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飞舟已经下降到碧落天域下层庞大的船体像是阴云漫过周围的元气潮汐中跳荡着青蓝色的火光那是温度已经提升到极致的表现。
眼看就要冲出元气潮汐的范围巨舟尾部陡然亮起了短促的闪光有一架飞梭与巨舟分开向着反方向高速驶离。
飞梭是巨舟上临时转运的小型工具在还没有完全突破元气潮汐之时突然飞离既悖逆常理也绝不安全。
某些人显然是被打了个冷不防巨舟上腾起数道强横的气息但其中大部分都很快平复只有一个飙扬半空气机隔空而来。
“继续!”
温阳冷静发令飞梭是温阳掏钱买下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再归还了。
此时操控的是侍卫首领其余人挤在狭小的舱室中除了温阳以外没有谁真正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伍夫人注意到跨界飞舟之上暴起的强劲力量大概能知道之前有多么危险可心中满是疑惑未解。
她经历了整个过程也有一些猜测却仍不能确定威胁她们母子性命的对头究竟是哪个。
“温阳真人他们……”
“是我几个同门。”
“……”
伍夫人愣了半晌才回应:“为什么?分光祖师不是已经……”
“世上多的是趋炎附势之徒曲意逢迎之辈。祖师不与你为难有些人却会揣摩上意。”
真是如此?
伍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信的。感觉温阳有些“为尊者讳”的意思。
她也发现十方真宫内部要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就算没有九玄真阳魔体这一出把自家孩儿送过去也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管怎么样温阳的帮助都是实实在在的伍夫人也要表示感谢。
她没有想过“做戏”这种可能因为根本没必要。
温阳的回答也很简单:
“此事半由我而起自然要在我手中解决不能败坏了宫中清名。”
刚说几句话隔空而来的气机已经将这边锁定长虹挂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横跨数百里。刹那间就越过了已经飞出相当一段距离的飞梭光影化形却是一圈瑰丽的七色漩涡。
飞梭速度虽还算可观但灵活性当真没什么可称道之处。竟是眼睁睁地对着漩涡撞上去。
舱中人们不由得开口惊呼。
便在此时温阳手中瞬间结印无形之波动从他体外扩散对飞梭内的人们全无影响一旦形之于外却是瞬间成千上万重的震荡以至于虚空都有可以目见的波纹。
无形震波与七彩漩涡对冲彩光扭曲飞梭偏移。
二者险险擦身而过因为飞梭的高速瞬间就拉开了数十里的距离。
看不到后方的人影可强横的气机扫过还是让人如坠冰窖。
温阳眉头皱紧给侍卫首领说了一句:
“径直往南!”
“哪是南?”
侍卫首领的脑子已经有些懵了温阳给他指了个方向随即开启了飞梭舱门。
伍夫人惊呼一声:
“温真人?”
温阳面无表情:“我去阻他一阻如今离船已远除了我这位蓝师兄别人应该不会追上来。你们一路往南飞出北荒地界应该可保无忧。”
狂风中温阳身形出舱向后坠去不过一息左右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时间侧后方就响起连串的气爆某人的长笑声就是顶着呼啸的狂风也是清晰如在耳畔:
“温师弟以前觉得你是骨子都冻着的今日方知还有这般烈性!可惜内外不分是给烧糊涂了吧!”
温阳由始至终保持沉默舱门关上隔去狂风啸音。
飞梭远遁数百里气爆之音渐不与闻。
伍夫人有些恍惚又听到侍卫首领强自镇定的嗓音:
“夫人这玩意儿恐怕飞不出太远……”
飞梭本就是短程换乘之用本身符阵结构也不是为长途跋涉而制。
可问题在于这里是北荒是十方真宫的腹心之地有了分光祖师的“招呼”后的大段距离又该怎么度过?
伍夫人手按额角希望能从噩梦般的情境中获得暂时的清明。
但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别的选择。
飞梭贯空很快消失在茫茫天际。
*
日月移转几度明暗转换伍夫人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真界度过了几个日夜距离目标还有多远?
