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四节 被养成者

小说:虎警 作者:黑天魔神
    “当然找保姆不是选美刻意追求这些方面意义不大。不过嘛刚才小邢你也说了就算丁家家财万贯就他那颜值你也得仔细考虑考虑才能决定是否接受。”

    “呵呵连你都这么想何况曹立军?他当年的状况与丁健相似有名气地位也有些钱就是人长得一般。如果不是看着白丽萍年轻漂亮曹立军也不会选择与她结婚。”

    “男人好色天经地义。哪怕上了年纪以前的习惯也很难改过来。虽说找保姆是为了照顾他日常起居但找个年轻好看的就觉得很顺眼何况中介那边也说了当时的五个保姆工作技能都差不多工资要求都一样。”

    “难道曹立军喜欢肥胖丑陋的中年妇女?这种可能性不大。于是我从五个保姆的个人资料方面进行分析。”

    “她们有共同点都是本地人。”

    “差异在于学历和个人经历。另外四个人都上过高中杨芳只上过小学。”

    “在“婚姻”一栏只有杨芳是“离异”状态。”

    “当时我对次感到困惑不明白曹立军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离异的女人做保姆。于是我把杨芳的学历联系起来产生了一个模糊的连我自己也不太确定的设想。”

    王雄杰很精明他了然地点了下头问:“养成?”

    “是的就是养成!”虎平涛认真地说:“从杨芳的供述来看曹立军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对她进行培养。杨芳不喜欢看书曹立军就选择画页多的书籍推荐给她尤其是与植物和毒药有关的类型。”

    “夫妻吵架通常都会避开外人。白月萍是什么想法我们暂且不论可是像曹立军这样被老婆指着鼻子骂还当着保姆的面灰溜溜钻进卫生间当缩头乌龟……这种表现极不正常。”

    “可是发过来看曹立军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来自杨芳的同情以及怜悯。”

    “就像你在街上看到一个乞丐总会下意识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拿出点儿零钱放进他乞讨用的破碗里。”

    “如果是一个没有工作和收入的男人畏首畏尾避开强横的妻子只会被认为是懦弱无能。”

    “但曹立军不同。杨芳去过他单位很多次与他的同事打过交道知道曹立军是全国知名的植物学专家甚至给袁老的团队提供过技术支持。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与“无能”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曹立军受过伤没有生育能力。这种事情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深埋于心成为永远的秘密。警察查案曹立军对我们说明情况这很正常。可杨芳区区一个保姆他竟然连这种事情也对其坦白……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于是问题来了:曹立军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究竟想干什么?”

    “对一个坦白尤其对方还是个异性很大程度上存在着追求的意思。可是看看曹立军的身份地位与杨芳结合的可能性极小而且两次接触下来我没有发现他有这方面的倾向。”

    “在日常生活中曹立军一直在杨芳面前扮演好男人的形象。住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杨芳从同情到产生感情这其中的变化很微妙。曹立军在心理学方面很有一套他在潜移默化中让杨芳产生了“家人”的错觉包括上卫生间故意不锁门洗澡睡觉的时候故意暴露身体。”

    “按照动物学和正常的生物观点:在异性面前暴露皮肤面积越大就会更多的引起对方关注进而产生兴趣。”

    邢乐疑惑地问:“可杨芳在供述中从未提到过曹立军教唆她杀人。”

    “这就是曹立军的高明之处。”虎平涛继续道:“杀人这个词永远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只会破坏并颠覆他在杨芳面前刻意保持的固有形象。在家里懦弱无能在单位上是项目带头人尤其还是国家级专业权威。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在杨芳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家庭妇女看来简直天差地别。”

    “我国的传统男主外女主内。杨芳是个朴素的农村妇女她早年的婚姻经历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她的这种思维根深蒂固再加上曹立军内外有别的身份于是在夫妻俩日常争吵的时候潜意识就站在了曹立军这边。”

    邢乐越发感到迷惑:“这是她的正常思维啊!怎么能说是养成呢?”

    “思维误导也是养成的一部分。”虎平涛语气凝重:“植物研究所是科研单位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曹立军是专家他很清楚各种规章制度却屡次让杨芳以“送饭”的名义进入他的办公室。除了刻意彰显其身份我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邢乐辩解:“杨芳在供述的时候说了她去植物研究所是为了盗取毒药。”

    “那是后来我说的是之前。”虎平涛抬起手敲了敲桌子:“毒药也是曹立军对杨芳的养成内容之一。一个学者专业权威居然会看图片科普形式的《毒药学》和《植物学》。”

    邢乐对此有不同意见:“虎哥你这就有些武断了。《植物学》有绘本模式我在图书馆见过。”

    虎平涛摇摇头:“那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时候你一定要抓住“杨芳只有小学程度文化”这个重点。而且她早年的经历已经证明杨芳不是一个喜欢看书学习的人。绘本的《植物学》是专业书内容枯燥。杨芳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那本彩绘《植物学》。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换了是你在桌上发现一本摊开的书随便看了几行字觉得不对胃口不喜欢你会接着看下去吗?”

