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慈二人已到剑阵上空只见到长幡招展气势慑人。
灵矫却是起了玩心猛地下扑其剑光几乎是贴着巨大的幡面连绕了十七八个圈子。
在不停翻卷抖荡的幡面上如此耍弄并没有与幡面有一丝半点儿的接触同时没有干扰剑阵的气机运转足以证明灵矫的驭剑飞遁之能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余慈自忖以他在半山蜃楼还有十二玉楼天外音上的造诣论杀伤或许要胜过一截论精微也不分轩轾可在这极至变化之能的境况下要达到灵矫的水准似乎还差了一些而要学她这种信手拈来灵动非凡的剑路则是彻底没指望了。
这种灵气纯粹是天赋所至比是没法比的。
要么说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呢之前在花娘子等人面前灵矫看似天真实是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有其深意在将侦测、试探等事做得没有一点儿刻意之感可现在这等绕幡驭剑嬉笑玩笑的举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显然没有这不过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姑娘半玩闹半炫耀的做派吧。
相比之下余慈还是更喜欢这样的灵矫之前她满身宝光自家的气息都被遮蔽得差不多了绝不像现在这般周身剑意气机灵动纯粹偏又生机勃勃如清泉漱石说是赏心悦目也不为过。
他心中又是一动似乎把握住了什么但灵感一闪即逝想要进去形神交界地搜索那边灵矫一声呼啸已经是玩得痛快总算记得后面还有人停在那里等他过去。
余慈缓缓降下他已是把握到灵矫的心思:“有没有不想进去啊?”
灵矫笑呵呵的一点儿都不遮掩:“有啊有啊这两天在聚仙桥上闷得太狠了想出来逛逛都不成。也怪你制香太快了本来还想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的!”
余慈哈哈大笑有意逗弄她:“要不咱们就再绕一圈儿?”
明知余慈话里没有半分诚意灵矫却是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还真有些心动的样子只可惜她在剑阵外那么样玩法剑阵中人又如何不知晓?
此时下方已经有气机运转变化应该是要打开通路让他们进去了。
灵矫“唉”了一声垂下脑袋引着余慈正想入阵两人耳畔忽地有声音传入:“灵矫你们二人暂往东去。”
不知是聚仙桥上哪一位接引话音如双剑并击铮铮鸣响便在同时已经将要开辟出通路的剑阵却是将一阵波动抹平反烁出森森寒意推拒外界一切气机。
两人都是一怔灵矫反应很快叫一声“这里”便引着余慈往东边飞去来到了剑阵的另一边。如此剑阵就起到了一个屏障和阻挡的作用。
余慈此时也已生出感应往西南方看过去但此时征兆尚不明显就问道:“是不是有外敌?”
“嗯嗯也许吧。”灵矫回答得有口无心。
话音方落只见得西南方天域大片暗红的劫云上方突然鼓胀撑起一个巨大的浆泡又像是被某种力量狠狠撞击无声炸开里面喷射出来的却是层层白雾。
所谓白雾实是那股力量与劫云暗蕴的火力相激、蒸腾、凝结随后洒落的片片冰晶覆盖在劫云上具体的变化看不太清可感应中那里原本躁乱的气机为之一平。
更奇怪的是余慈心内虚空中也是连连震动隐然与那边气机、法则变化遥相呼应。
直到数息之后这边才听到那声低沉的轰鸣余慈当即算出彼此间的距离:大约两百里左右。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讲这个距离当真是瞬息便至尤其是那冲撞劫云的力量之强竟然是暂时压制住了天地大劫的生发变化无怪乎论剑轩如临大敌。
正思忖间余慈忽又一怔他看到下方的移山云舟竟然启动了缓缓爬升并往来时的方向飞回当空飞舞的长幡也同步移动迫得他和灵矫也要跟上。
一直向东移了约八九百里左右才又停下。
在此期间数百里外的劫云已经彻底变了颜色阴沉沉乌惨惨又有连天风雪劲吹九天之上寒意森森随罡风呼啸而来。
余慈还想细看旗剑天罗剑阵却已经打开将他们接了进去。
灵矫终于是没了玩乐的机会无奈回去找师长们复命余慈在原处考虑了片刻不得要领方自回返。
他的行动是如此神速以至于时间还没过去一个时辰。花娘子和卢二娘也很惊讶不过当他拿出一颗仅有谷粒大小的云生香丸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将云生香丸投放到屋中早已放置好的香炉中余慈以无名香经所载的独特方法纯以罡煞催燃不一刻香炉鹤嘴中便流出湿润如水汽又暖意融融的香雾来。
花娘子近前去用手指切过香雾但见指尖竟凝成了一点小小的水滴脸上便有喜色:
“确实是最上等的云生香。”
说话间她又拿起桌上已备好的玉净瓶将早已浸泡多时的带叶柳枝抽出在屋中挥洒几下便听得汩汩水声像是水沸之音屋中便腾起一层如山岚般的雾气无风而自流东飘西荡倒使得屋中多了几分仙气。
余慈想起无名香经相关条目上有“水穷云生”之变化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云生香性质醇厚如酒以净水冲开化云生雾确实更适合病人疗养之用。
卢二娘见香料已成急步到床前仔细观察白家娘子的体征变化急切之状溢于言表倒把余慈撇在一边还是花娘子笑吟吟地近前行礼:
“多谢九烟大师义施援手。”
余慈倒是没太在意他正体会云生香被稀释后的性质变化呢他第一次炼制这种香料对其运化机理很是好奇只是摆摆手也学卢二娘凑到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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