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什么时候可以友好到同房而眠了孙妍芝心头不禁窃喜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们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怎么着留下来照顾他俩?”孙妍芝以为面对的是两个醉鬼。
窝在沙发上睡眠很浅的陈晔霖听闻动静撑开了惺忪的眼:“照顾谁?”
这声音的介入吓了两人一跳她们原以为对话的只是她们两人而已。童鸽脚底一颤左右一晃黑超墨镜滑到了鼻梁之下也依稀叫陈晔霖看清了样貌。
“童鸽?什么都没有发生张青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没有!”陈晔霖也不知道是不是瞌睡懵了脱口而出竟是这些。
从来没有发觉陈晔霖这般可爱童鸽跟孙妍芝都禁不住噗嗤一笑面面相觑转而开怀大笑笑声爽朗。
孙妍芝吊起了胆子忍不住想打趣一下陈晔霖便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臂膀:“这倒不至于我们家张青遥还不至于会从鸽子那儿变心到你这儿。”
童鸽索性摘掉碍事的墨镜移步到陈晔霖跟前:“他…怎么了?醉成这样你带他喝了多少?”
差点就没守住冲口而出最后关头陈晔霖咽了咽口水顺带咽下了不经思考的话术他用电光火石间的速度重组了语言道来:“冤枉啊我没喝不是我带他喝醉的。还不是你没时间陪他他抑郁了你怎么做人家女朋友的啊!”
这小半年童鸽确实鲜少跟张青遥独处但眼下对工作倾注的拼搏还不是为了二人将来的幸福嘛。童鸽眼中的一汪软水只为张青遥而呈现这副如轻云闭月的侧颜总能让人忍不住贪恋几眼陈晔霖也不例外。
但陈晔霖心里面清楚这只是干净透明的欣赏不曾了解时只想把玩深入了解之后便起了敬意她是那种人人都可为之倾倒却不可亵玩的菡萏。
目睹着童鸽亲自用热毛巾替张青遥擦拭脸上微微渗出的汗液他却艳羡起张青遥来艳羡着这种平凡却温暖的动作他轻轻合上双眼脑海里却满满都是弋川的影子。
“对了弋川呢?我联系不上她了好久没见她了怪想念的。”童鸽一边解开张青遥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一边絮叨起来。
陈晔霖依旧紧闭双目声音却悠悠传来:“她回老家了——”
女人的第六感最可怕童鸽倏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们俩没出什么事吧?”
一经提起那条断尾还有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深深刺痛了陈晔霖右脑的神经他突然间弹起来抱起早已脱掉的西装外套视如珍宝:皆因那内袋里有他叫人用无瑕断尾精心制作的挂坠。
“我保护不了她如果硬是留她在身边会给她带来伤害的话让她回去属于她的天地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陈晔霖认为可以对童鸽自在地吐露心声却又不敢尽数道出旁边还有孙妍芝这样一个旁观者。
陈晔霖眼角不经意地一个余光已经叫童鸽心领神会于是她说:“阿芝比我亲姐妹还要亲呢无妨。”
“不是我是怕吓着她而已。”
“你们聊吧我去外厅休息会儿困死我了。”孙妍芝就是如此贴心不过她也真是对除了童鸽的其他事不敢兴趣。
房间除了睡成个死猪的张青遥就只剩他俩了童鸽做起了陈晔霖的情感导师徐徐道来:“我觉得吧…弋川倒不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丫头我感觉她完全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只不过你太在乎她太过于想保护她倒叫她分辨不清坏人和恶意了。”
童鸽的一席话是陈晔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他迅速读取着一些往事回忆起自己被绑架时弋川的癫狂与戾气…兴许童鸽才是对的过分的保护也许才是陷她于危机的始作俑者。
乌云蔽月唯有指尖点点萤火的光亮只有清澈无污染的水源才能孕育它们由喧闹的人世重回袅袅仙境弋川多了孤独与寂寞。
回来了伤好了她的心却空了同那断尾一样留在了怦然心动的地方。
弋川从怀中掏出了陈晔霖给她买的手机可是许久没充电关机很久了:他在做什么呢……他是这世间第一个拼了命想要保护我的人……
“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连日来不放心郁郁寡欢的女儿汍澜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弋川身上。
母亲的出现弋川心头一震却不感到意外跟儿时一样将头靠在母亲肩头悠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一百年是不是很快就会过去?我该用几百年去忘记那些呢……”
一想到经历沉睡千年前还是那古色古香的旧年再睁眼就是楼宇耸立的现代之城人间走一遭好不容易学会电子时代的生活弋川多害怕眼睛一睁一闭就又是一番全然陌生的光景。
汍澜是过来人她完全懂女儿的心情心疼地抱紧弋川:“伤是好了可心倒丢了我们还以为你陷得不深呢——”
“他以前很好后来很坏再后来对我越来越好、越来越温暖……在我失去法力的时候他不怕死也要把我从车轮底下救出来……”回忆总是美好的或许说每个人都会有偏向性弋川也一样。
脑海中闪过某个夜晚的片断那刺耳的裂帛之声似乎再次响彻耳畔弋川不禁打了个冷颤:“即便即便他也会欺负我可他可他说是因为爱我他说怕我会离开他……可是现在我还是离开他了……其实我真的很想陪在他身边我喜欢他像母亲一样摸我的头……母亲这里好难受?”弋川捂住胸口心头似有坠石般沉重。
