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术师侦查过,目光一缩,似现可怕的事。
“总督大人,这九千人弩形制不对……都换上了九石重弩,这可是射程近三百六十合步,术师团中有一半人都会被压制”
“叶青此人素来狡诈,此举必有阴谋”
总督听得目光一缩,神情凝重起来,继续听这些地上人亲信暗中分析:“按说九石重弩仅次于十石大黄弩,地方府库虽有极少见,豫州府库和兖州相近,重弩最多五千,叶青很可能是急调了荆州弓弩”
“但这开战才几日啊叶青得到荆北也不久,如此短的时间,就算掌握了各地方府库,千里迢迢这些弓弩是怎么送过来?”有人疑惑不解。
总督所占据的身体见识广博,视角终是高一层,考虑着说:“只能走汉水、长江、泗水这一线水路……袁术真是废物,看见连荆州水军都打包送给了这个刘备,才有此事”
气归气,但终归无事无补,总督自不会落入陷阱:“全军抛弃财物缀重,加撤退”
“后队顺风对帐篷放一下火,物资能烧则烧。来不及就别管了,吸引一下对方注意就可,迅撤回来”
几个负责纵火的后队将领大喜而退,不知来得及烧多少,或于脆敷衍。
对此种种,总督只能装作没看到,转而调度起全军。
曹军加快了度,帅旗不停向北移去,临着洒水浮桥时,又可望见刘、田、陶三家联军停步于弃营,叶青帅旗亲引着救火。
唯九千赤甲精兵始终不远不近缀着,高阶术师望去,见得一大片白红之气聚集着,形成一大团淡红云团,显得颇是浓郁。
而且整体看去,隐隐有赤虎,似就要成型。
全军上下都知道这支已强弩之末,是追不过五里的疲军,过了泗水就能摆脱,但这时敌人只在二里处不远不近地缀着,一声不言,沉默凝肃气氛压迫,还是碍眼的很。
士卒时而回望见,联想着此军昨夜威风,心中都有些不安。
“不许回,向前走,过浮桥时要注意秩序……”自有校尉弹压着,望一眼前面三座长长浮桥,原本来时是涉水,因昨夜下暴雨的缘故,泗水暴涨,水面上都是浑浊浮物,湍急难过,只能搭着浮桥。
“传闻光武昆阳之战,河水也是暴涨……”
“啪——”有同袍拍了这人一下,压低声音:“乌鸦嘴胡说,被长官听到了,不要命了”
昨夜一役,主营虽未破,但分营尽破还是造成严重影响,巨大失败暗影中,对天罚流星的私下传言迅扩散,毕看见两道“流星”坠营军士实在太多,已不可能封锁住,只是全靠弹压着封锁细节流言。
总督顾不了这些,看破诱饵,同样组织了五千重弩阵,准备与之对射。
东南向对曹军来说处于逆风,射程无疑缩短许多,对方却是顺风,考虑到这点,又策五千精骑于两翼,准备在对方靠近后就袭击。
一切准备的井井有条,让总督稍有遗憾的是对方很谨慎,或考虑到军士夜战力疲,避免和骑兵直接面对,就是不靠近三里冲锋距离。
但这些不过是撤退时的寻常插曲。
总督已开始考虑着大军此行回归兖州途中有无别的障碍,考虑着叶青是否有什么暗手,沿路散骑侦查过了,目前并无障碍。
程昱这时在河边探查回来,禀告着:“泗水深度已可通航小舰,主公当心敌人借此运兵。”
“荆州水军”总督身子一震,立刻命令:“扩大侦查”
“文则你亲去前军督促加快过河……”
“遵命”
于禁带亲兵当先渡河,总督则立刻命令本部过河,以防备可能之敌,又令术师团开始应急,关键时也顾不得消耗法力。
本部五万人尚未渡过一半,就听到高阶术师猛站起:“下游斥候讯报——前方现一股轻骑拦截,打的江东孙坚旗号”
又一人喊:“主公,不好了还有两支水军正溯流而上,各打荆州、扬州的水军旗号”
总督一怔,心忖此二逆联手,必达成了秘约至少有了默契,是要在这里杀死自己?
