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瞧着对面穿着青衫满脸带笑的傻子垂头时遮掩了面无表情等瞧他笑眯眯的准备喝茶时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伸手一爪落在沈却脑门上“砰”的弹了下。
沈却:“”
脑门红了一块。
“薛诺!”沈却咬牙。
哈哈!
薛诺转身就溜跟个兔子似得的直接蹿到了凉亭外一脑袋就撞进了正好走过来的姜成怀里。
她一个趔趄朝后倒时下意识想要翻身而起等察觉到沈却还在身后看着只能强压着身体反应然后就被姜成一把拎住了后脖颈。
姜成约有九尺高薛诺在他面前就是个小矮子被拎着后脖颈时脚尖离地挥舞着手腿上蹬了蹬居然没挨着地儿。
她脸上涨红时就听到院子里沈却扑哧笑出声。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
身为文盲遭到嘲讽的薛诺面无表情她要弄死这书呆子!!
姜成也被自家公子这话雷了下低头瞧着手里抓着的野兔子没忍住肩头抖了抖对上她怒气冲冲的眼时手一松。
薛诺落地就朝着他小腿踹了一脚转身跑了。
姜成:“”
他招谁惹谁了?
沈却笑得差点端不稳杯子。
姜成揉了揉腿走过来时还能看到自家公子脸上没散去的笑意他还鲜少见到公子这么开怀的样子。
想起刚才那小孩儿气冲冲蹦走的模样他也是忍不住嘴角扬了扬其实石安说的不错这小孩儿不凶的时候挺有意思的。
他朝着沈却道:“公子陶大人来了。”
沈却说道:“请他过来。”
陶纪被下人领着过来时就瞧见院子里格外秀雅精致的景他一边心中叹着这柳园不愧是祁镇最好的园子一边朝着身前领路的人看了眼能瞧得出来这人是个练家子。
这几天他派人四处搜寻邱长青时沈却也派了人过去帮忙虽然没找到那个跑掉的邱长青可是柳园的下人却是帮他堪破了两处拐子的藏身之地连带着抓了好几个数案在身的人贩子。
陶纪瞧着柳园的人简直眼馋极了要不是知道沈家的人碰不得他都想要挖沈却墙脚。
等入了凉亭见到沈却在那儿等着陶纪连忙收了心里那点儿小心思朝着沈却拱拱手:“沈公子。”
“陶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陶纪入座后沈却就取了桌上之前薛诺送来的茶杯替他倒了杯茶水然后递到了陶纪跟前“陶大人请用茶。”
陶纪有些受宠若惊这沈长垣虽然官位不高可却是太子伴读又是少傅之子、沈家嫡孙身份地位哪怕是在京中一众世家公子之中都是极高的。
被他这种人礼贤下士身为区区八品县令的陶纪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格外舒坦。
茶水入口带着淡淡的花香陶纪忍不住眼前微亮:“这茶不错里头是混着柰花?”
沈却闻言嘴角轻扬了扬想起自己前天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柰花似雪香气怡人薛诺就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了这柰花香茶就连他身上挂着的香包也偷偷换成了晒干的柰花。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笑着说道:“陶大人敏锐的确是柰花。”
陶纪失笑:“没想到沈公子也喜欢这等香茶之物。”
“素日清茶怡口偶尔喝点其他的也别有一番风味。”沈却笑了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这才进入了正题。
陶纪放下茶杯朝着沈却说道:“这几日多谢沈公子借人给下官帮着下官搜寻贼人只可惜那邱长青犯案之后就没了下落翻遍了整个祁镇都没将人找出来。”
“他恐怕已经离开祁镇了。”沈却说道。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陶纪轻叹了声“扈家这事儿也是棘手那邱长青谋害扈容是为寻仇熟悉他的那些人都不肯暴露他长相。”
“他十几年前就去了西南如今在这边又无亲眷想要找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没有画像连发通缉令让其他地方官府帮忙搜寻都难。
沈却轻捻着指尖:“我记得他之前不是混进了扈家当差扈家也没人见过他容貌?”
陶纪摇摇头:“下官已经让人问过了那邱长青怕是在去扈家之前就已经做了打算要朝着扈容下手所以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进了扈家之后也大多低头做事。”
“扈家的下人只记得他有些驼背脸上也脏兮兮看着老实本分。”
陶纪说着说着自己就先无奈了起来。
这邱长青摆明了冲着扈容去的一早就避开被人瞧见容貌的机会而且扈家那边招工也没经牙行的手去的大多都是难民。
他们图便宜省事又因为只是用上大半个月应付完扈家大小姐跟平远伯庶子的婚事这些人就都不要了所以连个契约都没签。
到头来除了知道有邱长青这么个人其他什么都查不到。
陶纪说完后看向沈却:“下官思来想去想要找到邱长青恐怕只能在西南那边想办法了他之前去西南投过军能不能从这边想法?”
沈却闻言直接说道:“这条路行不通先不说西南那么大能投军的地方极多而且前几年时西南还有过好几次大型的战事死伤退伍的人比比皆是。”
“军中能有记载的都是有品阶的你没那个权限去让军中帮忙查人。”
见陶纪眼巴巴的看他沈却直言
“我不会去查。”
陶纪闻言脸上瞬间垮了下来查不到邱长青扈家这案子就没办法继续下去。
沈却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由皱眉:“陶大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陶纪道:“沈公子请说。”
“这件案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主次。”
陶纪愣了下。
沈却看着他:“扈容固然为人所伤可这案子究其原因是扈容害人性命在前。”
“扈家私开黑矿本就违反朝廷律令扈容害死邱家满门扈夫人包庇于他邱长青报复手段虽然残忍却也事出有因。”
“陶大人如果能抓住邱长青自然是该依律问罪可眼下他既然没了踪迹陶大人与其执着于他难道不该先处置有人命在身的扈家这边吗?”
陶纪听懂了沈却的意思脸色变了变一时间没有说话。
沈却眸色微沉:“陶大人总该不会觉得杀人无需偿命?”
“当然不是!”
陶纪对上沈却微沉的眼连忙说道“扈容杀人当然该问罪可是沈公子也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连过堂都不能下官总不能将个废人抬进县衙判罪问斩”
“他不行扈家其他人呢?”沈却直接打断。
“这”陶纪避开他眼神迟疑着道“这事情本就是扈容一人之罪他私开黑矿扈家其他的人并不知晓。”
沈却脸上瞬间冷了下来。
陶纪这是在替扈家开脱而且扈家那边怕是已经想办法摆平了那几个苦主甚至跟陶纪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笑意散去的同时嘴角拉平时脸上生了厉色
“想要私开黑矿各方关系疏通矿场聘人凿矿的火药矿物售卖所需的各种手续和渠道没有钱财和人脉开路一样都办不成单凭扈容一个纨绔子弟他哪来的本事能够瞒着扈家上下做到?”
“我记得扈容交代过那黑矿是他跟人合开与他合开的人是谁矿物又卖给了什么人陶大人查过了吗?”
“还有他们敢朝着矿里的人狠下杀手没人替他们扫干净尾巴他们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陶纪被沈却的话问的冷汗直冒。
沈却沉声道:“扈盛林就算不知情扈夫人呢她包庇扈容害死邱长青的妹妹逼死邱家老母这般手段也不该问罪?”
“灭人满门手段毒辣陶大人一句不知道就能替他们脱罪我倒是不知道这祁镇的律法跟大业其他地方不同陶大人审案的本事也是格外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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