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伯阳
“我就想知道关大梵妖王什么事?”
男子手里拈一根草叶慢慢把玩。这片虚空天地骄阳似火映得大地都成了白金颜色他身披金袍袍子上诸多巫图法相闪烁有一种妖异的震慑力说话时旁边身属多个宗派的五十余名修士都默默听着绝无一人低语交流。
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他们正与一个强手对峙场中气氛绷得很紧。
男子的态度是看起来最轻松的他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的女修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对方兜帽下的阴影:
“这位道友芳名香奴是吧两天前是道友你先提出了大梵妖王之事害得我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其中究竟今日巧遇莫不是巫神旨意请道友为我们解惑来着?”
当日女修只是挤兑文式非说出问题没有直接论及大梵妖王但人们都认定了她的“首倡”之功。此时女修全身都隐藏在连帽长袍之下看不清面目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言辞倒还有礼:“伯阳公子智珠在握何需多费唇舌?”
金袍男子也就是千山教的夏伯阳抚掌笑道:“说的也是原本我是不明白的可看到道友立刻就眼明心亮多少也悟到了一些。”
说话间他打出手势让周围的修士不用再虎视眈眈:“罗刹教的朋友当面人数再多也没用处更何况都是邻里亲朋何必剑拔弩张呢?”
夏伯阳笑吟吟的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但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当真也包括香奴。
双方的碰面完全是个意外。
当初夏伯阳被沉剑窟主人裹胁进入剑仙秘境随后逃遁不见踪影。但接下来这十天左右的功夫他可不是闲着玩儿而是借用千山教、也包括飞魂城的影响力纠合了一批洗玉盟的高手形成了堪与北地魔门相抗衡的队伍。
两日来在这片虚空世界复杂交错的地带这一波人马在夏伯阳的带领下东奔西走给其他修士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也只限于给人造麻烦而已。
缺乏目标、没有计划、内部复杂这样的队伍永远都只能当一个搅屎棍的角色而这绝不是夏伯阳希望看到的。
就在他为队伍的效能面绞尽脑汁的时候香奴单人孤身出现在这片虚空中恰好和他的队伍撞个正着。
那一刻他所说的“眼明心亮”绝没有半点儿夸张。
“我就奇怪呢大梵妖王在血狱鬼府称孤道寡也就罢了怎么把风吹到此界来?若是贵教也就一切好说。修行界不知血狱鬼府自有渠道想来贵教那一位大人……也不愿意大梵妖王的手伸到此界及时砍一刀下去正当其时啊。”
最后几句话夏伯阳是用特殊方法将声音模糊了只有正前方的香奴能听清楚随后他又亮起嗓门笑眯眯地道:“大伙儿和贵教都是邻里亲朋彼此之间不用客气。若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道友尽管带我们去!”
夏阳阳自觉说得已经很明白——你们罗刹教必是有预谋的至少也是深知内情。在这鬼地方就指望你来带路了。
他等着香奴的回应然而下一刻他手里的草叶掉了下来。
没有任何先兆血色风暴刮起来遮天蔽日。由于他们是在虚空裂隙前对峙的浓郁的血杀之气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吞没掉由十多个大小宗门修士拼成的队伍一时间为之大乱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以为是哪个强者突下杀手刹那间无数护身真煞、绕体宝光涨开人影四面飞掠还有人受了血杀之气刺激直接和周围的人打成一团使局面愈发混乱。
夏伯阳的修为、见识在队伍中是最拔尖的他虽也是措手不及但很快回神叱喝声里强行压住局面血色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等这一波爆发过去队伍中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有几个还非常可耻地受了伤。作为发起人夏伯阳也觉得大丢脸面前面积蓄起来的声势一下子就消减九成。
他捺住火气再看香奴女修出乎意料地没有趁机远走而是看着刚刚冲入血潮的虚空裂隙若有所思。
“这鬼地方真是莫名其妙。”
夏伯阳咒了一声以消解尴尬这才接上前面的话题:“如此地域正是要协力同心才好应对。道友不要客气……”
现在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味道古怪。看不清香奴的面容只听得她轻淡的话音:“现在的层次我自认为担待不起也就不用劳烦诸位了。”
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去。夏伯阳如何肯放她走不及多想一声“且住”周身气机就有变化。
他是头领一旦有了动作眼下队伍中又是惊魂未定反应便有些过激。刹那间刀剑鸣声响作一片周边大气一滞又一崩香奴回眸冷瞥身形随即虚化。罗刹幻法最不惧的就是群攻。可身在重围之中若不来个先发制人反而让人怀疑她的脑子。
夏伯阳已知道局面失控自然也猜到了香奴的手段当下攻守互换转瞬之间已与香奴数次身形交错千山巫力和罗刹幻力都是质性多变几经转化碰撞时炸起一波又一波彩光煞是好看。然而错乱的气机也使得边上修士难以插手进去。
“唔?”
夏伯阳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应可未等他进一步确认观战修士外围陡然骚动已经被二人交战搅乱的气机再次受到剧烈干扰程度之强使交战双方也忍不住扭头去看。
他们看到的就是四分五裂的肢体还有冲天而起的血光。
夏伯阳一惊之后就是勃然大怒哪儿来的混帐不声不响地下了这等杀手。
他一时也顾不得香奴嘬口尖啸给队伍下令使了一个几日来合演的阵势变化让出那片血腥的空地近五十人分出层次诸力聚合。只要锁得住气机便是还丹上阶的对手也能瞬间给打爆了!
夏伯阳目光锐利透过层层人影看到那边掀起血光之灾的位置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大物件:
“那是……棺椁?”
“这两天收集的消息大概就是如此。”
那一位在余慈耳边将当日北地魔门和离尘宗对峙时的情况还有两日来在界河中各类冲突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当然是落在了大梵妖王身上。
只是余慈最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于观主来了?”
耳边的描述相当详实让人怀疑当时那位是不是就在边上潜伏。也因此余慈的心绪流动略有些失常只能咧嘴笑了一回:“打了小的来老的这事儿……”
他吸一口气没再说下去而是回到正题:“大梵妖王!怎么又凭空跳出这么个家伙来呃不对在绝壁城的时候……”
余慈的记忆力相当出色自然记得当初围杀血僧时无意间探知的信息。但出于某种原因在听到是罗刹教的香奴先一步揭破老底的时候他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多出一层所以……他的脑子就有点儿乱。
他干脆就问:“那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现在看来那个曲无劫的影子是把目标放在了原道大人身上。当初原道大人因魔劫而亡阳神剑胎灰飞烟灭肉身却没什么伤损反而是因为受到魔劫浸染有些变质……”
“变质?”
余慈想了想记得沉剑窟主人就是没有实体难以成道就猜测:“是要夺舍吗?”
“也许至少原道大人的棺椁已经落在他手里。”那位淡淡应了声应该是想法有些差距。顿了顿他才道“大梵妖王不是善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影子在此界大动干戈。他最近可是很活跃啊……”
余慈耸耸肩:“然后呢我们该做什么?”
那位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和于舟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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