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说的就是你慢人家一拍。”
他没恶意却把张国威搞得哭笑不得。
可张国威对此无可奈何王雄杰说的是实话只要稍加留意就能通过两份笔录发现问题。
他很光棍的低头认输把笔录本朝王雄杰手里一塞:“好吧!你聪明所以你是队长。”
认输不丢脸就当是在瞎子面前放烟花这是张国威的自我心理治疗。
虎平涛插进来笑道:“王哥这案子说是简单可明天调查起来难度还是挺大的。”
说着他往站在旁边的张艺轩看去。
张艺轩很精明有些争强好胜。虎平涛从辅警干到现在的见习警察对“集体荣誉”这四个字的理解尤其深刻。张艺轩的冷傲并非毫无缘由这案子说难不难也有其复杂性虎平涛能看破的细节张艺轩同样有所了解。
出风头不是一件坏事谁都想得到荣誉还有来自同事和上级的认可。“木秀于林”是好事可接下来第二句话就是“风必摧之”。现在缉毒队和刑警队都争着要虎平涛局里也确定了他的三等功短时间内有些事情没必要争该放手就放手。
就像那句话说的:自己吃肉总得给别人留口汤喝。
“你来说吧!”虎平涛笑着把机会留给张艺轩。
后者有些意外诧异地看着虎平涛直到确认这不是开玩笑才颇不好意思地张开口。
“王队朱亚军的死亡时间已经锁定可是鼎元路一百零七号当天的出入登记表上除了高坡与何祖光找不到第三个嫌疑人。”
王雄杰手里夹着烟笑道:“说仔细点。”
“登记表上的信息包括来访者姓名、单位、进入时间、身份证号、被探访者居住房号以及手机号码这几部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身份证号、被探访者居住房号和手机号码。”
王雄杰思维敏捷:“你的意思是凶手在登记表上的填报信息做了假?”
张艺轩点点头:“高坡与何祖光在表上的填报信息都是真的。这是因为他们对朱亚军都抱有期望。高坡的想法很简单用毒杀人。可他不是一个纯粹的杀手他的行为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
“敌敌畏是剧毒农药气味浓烈。别说是喝了就连凑近闻一下都觉得难受。高坡自作聪明以为把毒药掺在可口可乐里就能诱骗朱亚军喝下去再加上被破坏掉的拉罐环无法复原他自己对杀人这种事也没有把握。所以带着做过手脚饮料来到朱亚军住处的时候他正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带着一丝期盼还有犹豫和各种不确定他在登记表上填写了真实信息。”
王雄杰将烟头在指尖微微转动:“也就是说高坡不是太愿意杀死朱亚军?”
张艺轩注视着被王雄杰摆在旁边水泥平台上的笔录本:“朱亚军毕竟是他的初恋两个人也有过那种关系。在高坡看来只要朱亚军愿意回到自己身边哪怕她有过再多的男人统统可以无视。”
王雄杰点点头:“有道理继续。”
“何祖光填报真实信息的理由就更充分。他没想过杀人只是想要与朱亚军有露水情缘。虽说偷配钥匙这种行为本身就涉嫌犯罪却只是小过而且一旦得手朱亚军很大程度上会帮助他隐瞒事实。”
“高坡与何祖光怕引火上身所以在发现朱亚军死后都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仓皇逃离案发现场。”
“真正的凶手从一开始就做足了准备所以他不会在登记表上填报真实信息这就增加了我们的寻找难度。”
虎平涛在旁边补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肯定填过登记表而且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也有记录。”
张艺轩加快语速:“调查范围已经大幅度缩小就是高坡离开与何祖光进入的这段时间。可关键在于我们没有在现场找到朱亚军的手机。由此推断凶手有着必须将其带走的理由。”
看着这两个面带自信的年轻人王雄杰笑了。
“你们干的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么多的疑点理顺案情说明你们对工作认真负责值得夸奖!”