飞梭坚持的距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近得多只飞出了大概三千里就不得不降落下来。
这时距离北荒的南方边界还有数万里的距离温阳没有再跟上来不知是他的帮助到此为止还是力不能及。
伍夫人宁愿是前者。
人生地不熟伍夫人一行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也不知是从哪里露了风声一众北荒修士就像是嗜血的食人鱼闻到血迹之后蜂拥而来。
伍夫人几乎以为一行人成为了北荒的公敌。但想想分光祖师这也是应有之义。
大难之时可见人心。
相较于不惜与同门决裂帮助他们的温阳她培养了数十上百年的护卫反而露了真形。
也许是因为十方真宫的名头太大给他们的压力太强的缘故飞梭落地后逃难的第二天人心已经躁动。
第三日一名护卫在与本地修士的冲突中死亡这成了一个致命的诱因。
一夜之间共计八名护卫就已经散了一半再有一日剩下的两名护卫甚至是生了叛逆之心引来本地凶徒要将他们一网成擒。
若非护卫首领拼死断后她们母子二人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如今在这茫茫黄天之中只剩下她们母子两个。
偌大的北荒几乎全部都是十方真宫的势力范围虽然宫中也有温阳这样的正直之人伍夫人却没有办法寄望于虚渺的道德和正义惟有昼伏夜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向着南方艰难跋涉。
在太都云界伍夫人也算是出身名门大户一辈子养尊处优伍斋更是自小锦衣玉食虽然修炼艰苦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在生死一线上来回翻滚。
对他们母子两个来说这无疑是想也想不到的劫难。
可在这样的逆境之中母子二人倒是都激发了骨子里的坚韧之气。
伍夫人不说伍斋小小年纪竟然也是硬气在护卫首领罹难之后几乎就不再说话只是跟着母亲长途跋涉每日里除了赶路就是修行如此十多天下来仿佛就是换了个人一般。
伍夫人看得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不管怎样他们母子二人都还活着距离北荒的边界也是越来越近而后方的追兵倒是离他们越来越远得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这一夜的凌晨时分伍夫人发现了一处峡谷在平沙莽莽黄入天的北荒当真少见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条溪流蜿蜒而去不知通向哪里。
伍夫人已经是步虚修为一段日子不进水米也无伤大雅伍斋尚是年幼食物水分却是万万缺不得的。
当然伍夫人也很明白水源地旁边是最容易暴露行迹的地方为此她要有十二万分的小心。
花了大概半个时辰侦察确定没有旁的威胁伍夫人母子便进了峡谷。
此时已是白日早前飞遁一夜母子二人都是困倦不堪但这里绝不是休息的好地方说不定就要碰到哪个到此歇脚的北荒修士那时候可就麻烦透顶。
哪知怕什么来什么也就是刚收集了一些清水半空遁光连闪从峡谷之上飞过伍夫人心头一颤也不管究竟是谁背起伍斋不敢飞离一时间又找不到好的藏身之地只能是借着树枝岩石掩映遮住身形隐匿气机。
幸好这些人并没有在此停留大概真是过路的。
等了半晌不见动静伍夫人才半松口气却是愈发不敢在这儿多待了也不顾得洗漱匆匆收集了些清水便循着事先已经寻好的路径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是才行了不到百步背上的伍斋便陡地一僵。
对爱子的反应伍夫人自然最是敏感:
“斋儿?”
“娘亲……有人!”
伍夫人心头骤激自家孩儿都看到了为什么她一点感应也没有?
循声扭过头去却见峡谷半高处有一棵青松侧出扭曲盘转虬劲有力。
便在松盖阴影之下正有一人面若冠玉素白衣袍倚树而坐手持书卷神清气秀极是雅致。
感应到伍夫人的目光此人神思仿佛刚刚从文字中出来有些意外随即便是微微一笑长身而起:
“壁立十丈尽挡黄沙莽莽;溪没足胫可洗万里风尘。二位当是远来辛苦可暂洗漱一番以解困乏。”
此人倒似是此峡谷的地主一般尽显好客之情。
伍夫人心中古怪然而被其眸光照住莫名就是垂眸正看到溪水倒映的面目。
她出身大户最重形容气度然而多日来辛苦奔走哪还顾得上洗漱此时可谓是蓬头垢面有生以来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这淙淙溪流刹那间就有着无穷的诱惑力。
可是多日生死线上挣扎她的意志力更有精进一怔就是回神不理会形貌问题只是强抑不安平静问询:
“这位道友……”
白衣修士竟是行了个道礼:“贫道许清澜……啊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说话间这位白衣修士看到自家衣着哑然失笑飘然转身刹那间清光绕体衣袂翻飞。伍夫人母子眼前都是一花再看时哪还是什么白衣秀士分明就是一位玉白道袍的……
女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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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