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 第三百六十节 熊孩子

小说:虎警 作者:黑天魔神
    “说实话就我的感受今天能在这儿的业主都是实在受不了才过来的。这大冷天的谁不愿意缩在被窝里啊?您是每天早起买菜已经习惯了可您得为别人想想啊!就为了您一个人的私立搞得大伙儿没法休息……我说句不好听的今天是有人报警要是换了遇到不讲理的人家根本不打一一零直接用拳头跟您讲道理那时候咋办?”

    陈兰英听得眼皮一阵乱跳她也的确被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嘴上却不肯服输结结巴巴地嚷嚷:“……他……他敢!谁要是敢碰我我……我就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让他养我一辈子。”

    类似的情况虎平涛见多了他冷笑了一下:“您觉得这种话管用吗?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这事儿你错在先。人家跟你讲道理你听不进去打起来就不管不顾没有理智更不会冷静。拳脚无眼下手没有轻重。”

    “陈阿姨您今年多大岁数了?您觉得人家一拳头过来您能承受得住?一旦落个半身不遂什么的您以后就得躺在床上要么一直做轮椅连站都站不起来。您觉得就算有再多的钱养您下半辈子有意思吗?”

    陈兰英整张脸都白了:“我……我……我的意思是……”

    虎平涛毫不客气再次将其打断:“你也别什么意思了先听我把话说完。你不要以为人老了上了年纪就能倚老卖老所有人都得让着你。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想。规章制度你是知道的小区有小区的规定。陈阿姨你是过来人你这样做是为难小区物管。到头来人家会变着法子为难你。”

    “如果你要坚持往小区里走人家继续报警那我就只能走程序————通知你的原单位通知你家里然后罚款。”

    “现在都是电子账户如果你拒绝缴纳罚款我们直接从银行账户扣除。”

    “刚才说的寻衅滋事我可不是故意吓你。如果你拒不悔改小区业主继续报警那我只能公事公办。该拘留拘留该坐牢坐牢。”

    “倚老卖老装病装死那一套对我们没用。监狱和看守所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公正和法律。”

    “最后这事儿如果闹大还会对你的儿孙造成恶劣影响。尤其是政审……陈阿姨你对国家政策应该很了解否则也说不出“土地是国家的”这样的话。所以何去何从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

    回所里的路上孟辉边开车边笑:“所长你今天这事处理得真不错。”

    虎平涛听出他话中有话于是笑着问:“怎么还有别的处理方法?”

    孟辉点了下头:“我在所里待得时间长了。你以前刚来还是辅警的时候我就在了。类似的纠纷我以前跟着老指导员处理过。他当时主要是劝解没像你这样一巴掌一个枣双管齐下……哈哈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虎平涛知道孟辉说的“老指导员”指的是派出所前指导员陈信宏:“那你是赞同老指导员还是赞同我的处理方法?”

    “当然是你。”孟辉想也不想就张口回答:“陈导有些拘泥于形式能不处罚就不处罚。你不一样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

    虎平涛笑着解释:“其实陈导以前的做法不能说是有错。咱们国家的法律制度完善有个时间过程。就以寻衅滋事为例适用范围非常广。就今天这事儿直接把陈兰英抓起来也行。可问题是她年纪大了如果在看守所里出个意外大家都难做。”

    孟辉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只是口头上教训她让她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虎平涛道:“你见过有几个老太太能把“土地是国家的”这种话挂在嘴边?陈兰英这种人就算不是公务员退休至少也在事业单位待过。人呐都喜欢倚老卖老可真正明白事理的就不同只要公事公办她比谁都害怕。所以一说到罚款拘留她立马怂了。”

    孟辉大笑:“所长你这是对症下药啊!”

    ……

    下午三点又接到指挥中心的电话。

    虎平涛带着孟辉前往关口村旁边的一个居民小区。

    只要是中、低档居民小区附近肯定有茶室。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法律是明文禁止赌博的却并不禁止打麻将。

    同样的条文适用于扑克————可以玩双扣、斗地主、小猫钓鱼、桥牌、锄大地……前提必须是娱乐消遣不能涉及赌博。

    喜欢打麻将的人都知道所谓“卫生麻将”其实就是个自己骗自己的障眼法公开的笑话。

    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围了一大堆人男女老少都有。场中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膝盖和衣服袖口有明显的剐蹭痕迹表面全是土。

    对面是一个貌似三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把一个孩子护在身后。

    走进人群的时候虎平涛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孩子————年龄不大可能七岁左右。穿着一套半新不旧的秋板童装。头发有些长身上到处都是泥土明显是摔了一跤要不就是趴在地上蹭过。

    孩子脸上最显著的特点是左眼乌青左边面颊也肿起来一大块。乍看上去就像得了腮腺炎。

    孟辉凑到虎平涛耳边嘀咕:“所长你看那眼睛……这孩子是被打了吧?如果右边再挨上一下就是对称了活脱脱一熊猫啊!”

    这当然是玩笑话。孟辉知道分寸音量极低旁边的人听不到。

    虎平涛心里有些好笑却不能在这种时候露于外表。他站在场中看了看周围的人依照程序问:“谁报的警?出什么事儿了?”

    那女的立刻张口回答:“是我打的一一零。”

    说着她抬手指着站在对面的中年男子脸上全是怒意:“他打我儿子。警官你看看我儿子才七岁半就被他打成这样……你们现在就抓人吧!把他抓起来!”