“我也不说什么一天结案啊!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
“不过嘛……你们可以跟丁胖子搞个赛跑看看是你们破案的速度快还是他的尸检速度快。”
……
天刚亮虎平涛和张艺轩就各自开着一辆公务用车带着助手离开古渡分局各奔目标。
昨晚谁都没有休息一直工作到黎明。
在锁定时间段内也就是登记表上“高坡”、“何祖光”两个人之间共有十六个进入鼎元路一百零七号。
其中有八个人是外卖送餐员一个是附近水站的送水工。
剩下的七个有六个人留下了真实信息。从半夜到凌晨调查组逐一打通他们的手机在电话里了解了他们当时进入大院的各自意图。
唯独有一个叫“李丽”的手机显示是外省号码。拨打过去是高屿省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值班电话。
登记表上留下的身份证号码也是假的。张艺轩用局里的电脑查过这是在平原省登记的身份证今年四十二岁女性。
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个“李丽”。
虽然信息全是假的却可以由此推断出一些端倪。
首先犯罪嫌疑人为女性。
因为值班室保安必须看过登记信息才会放人。现在距离发案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保安无法回忆当时的场景也记不住对方的相貌却可以确定:当时进入小区的是个中年女子。
登记表上填写男性身份证号码实际上却是个女人无论是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根本不会放你进去。
她在登记表上填写的单位是“省烟草公司”。
这根本无从查起。
“李丽”是一个大众化的名字。省城近千万居民叫这名字的女人至少有一、两万。
“省烟草公司”是个概念化的单位名称没有具体到下属部门涵盖职工多达上千其中肯定有几个叫做“李丽”的。
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很完整按照限定时间段虎平涛和顾德伟依次给进入大院的人单独制作照片。经过对区间内进入大院的十六个人进行判断对比最终锁定了一个中年女子。
她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与登记表上“四十二岁”的年龄相对应。
虎平涛推测:这应该与此人真实年龄出入不大。毕竟值班室保安不是瞎子就算凶手想要刻意隐瞒也不能与真实情况出入太大。
通过技术手段将照片放大清晰化得到了更多信息。
她穿着淡紫色衬衫白色铅笔裤中跟凉鞋。都是牌子货价位在一千左右的那种。虽不算奢侈但明显区别于普通工薪阶层。
大波浪长发妆容精致戴着假睫毛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颜值中等偏上。
现场没有提取到有用的指纹。
公安系统人脸信息库里也没有找到对应的资料。
简而言之这个女人没有前科。
转入省内车管系统通过面部特征对比搜寻到二十六个疑似者。经过电脑分析最最终剩下四名高度吻合对象。
信息对比排查一个两年前移居国外另外三个分别居住在地州案发当天均无作案时间。
这在某种程度上缩小了侦查范围也变相提高了侦破难度。
没有在车管系统备案就意味着凶手没有驾驶证很大几率她不会开车。
查找方向一度陷入僵局。
直到凌晨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虎平涛才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
“审讯高坡的时候他提到过一个细节:当时他带着一箱可乐上楼进入房间拿出那罐做了手脚的饮料想要诱骗朱亚军喝下去。朱亚军没理他一直在看手机。”
“这有些不合常理。朱亚军对高坡的态度已经明朗化名义上是男朋友实际上就是备胎。朱亚军与高坡的生活理念不同高坡无法给朱亚军想要的一切。尽管两个人是初恋热情却早已随着时间被消磨。由此判断朱亚军对高坡的追求已经产生了厌恶心理。再加上高坡之前陪同客户试驾过程中无意看到朱亚军与陌生男子搂抱之后打电话追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朱亚军对高坡越发增加了厌烦感。”
“一个自己不喜欢却死死纠缠的人主动登门朱亚军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然而问题就在这儿————高坡知道朱亚军的很多秘密甚至帮着她瞒住其家人。朱亚军就算再不喜欢高坡也必须保持表面上对他的敷衍态度。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不理不问懒得搭理只顾着看手机……朱亚军当时的表现不太正常。”
“我推测朱亚军当时正忙于别的事情。比如一个很重要的联系人男的或女的。为了避开高坡双方通过微信联系也可能从一开始就使用微信。所以在那个时候朱亚军无暇顾及高坡。”
“案发现场所有痕迹都表明这是熟人作案。无论高坡走后进入朱亚军房间的这个女人是否持有五零二室钥匙她与朱亚军的关系都很熟。”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朱亚军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我看过从她家里搜出来的那些日记本最后的记录时间只到她离开省三院。至于在爱丽丝鉴定中心上班至今的时间她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鉴定中心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朱亚军不得不放弃日记?”
“或者应该这样说:有些事情她无法记在日记上不敢也不能在纸面上留下信息?”
“我们的调查必须转向从朱亚军的家人查起重点是电话和微信号码以及这段时间以来的联络记录。”
兵分两路张艺轩负责调查朱亚军的家人虎平涛去电信局。
中午双方在电话里简单谈论了一下各自的调查结果。
张艺轩这边收获不大。与朱亚军有过关系的男人很多她家里对此不是很清楚。虽然知道几个却对案情几乎没有帮助。
虎平涛这边也一样。
案发当天朱亚军手机打进打出的号码都查了一遍除了工作上的事均与案情无关。
最重要的因素也是案发锁定时间段内的通讯手机号登记地远在江东省一个偏远的县城。
虽然每个身份证只能登记购买一个手机号可是在相关规定实施前国内手机市场已经混乱。利用他人身份证套购、换购、多购的现象频发导致后来很多人通过各种渠道持有多张手机卡。
凶手明显钻了这个空子。
张艺轩感觉有些垂头丧气他在僻静的角落拿着手机直接开了免提疲惫地说:“忙了一上午什么结果都没有。昨天在王队面前夸下海口……这下难了。”
话筒那边传来虎平涛的笑声:“这么快就认输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张艺轩苦笑道:“别逗我了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后手。”
虎平涛认真地说:“我想到的你都能想到。其实在电信局这边也不是毫无收获没白来。”
张艺轩眼前一亮:“你指的是朱亚军与凶手的微信对话记录?”
虎平涛的声音充满了快慰:“我等会儿把对话记录转发给你你看了就明白了。”
……
几分钟后张艺轩已经看完转发部分迅速作出判断。
他再次拨打虎平涛的电话兴奋地说:“看来这案子的关键还得落在爱丽丝鉴定中心那边。”
虎平涛在电话里笑得很开心:“我正在去局里的路上王哥已经让人准备好犯罪嫌疑人的监控视频照片。你先回来吧我们汇拢一下信息下午去鉴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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