汍澜深知这股思念并不好受就像她千年千年地思恋着弋川的生父那样。冲得出身份的桎梏去相爱却逃不离千秋万载的相思。
“你是我的命我只求你一世安稳生你出来不是让你重蹈我覆辙的……”自己求而不得的传奇佳话汍澜不希望女儿替她去实现唯有你经历了数不尽的春秋才会懂得爱与不爱毫无半点意义不老不死也不是什么值得神往的事情。
多情自古空余恨狐仙易生情一生情便贻误终生但汍澜心里面也清楚这是任她想竭力阻止都阻止不了的。
“人的寿命为什么那么短哪”弋川还是放不下舍不掉“母亲我还有那么长那么久的时间来陪你可是陈晔霖却只有七八十年的寿命——”
她们都知道弋川放不下那点蠢蠢欲动的心思身为至亲却又实在不愿轻易松口由着弋川去奔向人类的怀抱。
天亮以前童鸽多瞧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张青遥后起身离开:“我走了替我告诉他我来过。”爽朗的个性是最难能可贵的童鸽朝陈晔霖挤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刚走了两步童鸽又折返到陈晔霖面前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别放弃只要心中不放弃你终究能拥有最初的美好人哪最怕就是自己都放弃了当初的执念。”
说完童鸽大步离开路过客厅轻轻拍醒了正瞌睡的孙妍芝。
从陈建断了陈晔霖经济的那一刻开始袁虹玉就跟陈建展开了冷战爱子如命的她是第一次跟丈夫闹得不愉快。
独自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的陈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他捂住嘴尽量压低咳嗽的声音紧咬牙关在雪白的信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遗书】。
二十年来陈建终于懂得自己挖空心思为儿子争取来的一切在儿子眼里不值一文。
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陈建很明确消逝的时光赎不回来自己的父亲陈国峰也回不来当真跟儿子的关系再也修缮不好了吗!
人的一生总有牺牲掉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获得完美的人生你还是不懂哪……陈建极力压制眼角还是禁不住溢出一丝泪。
独坐在房间想了整夜的袁虹玉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天刚蒙蒙亮袁虹玉就梳妆完毕坐车出了门。
“我怎么在这儿?咦?陈晔霖?”张青遥终于睡醒了。
陈晔霖伸了伸腰板按照童鸽交代好的说:“你昨晚喝多了重死了对了昨晚是童鸽过来照顾你的。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小家子气的人家童鸽拍了一晚上的戏还过来守着你到天亮前才回去既然在一起互相体谅一下很难吗!”后半段童鸽可没交代是陈晔霖忍不住多管闲事自行发挥的。
张青遥忍俊不禁地摇着头啧啧道:“真看不出来曾经的纨绔现在挺会做思想工作呀看来你对鸽子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啊哎我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追求鸽子?”
“你觉得呢!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吧童鸽哎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吧。”陈晔霖给了张青遥一个大大的白眼。
熟练地戴上眼镜玩笑也就开那么一下张青遥瞬间正经了起来嗓音迷人:“那为什么又忽然掉转了目标呢对弋川?我想你一定不会伟大到让爱成全我们吧。”
为什么?陈晔霖自己也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就很喜欢很喜欢弋川了。
“你不说我也能明白她们是我们心中的光因为她们的出现会使我们想要成为更好的我们是真爱没错了。”解开别人混沌的同时张青遥也开解了自己相爱的人磕磕碰碰不尽其数能坚持下去的理由始终是唯一的一个。
陈晔霖感同身受脸上从未有过的儒雅:“你小子不喝醉的时候还真叫人欣赏。”
刚到九点日头未正袁虹玉就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全城最大的报社。
“老王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这个忙你必须帮我。”出身名门袁虹玉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次出山动用人脉完全是为了儿子。
这位传媒业大亨王总毕恭毕敬地握手态度谦逊:“夫人托付的事我一定全力为您做到。”
“用你所有的人脉、人力去帮我找一个长白山长大的女孩子林弋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户口上的名字因为公安系统查不到这是她的照片但凡长得七八分相似的也给我找来我这里必有重酬。”袁虹玉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弋川的近照。
王总双手相接保证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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