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神殿的侧殿。
这里并没有神像也没有祭司的神台。
殿中央空荡荡的墙壁的正中央还挂着一幅名传希因赛的作品——王权血裔刻印着智慧之王莱德利基授予初王诸子智慧权能的画面穹顶的壁画用上了新式的彩色陶画。
这里更像是一个议事大厅紧贴着墙壁有着一张张长背靠椅此刻来自于各个神殿的祭司大人们正坐在上面交头接耳互相攀谈。
他们都穿着祭司的罩袍****的烙印同时彰显着他们来自于九大神殿之中的哪一个。
一群人趁着天空神殿主祭司桑德安还没到说话也无比随意甚至出言不逊。
“竟然还有关于如何成为三阶祭司的方法他是从哪里来的?”来自于铁之神殿的一名灵界祭司言语之中充满了质疑。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吧!”说话的祭司充满了嘲弄。
“我就知道他还有保留当初给我们的东西都不完善。”有人怒而站起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桑德安偷走了一样。
“卑贱的奴隶将神灵赐予我们的东西都藏了起来那是属于希因赛的东西是圣徒和生灵给我们的东西。”情绪被撩拨了起来在场之人有些顿时就口出恶言了。
“不明白当初圣徒斯坦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成为他意志的继承人。”有人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于是侧殿内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
所有人目光看向了门口。
几名神仆推开了门桑德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人前他身穿拥有着九种仪式烙印的神圣罩袍显得神圣而尊贵。
唯独。
脖子上露出的奴隶烙印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桑德安站在门口停下看向了所有人。
哪怕再不屑在场之人也纷纷站起向桑德安行礼。
桑德安嘴角浮现了一个轻蔑的笑扭过头朝着最高处的主祭司之座而去。
“我的确拥有着如何成为三阶咒印祭司的方法不过这并不是圣徒和神使给我的力量。”
“这!”
“是我自己找到的力量是我探索出的未来。”
“我并不准备将我的东西交给你们这些贪婪自私的肥虫。”
他一边走着一边开口说道。
“其实你们在这里不必装模作样。”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也听到了你们刚刚说的话。”
“我们本就是敌人我们发生过多次冲突我想尽办法打压过你们你们也杀死过我珍视的人。”
“所以。”
“我们之间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里假装得好像是一路人一样。”
“我们是如此厌恶着对方却又不能直接杀死对方聚在一起实在是一件再恶心不过的事情了。”
他越说越顺畅言语之中的憎恶表露无疑。
在场之人也惊呆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却没有人敢这样直接的说出来。
这不是赤裸裸的将他们之间的那块遮羞布撕了下来将祭司之间的内斗和丑恶表现在人前吗?
桑德安却不管不顾了他直接开始说起了自己这一次邀请其他人来的原因。
“我们如此互相厌恶但是我这次却依旧邀请你们前来。”
“是因为。”
“最近我逐渐的弄明白了一件事情。”
“圣徒斯坦让我将梦幻和创造之力带来希因赛的国度他是希望我将这力量带给所有三叶人但是却不是带给你们的。”
“没错。”
“你们这样的人才不配拥有神赐予的力量。”
“新时代的太阳容不下你们这些阴暗沟壑里的肥虫。”
那群祭司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或者指着桑德安怒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桑德安?你疯了吗?”
“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奴隶自称是圣徒意志继承人的卑贱之人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我们这些拥有高贵血脉的存在。”
人群一下子变得躁动了起来所有人直接站了起来。
他们不敢置信瞪着眼睛看着桑德安。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么说?
桑德安直接坐在了主祭司之座上看向了坐在下手两侧目瞪口呆的神殿祭司们。
他脸上轻蔑的笑越来越浓烈眼神都一点点变得凌厉了起来。
“这算什么敢?我还能更大胆。”
“你们不是想要三阶的力量吗?”
“那就。”
“来感受一下吧!”
咒印之灵的影子浮现在了桑德安的身边强大的精神威压直接笼罩在了这片殿堂之内几个力量不足的祭司甚至直接被冲击倒在地。
坐在主座之上的桑德安拍了一下手立刻看到了门窗全部自动关闭。
顷刻间整个侧殿之内化为了一片黑暗只剩下了桑德安和他们。
咒印之灵的光影照亮桑德安的半边侧脸露出森冷的眼神和杀意。
越是低调平和的人在做出决定和爆发的时候便是越发决然和不可阻挡。
此刻的桑德安便是如此。
所有人这才真正感觉到了不对劲面前这个卑贱的奴隶貌似是真的要对他们动手了。
而且他们还同时发现在场的人正是之前那些对于桑德安下手的势力首领全部都是桑德安的仇人。
其中为首的便是蒂托家族的现任族长。
其他例如陶之神殿和冰之神殿的祭司一个都没有来明显是并没有受到邀请。
他们之前只是以为对方迟到了如今看起来桑德安可以邀请的全部都是他的死敌便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疯子是真的要对我们动手。”
“不能坐以待毙。”
“杀了他再冲出去。”
十几位二阶灵界祭司同时朝着桑德安出手一件件武器被精神力操控着朝着坐在主座上的他攻击而去。
但是咒印之灵一抬手一股精神力屏障就完全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精神力活化蜕变后的灵体力量和二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桑德安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咒印之灵泥形态。”
瞬间咒印之灵身体内的神术法则烙印爆发出土灰色的光芒。
汹涌的淤泥从高处一涌而下覆盖向整个室内。
所有人瞬间被淤泥包裹住吞噬了进去。
二阶灵界祭司需要仪式才能使用出最强的力量此刻和三阶咒印祭司一较量便表现出了天和地的差别。
桑德安看着这些往日里恶心、厌恶至极的敌人在淤泥之中挣扎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怜悯。
“放开我!”