    邢乐老老实实点了下头:“不会。”

    王雄杰笑了适时地插进话来:“这就跟你走在路上看到有十块钱想都不想就捡起来是一个道理。”

    虎平涛继续道:“如果曹立军和白丽萍有孩子那么家里有这种图文并茂的彩绘本倒也说得过去。”

    邢乐若有所思:“问题是他们没有。”

    虎平涛赞许地笑着说:“曹立军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和功夫弄那些彩绘本回家还要故意翻开与毒药有关的页面摆放在显眼的地方?他虽然没有教唆杀人可他的这些行为和用意都表明他才是真正的预谋者。”

    邢乐思考片刻不太明白地问:“可他怎么确定杨芳对白月萍起了杀心?”

    虎平涛笑道:“还记得昨天晚上在曹立军家里他对我们说的那些话吗?饱含感情充满了对白丽萍的深爱与不舍。真正是大情圣啊!绝对的奥斯卡影帝级表演。连我都有些相信何况是杨芳这种住在他家里每天被灌输了无数毒鸡汤的保姆?”

    “这是一种简单的催眠术。”

    邢乐再次对虎平涛的话感到震惊:“你说什么?催眠?”

    虎平涛认真地说:“催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特殊能力也没有你在小说和影视故事里看到的那么神奇。催眠其实是一种主观意识的潜在主控。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每天都在重复“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否则长大以后就各种巴拉巴拉……”这就是一种催眠让你产生“我要如何如何做”的潜意识思维。”

    邢乐倒吸了一口冷气:“杨芳被曹立军催眠了?”

    王雄杰道:“正确地说应该是主观意识受到影响也就是小虎刚才说的“养成”。这种情况在国内外很多案子都有发生也可以归为广义逻辑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虎平涛道:“我也是听了杨芳的供述才忽然发现曹立军这个人非常可怕。之前在审讯过程中我故意没提氰化物只说了马钱子和番木鳖。投毒杀人首选当然是氰化钾。既然杨芳能进入曹立军的办公室应该不难弄到氰化钾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马钱子。”

    邢乐满脑子都是糊涂:“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王雄杰叹了口气:“小虎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曹立军的确是在暗示杀人。可他对杨芳的思维控制太深了那个傻女人……她想干掉白丽萍取而代之又怕被发现七想八想这才选择了马钱子。”

    虎平涛解释:“因为马钱子对人体会造成特殊影响。就算白丽萍没有当场死亡也会被毒素改变身体外貌变得丑陋难看。”

    王雄杰补充:“这样一来曹立军就占据了绝对赢面。还能以这个为理由逼迫白丽萍离婚。”

    虎平涛道:“我觉得曹立军会做两手准备。段时间内估计不会离婚。以白丽萍现在的样子她不会外出难说也不会继续上班。杨芳被抓家里没有外人曹立军肯定要实施报复。”

    王雄杰叹了口气:“是啊以前他被冷嘲热讽甚至被白丽萍指着鼻子骂现在反过来算总账全部都得讨要回来。”

    邢乐听得不寒而栗:“王队虎哥你们的意思是……家暴?”

    虎平涛阴测测地说:“曹立军毕竟是个男人白丽萍的身体又受到毒素影响。关起门来虐待谁也看不见也根本不知道就算白丽萍喊破喉咙都没人管。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间一长白丽萍肯定受不了就会主动提出离婚。”

    王雄杰深以为然:“到时候曹立军只有一个条件:所有财产归他让白丽萍净身出户。”

    虎平涛发出长长的叹息:“夫妻一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处心积虑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钱。”

    邢乐急了:“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制止这一切发生马上抓捕曹立军。”

    王雄杰狠狠吸了口烟:“怎么抓?他又没有犯罪。”

    邢乐道:“可你们刚才不是说……”

    虎平涛打断了她的话:“那是案情分析。我们没有证据杨芳在供述中也没有提到曹立军教唆之类的话。所以我才说曹立军这个人非常可怕他算计到了每一个环节。如果一定要追责他顶多就是“保管不严疏忽职守”让杨芳有机可乘从植物研究所盗取了马钱子碱。”

    邢乐不知所措脸上一片茫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虎平涛不再说话双手交握着低头沉默。

    王雄杰叹道:“这就是社会。阳光下的角落里有无数阴暗面也有好人和坏人。绝对消除犯罪是不可能的而且有时候就算知道有人干了坏事儿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法律讲求公平公正一切都以证据为准。”

    ……

    几天后白丽萍出院了。

    在外人看来曹立军是个合格的丈夫。

    他开着车把白丽萍接回了家。

    马钱子毒影响到的不止是容颜。她的右腿肌肉也出现了萎缩走路一瘸一瘸的。按照医嘱需要长期调养才有可能恢复。

    空旷的客厅里夫妻俩对面而坐。

    家里没有第三个人门窗紧闭。

    隔着餐桌看着坐在对面的妻子曹立军发出满意的笑声:“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妻子。”

    白丽萍半侧着身子黑亮的长发从额前垂落下来遮住了变形扭曲的左脸。她的左边嘴角在毒素影响下上提比正常角度高了一厘米。嘴唇无法合拢露出少许粉色的牙床。

    透过发丝之间的缝隙她恨恨地看着曹立军冷冷地说:“离婚吧!”

    曹立军微笑着抬手借开胸前衣扣:“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再说。现在你必须履行妻子的义务……来吧我昨天刚换过床铺很干净。”

    “我没兴趣也不准你碰我。”白丽萍直接拒绝。

    曹立军冷笑道:“你没资格拒绝。就你现在这张脸别的男人看了就想吐。要不是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注视着白月萍脸上全是胜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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