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平这回的反应倒快颜臣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将“藏灵袋”打开。
所谓藏灵袋这是天法灵宗弟子标配的宝物可以存放一些体积较小的灵禽灵虫等但更多时候是将以特殊秘法祭炼的本命之兽化为木偶似的“灵具”置入用时再放出来非常方便。
一行人都盯着袋口里面流溢出淡淡的药香。范平小心翼翼抖了两下一条黑蛇似的生灵有气无力地探出头来。
鱼龙!
这小生灵形如黑蛇只是头面与蛇类差距较大眼鼻口等器官不甚明显但头顶有两只指节大小的短角非常醒目顶端已经有开叉的迹象仿佛鹿茸一般。
天法灵宗的弟子们都已经确认了其种类但对这种只生长在天裂谷中的天地灵物还是百看不厌。
但另外两位的反应可比他们大得多。
小九失声叫道:“小家伙!”
余慈没有说话可在刹那间他瞳孔之中仿佛有金芒流转便如漆黑云层中迸的电火撕裂黑暗。周围天法灵宗弟子但凡是看到的无不心神悸动有人甚至一口气憋在胸口脸都给涨得红了。
甚至不需要肉眼辨认只要感应到那仿佛同出一源的亲切气机余慈就能辨认出这只鱼龙的“身份”。
小家伙那个将其最精纯的天龙真形之气灌输给他的可怜虫。
天龙真形之气乃是太古天龙血脉所蕴的至大至刚之气可破邪魔虚妄余慈多赖于此才多此在险境中活下命来。其后“小家伙”也成为他的宠物帮了他不少忙可当年在剑园中失散一别就是三十余载不想竟是在此地重聚。
因在洗玉湖上受三元秘阵压制他已经习惯了收敛感应且天法灵宗的“藏灵袋”也颇为神异隔绝内外刚刚余慈竟然没有现它的存在。
看小家伙的模样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余慈便看到“小家伙”头颈间分明有一些极微的伤口内部结构也受到损坏。
“来!”
余慈向“小家伙”送出心念当年殖入其身中的神意星芒如今已然不在或许是在它已颇为炽烈雄厚的天龙真形之气中化消干净。但没关系同源而出的天龙真形之气是比神意星芒更为直接的桥梁。
“小家伙”只是稍微迟疑就“嗖”地蹿出藏灵袋就是对鱼龙习性全无所知之人也能看出“小家伙”非常之兴奋绕着余慈转起圈子若非后者身上灵压太强恐怕早就贴了上去。
便在鱼龙绕舞之际余慈心内虚空中已经沉寂许久的承启天中央祭坛之上几如蛟龙般的鱼龙外相从沉睡中醒来亮金色的巨眸睁开仰头看天吁出一口精气其势如矢如箭。
而在余慈身外“小家伙”已经激动得颤栗起来身上的漆黑鳞片都似在鼓动列张随即就如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但身上的光泽愈明透虽是漆黑底气却仿佛是涂了一层亮漆非常漂亮。
尤其是那细线似的眼眸罕见地张开竟如余慈一般射出金灿电光虚室生白。
看到这情形便是傻子也知道这条鱼龙一定是从余慈身上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它和余慈之间大有渊源。
鱼龙醉舞持续了快要半刻钟时间才慢慢稳定下来。旁边小九也已醒悟忙向余慈道:
“如今饲养‘小家伙’的记得是离尘宗的张衍师兄?”
“咦?”
余慈对“小家伙”失散之后的走向完全不清楚还以为是它流落至此。乍听此事心头就是微紧:
“张衍师兄?”
“是啊前些年我见过张师兄两次听他说这条鱼龙是在北荒清剿偷卖剑园秘宝的一些二道贩子身上夺回来的已经养了快三十年了。我还教给他一些淬炼天龙真形之气的秘术呢……他和‘小家伙’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张师兄……”
余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当年那个颓废男子的形象在心湖浮起鲜明如故。
而小九的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清晰。余慈稍稍恍神神情便凝重下来转而问颜臣:
“这条鱼龙你们在哪里现的?”
颜臣也知道事态严重了连忙应道:“就是在范叔下葬的附近水域当时我们正帮平弟捕捉‘祭灵’它带着一堆灵鱼游过来应该是被湖中灵物感应到了天龙真形之气想要吞吃我们顺势就抓住了……”
余慈断然道:“带我去!”
一行人也不说什么安顿了当下便由余慈心内虚空界域裹着往深水区飞遁而下。
范平的孝心无可指摘以区区还丹初阶的修为竟是强行下潜到一千六七百丈大约是十里左右的深度对他来说已经很危险了。
余慈虽然心念张衍的安危却还是到范佬灵柩埋藏处拜祭一番范平又跪拜还礼。
事态紧迫一切从简。便在拜祭的时候小九已经领着颜臣等两三个修为较强的同门在附近搜索了一遍却没有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
余慈也尽力放开神意感应可在三元秘阵还有水下复杂环境的限制下感应范围比在湖面上还要萎缩半径只有八十里左右也是一无所得。
小九颇是无奈在洗玉湖周边就是这么麻烦她干脆提议道:“也许可以向洗玉盟申请通过三元秘阵察探……”
话说半截她忽又摇头捏着下巴沉吟:“若在三元秘阵的控制范围内遇险张师兄不至于踪迹全无啊。”
要知离尘宗是洗玉盟的重要盟友身为离尘宗入室弟子在三元秘阵的监控之下只需要提升战斗烈度必然会有执法阵前来干涉。当然他也可能是遇到了让他根本无法抵抗的强人但若如此小家伙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如此看来最有嫌疑的地方要么就是洗玉湖的深水区要么就是那些受各路禁制、法阵封锁的宗派矿脉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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