头发竖起了皮肤有刺痛感赶紧远离站立的地方双手抱膝蹲下并踮起脚尖。”
众人逐一记下并转述给随后赶来的人。
五分钟后视线内的所有人均已抵达柳直也没空清点人数把避雷的方法又重复一遍便转身钻入树林。
从河边到凹地的实际距离并不远最多也就两三公里不过因为大雨使得地面十分湿滑别说跑就是普通的行走都极为不便柳直要在前面领路无暇管顾身后情况维持队伍不散的任务就被几个青壮自觉承担起来若是有人摔倒了或某些坡爬不上去他们就主动上去帮衬一把只求不要落下任何一个。
李叔所做的那个决定最终还是影响到了一部分人。
一路上并没有意外发生半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山坡之上视线下方是占地极广的凹地。
柳直见太阳马上就要落山根本没空感到庆幸找到一块相对不那么陡峭的山坡让二十几个青壮从山顶排到山脚搭出一条长长的人形楼梯。
大伙都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好不容赶到这里如果在这最后关头一不小心滚落山坡摔死了这玩笑就实在是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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