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费苦心将弋川哄入睡之后方亭一个人走出病房关上门背倚着门咬着牙痛哭流涕身体顺着门缓缓滑下。
揪心般的痛又是为了谁人呢!
能忘记身上被扎过的刺重归于最初的美好吗?弋川惊觉后便翻来覆去再难入眠。真的要为了别人的恶忘却了爱人的好吗?举步维艰进退两难是局外人无法懂得的。
童鸽以弋川的名义告假竟第一时间回上海找了张青遥。
正在将思念凝于笔触散发艺术光芒的青遥被眼下这个奔向自己怀抱的人吓了一大跳喜出望外。
“鸽子?!你怎么?好了好了我这身上脏!”张青遥努力张开双臂尽量使画盘与画笔远离一席白裙的她。
隐忍了多少年这一次童鸽亦再也不想克制自己了她双目含星望着张青遥:“没关系的。”
她总是能撩动他的情怀却又被他视作珍宝。
“那些新闻我看到了但我相信你如果你是特地请假回来跟我作解释大可不必。”张青遥总是替童鸽着想一个可以为了初恋而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又怎么会败给闲言碎语呢。
这才不是她的目的童鸽轻微摇摇头难以启齿却还是开了口:“我回来不是要跟你解释什么我是我是来向你求婚的!”
吓得张青遥手里的画具都掉落在地上他一脸不可置信一向沉稳大气的童鸽会说出这样的话。
爱上一个羞于开口的艺术家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啊!若不是年少一路走来童鸽怕是会误以为张青遥这反应是不愿意的。
“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这些年我们都等过来了好不容易能再在一起就连弋川跟那个陈晔霖都帮了我们不少我们还要等什么呢!”童鸽生怕再有一天会身不由己离开张青遥女人的第六感总是伴随着危机感。
张青遥这过分儒雅的性子在这种时候也是会急起来的:“不不是我是觉得求婚这种事应该是男人向女人提出的。”
她就知道张青遥这气死人的性子童鸽破涕为笑眼中怀着无尽的温柔捧着张青遥带着几道色彩的脸深情款款地亲吻下去。
你要记住我在你面前若还不抓紧等到风雨飘摇的时刻你想抓我都再也抓不到了。
冲破枷锁我们踏着火焰而来何不拍去身上的尘埃紧紧拥抱住所爱。
还顾不上停歇童鸽又风尘仆仆赶到了弋川所在的医院见来者是童鸽弋川是十分欢喜的展露了连日来第一抹笑意。
冲到弋川病床前还来不及喘匀气童鸽就一把抓住弋川的手轻声训斥道:“傻丫头快别用那些恶的坏的折磨自己、折磨他了什么年代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那件事那件事你告诉陈晔霖了吗?”
弋川愣愣地摇摇头越发敏感的她清楚明白童鸽指的是什么。
窗外风雨飘摇树叶婆娑童鸽用着自己剩下的热情想要化作弋川的勇气-激动地劝说:“我的处境其实并不比你好可是我不怕我就要跟青遥结婚了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看过去也不想去揣测未来我只要当下。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就有路往下走。”
梦魇随身半月有余陷入悲伤无法自拔的弋川终于被童鸽这番抑扬顿挫的话刺激到了她虽想不通但觉得童鸽的话有理。
两个人互诉衷肠弋川也终于肯打开心结她靠在童鸽肩头搂着童鸽:“我听你的当妖精我还有用做人我还真没用谢谢你给我鼓励给我勇气鸽子谢谢你。”弋川喜极而泣。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的陈晔霖恰巧听在耳里、记在心上颇为感触。
不忍打扰俩人也再按捺不住陈晔霖还是推门而入打断了她们的惺惺相惜。
因为童鸽弋川也重拾面对陈晔霖的勇气她凝望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口中喃喃:“阿……霖……”
犹如瞬间移动到弋川的跟前陈晔霖好不激动:“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
弋川瞬间又红了眼眶如樱花的唇瓣一张一合:“我跨不过去的是我的不洁。”
“什么鬼话你是最纯净的一直都是永远都是!”陈晔霖恨不得把她揉进心里。
此情此景是童鸽乐于见到的她倒识趣得很嘴角含笑地抽身而退把时光留给他们两个。
你们是人世间最不应该存在桎梏的爱人没有方方面面的制约实在不应该因为恶人的伤而成陌路童鸽背过身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她得走了街角的蛋糕店还有等她的人。
月色隐去陈晔霖仍不舍松开怀抱赫然想起什么便问:“对了刚才童鸽说你有件事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要紧吗?”