“可是十一万主力归乡心切,这心念是无可阻挡,我又握术师团在手,再坏情况也是遁身自如,亏二贼敢打这主意。”总督还是维持着镇定,命令加快渡河,不准备在彭城多加久留。
这时泗水对岸,大军前方远处突有警讯光华一闪而灭,紧跟着烟尘升起,地面震荡起来。
曹军众将士只见泗水对岸有骑兵冲来,赤红一片,术师探查这人马有力,判断必是自荆州水运急调过来的一千生力军。
有些将领还在喊:“去探……”
“燕人张飞在此”暴雷一样怒喝,“轰”一声,赤色洪流加着疾进,一千赤甲骑兵几乎眨眼席卷而至。
“张飞”于禁在过河本部中大惊,迎上去,怒喊:“两家刚立休战协议,合力讨董,刘使君出耳反耳,有违信义,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哈某是奉命保护大人过河”
这时,总督心里清明,浑身青气在沸腾:“术师团联合制造冰冻,冻住这段河面,浮桥周面要深冻”
“是”
高阶术师的手里亮起幽色水光,作半步真人的存在,所差只是没有真人灵池,这时全盛状态却也是可观。
周围术师以团长为中心布阵联合,特殊灵力轨迹在空气中隐隐成形。
“这都是粮草,快点抢救,还有这批军器……”
五里外的曹军弃营,芊芊组织着术师团联合施展降雨救火,虽夏天炎热的正午,但托昨夜刚下过暴雨,不仅营帐湿透难以绵延燃烧,空气中水气充足的很,因此人工降雨的效果很好。
一波波甘霖撒下,各处火焰飞快熄灭下来,绝大多数物资都被抢救下来,这些和分营物资一起是徐州许多地方积累多年财富,因青州兵劫掠时喜欢屠杀都已没了苦主,这些都将成为夫君上洛的钱粮支撑。
少女真人望着才松了口气,陡然凝望泗水幽寒灵力波动,她感觉有趣,笑出了声:“早这样办不就成了么?弄什么浮桥……”
“夫人威胁太大了,又担心你再来几个流星,对面哪里敢轻易损耗法力。
叶青笑着望一眼河畔,只见幽寒灵气升起,茫茫冰雾席卷,庞大法力聚合,渗人的“咯吱咯吱”声里,泗水在这一段河面迅冰冻,结成厚厚的白色冰道。
两岸曹军的本部将士目瞪口呆……这可是盛夏啊
“天不亡我——主公威武鸿运齐天”程昱哈哈大笑喊着,苍老刚毅声音中透着神秘力量,顿使大片曹兵眼睛亮,跟着高呼起来,冲过结实冰面:“真的是结冰了冻的很严实,可以过人——”
程昱却没表面上这样开心,而是望着自家主公毫无反应,心中疑惑,不由压低了声音:“此冰冻过河亦为光武旧事,甚是有名主公,快让人照着喊
“啊……”总督自己也有些意外这样的效果,身体知识并不意味着反应,毕地上对法术的习惯性认识早已根深蒂固,这时才命令宣传下去,顿时引全军高呼,士气大振:“结冰啦,过河,过河——”
帅旗在结冰的河面上殿后坚守到最终,这时才在冰面上移向北岸,旗帜高扬,引曹军将士更高呼声:“天命,天命,天命……”
三军振奋一扫颓气
顶尖策士就是这样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又功成而退居于幕后,程昱早已习惯这样,这时跟着自家主公,手却在袖子里捏紧了。
作曹营仅剩的顶尖策士,程昱明显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程昱并不担心眼下战局,曹营里一直看清楚叶青底线的只有他一人,很早他就判断出刘使君不可能继续追杀,再追逼得困兽犹斗会使孙吴看笑话,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有损讨董檄文获取大义……
既成事实便不再多考虑,而是刚才一种奇怪的直觉所挤占。
哪里不对呢?
程昱望着自家主公,又望面色矜傲的道士,最后目光转向那一批后来投效外地部属,勾起许多信息,渐渐陷入沉思……
总督知道难得提升起来士气不可轻耗,就命术师建立防御掩护,大军徐徐退离泗水。
这九千赤甲兵只是追击,逼得曹军狼狈而去,其间抛下辎重无数,还要听刘备军齐声喊“恭送曹使君”。
这段小小的插曲就此收尾。
“终不负承诺。”全军休整,陶谦晚宴后,叶青回到内账,这样想着,吹熄了灯,在黑暗里笑起来。
芊芊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恩?”
“陶谦在席间透露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徐州果子成熟了,这得益于自身展现出远于历史的实力,但要和平摘下它还要一个契机,一个名份……”
明天就要去洛阳,是取得这一个名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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