    中年男子急了:“喂你这人说话怎么截头去尾的?没错人的确是我打的可也得分分情况好不好?我吃饱了没事撑的喜欢打小孩是吧?你怎么不说说你那宝贝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事?”

    女人想也不想就张口冲着对面啐了口唾沫:“我呸!你要不要脸?以大欺小……有本事真刀真枪跟别的男人打啊!要不就去动物园钻老虎笼子看看老虎厉害还是你厉害?”

    中年男子脸皮厚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反唇相讥:“你怎么不去钻?那老虎是公的看见你一母的进去肯定喜欢。你在笼子里多陪陪老虎出来就大肚子再生几个虎崽子多好!”

    他嘴上不饶人随即转移目标瞄准女人身边的男孩恶狠狠地张口骂道:“这就是个小野种也不知道你跟哪儿的野男人凑合在一块儿生的。有娘养没娘教不懂事也不懂礼貌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女人急了破口尖叫:“你敢!”

    中年男人被惹毛了满面怒意:“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打?”

    虎平涛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抬手指了一下中年男子张口将其喝止:“你胆子挺大的啊!当着警察的面口口声声要打打杀杀。你以为你是谁?黑道大哥还是国家元首?我告诉你打架成本高要么赔钱要么进监狱你选哪种?”

    被他这么一喷男子顿时变得畏首畏尾身子立刻矮了半截。他连忙改换口气讪讪地说:“……我我就是随便说说不可能当真……那个警官我心里这口气实在是下不去啊!您听我好好跟您说说您给评评理!”

    “我叫魏金源她叫袁美华。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大伙儿都在茶室打麻将。玩的次数多了就互相认识成了麻友。”

    “打麻将肯定有输赢这得看技术还得看运气。俗话说得好:运气来了但都挡不住九分运气一分技术无论是谁都这样。”

    虎平涛一边低头做着记录一边问:“你是做什么的?”

    魏金源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我以前在事业单位上班后来办了内退。”

    虎平涛点点头:“接着说。”

    魏金源抬手指着站在对面的袁美华:“她是外地人丈夫平时开出租车她没事儿就经常过来打麻将。今天刚好周末学校不上课她就带着孩子一起过来。”

    “茶室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平时就很热闹。三间屋总共八张桌子十几个人坐下去都是为了打牌。以前袁美华没带孩子来过今天来了大伙儿还是挺给她面子的我还专门买了两根棒棒糖给他可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他竟然吃里扒外。”

    袁美华一听就火了张口骂道:“你放屁!什么叫吃里扒外?我和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金源对站在旁边的虎平涛很是忌惮他冲着袁美华哼了一声:“我不跟你吵。现在警察来了我只跟警察说。”

    他转向虎平涛继续道:“警官你不知道她这孩子实在是难以形容。今天来了以后就到处乱跑三间屋子来回蹿要么把人家的茶水打翻要么把椅子推倒。来来回回闹了大半天跟绿头苍蝇似的。”

    魏金源指着站在外围人群里的茶室老板:“不信你问老李茶室是他开的。你在问问大伙儿我有没有乱说?”

    周围顿时传来乱纷纷的附和。

    “老魏还真没乱说。小袁这儿子实在不像话闹腾得快翻天了。”

    “要我说打牌就打牌她把孩子带来干什么?这不纯粹找事儿做嘛!现在好了警察来了大伙儿谁都别玩了。”

    “别说是老魏了我都一直忍着没动手。我也有儿子孙子也没见他们闹成这样。”

    “你还别说老魏之前说这孩子是个野种我是挺赞成的。野孩子野惯了不是野种是什么?哈哈哈哈……”

    袁美华脸色涨红她愤愤不平连声争辩:“家里就我和娃娃两个人今天学校不上课我只能带着他一起。他跑跑跳跳又怎么了?小孩子就这样有什么错?”

    魏金源皱起眉头扬声质问:“你带孩子来玩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句怪话也没说啊!可你自己想想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说着他转向虎平涛显得很委屈也很恼火:“警官我们四个人一桌打麻将。她儿子在旁边看所有人的牌。当时她做我对面我上家是老王下家是赵阿姨。她儿子边看牌边报数。”

    “看了老王的牌他张口就说:妈这个爷爷有一个九条。”

    “看了我的牌他说:妈他拿着四五六万。”

    “看了赵阿姨的牌他说:妈这个奶奶有三只鸡1几。”

    孟辉在旁边用执法记录仪拍着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魏金源继续大倒苦水:“我们实在是没办法都说“小袁啊管管你儿子否则这麻将就打不下去了。”可她呢只是岁上象征性的骂孩子几句让他不要报牌却没有实际性的动作。她自己打着麻将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有管教的意思。”

    “大家都是熟人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她儿子还是在茶室里跑跑跳跳不停地看。老王本来清一色叫三、六、九万的被她儿子一报牌两家要万子的本来该打九万一听都扣着宁愿打偏门死叫单吊也不打。”

    “我做小七对他儿子过来看牌以后就说我手里全是对子。牌桌上二、四条全断还两家不要条子就对面袁美华一个人有条。听他这么一说扣死三条就是不打我龙三条的七对满牌就这样废了。”

    “赵阿姨也一样。她快七十的人了上了年纪打牌慢小袁那儿子在旁边故意使坏趁着赵阿姨不注意好几次偷了她的牌。十三张变成十二张赵阿姨眼睛不好使被偷牌也没发现。警官你想想前前后后好几把牌都这样赵阿姨输得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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