他倒记得很好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惹得弋川脸红了一大片支支吾吾:“那个那个……医生说我这里头有小宝宝了……”弋川很是尴尬地指着自己的腹部。
“真的?”陈晔霖又惊又喜脑袋一热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我离家出走住到鸽子家的时候去医院医生说的那时候我心里很乱让鸽子跟阿芝都不要说出去。”头脑简单的弋川自然不会察觉到陈晔霖话中的深意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听到这里陈晔霖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刹那间他憎恨起自己的疑心为了掩饰将她抱得更紧了:“我还欠你一个仪式一个婚礼可不能等到肚子大了那样不好看。”
恐惧了那么久弋川终于能卸下心上的重负可她另有满腹心事靠在陈晔霖肩头缓缓道来:“我好紧张也好害怕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像母亲一样他会是什么模样?我要如何待他……这些我都不知道。”
“傻瓜还有我呢!她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可爱。”陈晔霖也从来没有过相关经验但是他觉得爱屋及乌这可是他与弋川的血脉他期待她会与弋川一模一样。
一纸合约声名鹊起若是你签是不签?
张丽平静地看着一脸不甘愿的童鸽她既突兀地找她来就预料到童鸽会有这般反应。
“仅仅是这样?条件呢?代价呢?我们合作得不愉快吗?为什么你要把我卖给别人呢?”童鸽一鼓作气说出心中所想。
“你是在说笑吗”张丽一脸鄙夷“环宇是在国际上都有一定分量的电影公司!”
这个节骨眼上这看似诱人的合约岂能遮住童鸽的双眼她明明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知道环宇的大老板不就是那个黄佳齐的爸爸嘛!我不想你们为我担心所以我才隐瞒在剧组发生的那些事那个黄佳齐清清楚楚告诉我他不惜一切代价接近我!”
在这圈子混了十多年的金牌经纪人张丽当真看不透醉翁之意吗!
“呵呵”张丽冷笑一声“我要是你就签了这份合同未来一片坦途多少人巴不得呢!这圈子从来没有干净二字你不喜欢我才尽量把你守得好好的!”
“我不签我现在挺好。”童鸽推开了面前这份合约。
张丽却不以为然她特地凑近童鸽对她说:“那个小子看上了你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动作也算难得了我知道你你不就是舍不下那个叫什么张青遥的小画家嘛!我老实告诉你吧黄家可不仅仅在电影界一家独大艺术圈也是有能耐的他们如果想要搞到张青遥声名狼藉也不过一杯酒一根烟的功夫。”
……
被震慑住了童鸽一时失语心凉了半截。
悠然自若地点燃一支烟张丽再次将合约挪到童鸽的面前语调干净利落:“你的事业未来你爱的那小子的未来前途都是它了。”
一肚子委屈涌了上来童鸽潸然泪下:“我们就不配跟相爱的人白头到老吗!”
“我的宝贝爱情不能当饭吃但是你却有权利让你们都吃得很好!”张丽锋利的言语戳得童鸽心碎。
整个人都蒙在阴郁里童鸽低着头转过身悠悠开口:“他还在等我今天是他的生日……明天我会来签了它的。”
人生到底有多少不想做又不得不做的事呢!
“谈什么爱情一时火热热度又能持续到几时呢?还不如多为未来打算打算呢!”张丽实在是不能理解现在这些孩子又不是看不到现实的样子还总是妄想怀抱着童话的美好。
一门心思寻找柳英下落的两人历经连日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消息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陈晔霖跟林弋川已经和好了反而这费尽心思得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
顾濠的一个警察朋友连夜把他们两个叫到了公安局熬成熊猫眼的警察们倒是一副欣喜的样子。
“她已经十几天无人认领了当你给我描述特征时我别提有多激动了!你们好好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顾濠的这位吴姓警察朋友一副翘首以盼的表情。
这是什么事啊!花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踱步去往停尸间害怕得一路死死抓着顾濠的手。
他们两人也算跟柳英有过数次接触的一番辨认下来几乎能确定就是人间蒸发了很久的kiki。
“太好了总算能确认死者身份了照你们说的那个天成集团的公子哥儿陈晔霖跟被害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个案子总算是有处下手了!”这个小吴警官毫不避讳地说着。
本想着找到了当事人就能解开误会却没想到事态反而朝着陷陈晔霖于万分麻烦的方向发展。
“怎么会这样?”花容不仅是沮丧甚至自责。
顾濠扶住花容的肩膀:“不会是晔霖做的我了解他。”
其实花容并没有一丝怀疑过陈晔霖她只是陷在好心办坏事的深渊里走不出心里的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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