“桑德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打破了规则我们是王国最高贵的人。”
“你不能对我们动手我们是赫尼尔王的封臣我们是王国的柱石。”
桑德安笑了笑得毫无顾忌。
“以前的我确实不能动手因为我是你们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天空神殿的主祭司了。”
他如今已经丝毫负担他才懒得去和这些人讲什么规则。
桑德安将这么多年来的仇视和恨意全部都发泄了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他也玩弄不来所谓的政治和权谋。
他能够做的便是用自己的方法给予这些人惩罚。
“所以我用不着和你们这样的人讲规则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你们一次次算计我一次次陷害我还对我身边的人出手杀死我的追随者。”
“你以为我全部都忘记了吗?”
“不!”
“我全部都记在心里。”
“你们这样肮脏丑恶的肥虫全部都去死吧!”
桑德安从罩袍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套娃陶偶。
他一挥手套娃一个个解开漂浮在了面前。
咒印之灵当着他的面将这些祭司一个接着一个杀死。
然后。
将他们体内的神话之血抽取了出来。
神话之血如果不是自愿的权能恩赐是不能用的带有诅咒的神话之血就如同毒药一般。
但是桑德安却根本不是想要用他们的神话之血融入自身他抽离了他们的神话之血将他们的力量融入了套娃陶偶之中做成了咒印陶偶。
在场之人被这恐怖血腥的场景彻底吓得崩溃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往常只喜欢钻在书堆里话语不多的奴隶此刻心狠起来是如此的决绝狠辣。
他们哀嚎拗哭着大声请求桑德安放过自己。
“放过我!”
“我错了桑德安我真的错了。”
“我们不会再和你作对了。”
甚至有人高呼:“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提前使用出来我们怎么敢和你作对。”
神话之血化为光之溪流落入陶偶之中早已刻印在陶偶之中的神术法则烙印亮了起来从原本的死物变得活灵活现了起来。
在场的祭司一个接着一个最终都成为了桑德安制造的咒印陶偶。
桑德安制造出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件神术道具。
第一件则是神之使者希拉所创造的神圣之舟桑德安的想法也正是来自于此。
也只有三阶的力量和神术法则烙印的结合才能够制造出这种奇特的东西。
如此强大的力量让人根本无法抵抗危险强大得让人着迷也因此显得恐怖渗人至极。
“结束了。”
咒印之灵的力量下十几位二阶灵界祭司顷刻间被杀死。
套娃陶偶一个接着一个套上最终融合为了一个陶偶。
咒印陶偶在泥人、陶人、石人之间互相转化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变大。
最终。
定型化为了一个体型超过三十米的石头巨像。
身形暴涨的石头巨像突破殿堂的屋顶而出甚至殿堂的石头也被其吞没成为躯体的一部分。
巨像从其中跨越而出朝着山下而去。
天空神殿爆发出的如此剧烈的战斗和动静当然也引起了神仆之城的注意王庭侍卫军立刻封锁了神仆之城。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是天空神殿的主祭司还有他掌控的咒印巨像。
桑德安带着哈鲁站在巨像的肩头上从天空神殿一步步走下。
那庞大的体型虽然无法和曾经的鲁赫巨怪相比但是也是骇人无比。
天空神殿和神仆之城内的所有人震撼的看着那巨像神仆之城大街之上人潮涌动人群惊骇尖叫着向角落里狂奔逃窜。
连城墙上的王庭卫士都被吓得连连后退没有人敢阻拦他。
紧接着王宫之中的赫尼尔王也被惊动了。
赫尼尔王在近卫的祭司团保护下来到了桑德安面前他震惊的看着咒印巨像然后望向了桑德安。
“我的主祭司这到底是发生么什么?”
对于这位王者桑德安还是很尊敬的。
“伟大的希因赛之王我要离开了。”
赫尼尔王骤然明白了什么他叹了口气:“何必要这样?”
桑德安鞠躬行礼:“所以我让您失望了。”
“我这样的人本来不适合成为天空神殿的侍神祭司。”
“更别说。”
“成为祭司之首的天空祭司。”
他看着赫尼尔王:“我辜负您的信任和托付请您原谅我。”
“不过我已经将仪式的力量带来了希因赛也没有丝毫藏私的赠与了这个王国剩下的您也不再需要我了。”
“接下来我要去做我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了。”
赫尼尔王还想要接着挽留然而桑德安没有再回应。
巨像一步步从山上跨越而下最后沿着圣湖的边缘朝着远处的苍茫大地远去。
巨像的肩头。
孩子问桑德安:“桑德安大人我们要去哪?”
桑德安告诉他:“我要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一个知识和真理的神圣殿堂一个不论身份、血脉、出身的真理乐园。”
“祭司的力量不再是某一个家族某一个人每一个王国所能够掌控的地方。”
“在那里。”
“所有人以自己拥有更多的知识为荣他们探索属于权能和力量的道路他们寻找着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孩子听完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好奇:“那个地方叫什么?”
桑德安也笑了:“或许是叫做什么学院也可能叫什么城堡或许叫什么塔。”
“不论什么名字。”
“他的本质都不会变是一个传授知识和理想的地方。”
桑德安也终于明白了。
他是个学者一个传播圣徒理想和理念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和那些贵族、权贵为伍的人。
他回过头朝着身后已经变得模糊的圣山望去。
“或许。”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他终于挣脱了束缚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神仆之城的王宫前赫尼尔王看着天尽头的巨像还有远去的桑德安。
他眼神微动问身边的侍从:“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侍从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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