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火光冲天的夜晚是铁门里面那倔强的男人冒着死亡的威胁将自己拽回了生路即使遇见过的所有人都说他放荡不羁但自己分明看到他目光中的善良……弋川越是这样想压抑在心底的那团火就愈演愈烈。
阴风阵阵袭来拂动弋川飘逸的长发展露出发青的脸蛋她张牙舞爪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几乎要撕裂自己。
“鬼鬼啊——”再恶的人都会有畏惧的东西毕竟他们的心不纯净。
一簇光芒一闪而过冲上云霄划破天际眼神邪魅的弋川眼角轻挑音调没有起伏:“把门打开。”
“老大她是人是鬼啊怎么办?”
“怕什么没用的东西给我上!”皮肤黝黑的老大一把将这人推向了弋川。
潜藏的野性被激发出来之后弋川变得异常敏锐她一下子就用长出锋利指甲的手扼住那家伙的脖子。
“我说打开门里面那个人我要带走。”这不是平常的弋川面相恐怖至极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根本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的陈晔霖惴惴不安忧心忡忡地叫喊:“弋川你别管我快走这些人穷凶极恶我是死定了不用你陪葬!”
死这个字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来回转了转头扫视了这些人手指一用力掐晕了被她抓住的人。
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的汍青掐指一算面容焦虑:不好弋川这丫头——
“愣着干嘛给我上!”危机关头所谓的老大毫不犹豫把身边的人推向险境。
脆弱不堪的恶势力兄弟情从来都禁不起推敲。弋川根本不在意他们是如何唯唯诺诺互相推诿龇牙咧嘴的她只有一个信念。
一手一推一个人就被剧烈撞击到昏迷而弋川则半低着头步步逼向他们老大。
“你到底放不放人!”弋川尖锐的指甲对准他的脑门没有表情。
不等这个冥顽不灵的恶人持续抗衡弋川电光火石间扑过去扼住了他的脖子快要掐得他断气了。
千钧一发之际汍青及时现身一把抓住了弋川的手臂进行阻止:“万万不可动杀机!”
待汍青对弋川施了法弋川眼中的凶光才消了去她的脸色终于柔和了下去。
拂袖一挥弋川还是弄晕了这个恶人头目她一心想要的是里面那个人平安。
汍青替倒了一地的绑匪抹去了记忆又施法打开了门。门一开弋川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扑到了被五花大绑的陈晔霖身边。
这丫头居然能够冲破封印复原了七八分法力……汍青是满眼的忧心忡忡。
“你个死丫头自己一个人过来做什么找死吗?”陈晔霖劈头盖脸一顿痛批“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弄伤你?”
弋川默不作声帮陈晔霖松了绑才徐徐从嘴里挤出:“上回你不放弃救我我也不能放弃你。”
经过汍青的事先安排警察的车辆也随之而至而汍青却先行一步离开了。警车的鸣笛环绕着废弃仓库里的二人给了他们日出云开的喜悦。
夜幕中有了些许色泽警察终于将二人带回了家。早已在家里等候的陈父陈母一看到儿子便情绪激动地冲上去紧紧拥抱住他。
“谢天谢地你没事了。”陈建咬住牙关却还是掉下了热泪。
脸上肌肉略微抽动可陈晔霖还是说出了嘲讽的话:“这下给你省钱了。”
“晔霖别这样没有什么比你重要。”袁虹玉一脸宠溺地看着陈晔霖。
即便出于父母真心陈晔霖也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毕竟他仍对过往的事耿耿于怀那是深刻在他幼小心灵上的烙印。
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如同局外人一样伫立一旁花容虽然深感安慰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到今天她能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早已超出了她伟大无私的范畴。
花费最多时间精力的是花容实际拯救陈晔霖的却是弋川。
“孩子……谢谢你……”袁虹玉喜极而泣一把紧紧抱住弋川。
此刻花容利落潇洒地转身离开昂着头像极了高贵天鹅背影却略显寂寞。
“容儿——”袁虹玉留意到花容离开的背影轻声叫唤一声却被陈建阻止了。
二十多年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性陈建怎么还会看不明白年轻人该由着他们去谁都左右不了他们。
阅历丰富的长辈看出了端倪却不道破他们颇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发一语只是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去共进宵夜。
能细细端详着长大成人的孩子大口进食的模样是每对父母最为感慨岁月静好的时刻。
小时候没时间陪伴陈建夫妇其实也明白错过了太多不可复得的时光只不过他们不善言辞罢了。
“留下住一晚吧别回去了。”袁虹玉满脸期待地看着儿子自从儿子搬出去住之后她有多期待团聚的时光哪怕片刻须臾。
匆匆而过的时光不可拾回陈晔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用心陪伴的孩童而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独立习惯了一个人。
陈晔霖用力握紧了母亲柔软的手而后松开。
“走回家吧。”陈晔霖抓起弋川的手就走。
目不转睛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袁虹玉眼眶泛红声音嘶哑喋喋自语:“儿子为什么跟咱们变得这么生分——”
“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别多想了。”陈建只觉得是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一路上在出租车里弋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陈晔霖他一脸严肃地端坐着目不斜视望着远方。
“为什么不住一晚?我感觉到你的父母很希望你留下。”弋川想要知道的事就毫无遮掩的吐露出来。
他的眼神神秘而复杂却强忍着膨胀的情绪可是忍耐是有极限的陈晔霖突然转过身抱住弋川用足以揉碎弋川的霸道力度。
“那里好冷好冷好冷……”陈晔霖在弋川耳畔呢喃。
心疼了弋川突然为这个男人感觉到心疼她温柔地搂住陈晔霖微微颤动的后背心跳越来越没有规律。
“你怎么能那么笨……总是在为别人的事做努力总是那么容易获得满足你就没有欲望吗?你就没有想获得的东西吗?”陈晔霖对一脸单纯的弋川说。
弋川并不是很理解陈晔霖的意思她显得莫名其妙:“我哪里笨!欲望?什么欲望?想获得的东西——”她很努力绞尽脑汁去想。
“想跟母亲回家。”弋川嘴角含着笑意冲口而出。
可陈晔霖却因弋川这句话而产生恐惧感:她想离开?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不不要……没有她我会变得跟以前一样坏的。
他把头深埋在她脖颈处十分迷恋:“留下来好不好留在我身边我才不会孤独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弋川倍感震惊过去一千年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从未想过会涉足人类那叫做爱情的东西。
“我从没想过——”
弋川话未说完陈晔霖就低下头亲吻了她用尽无限温柔与她唇齿交缠。
过去那些年陈晔霖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只不过是用来消遣的商品唯独这个林弋川是他想要彼此陪伴的人。
如果没有两次的生死边缘陈晔霖不会意识到林弋川已经变得重要到不可失去;如果没有两次的致命危机林弋川可能不会懂得心如鹿撞就是人类的爱情。
曾经的坏小子开始对自己越来越温暖林弋川不知不觉沉醉在甜蜜的亲吻中。
弋川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红着脸问:“这里跳得好快难道就是你们说的爱情吗?”
听到弋川这句话陈晔霖嘴角现出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爱你?”弋川这是很明显的疑问句一个情窦未开的精灵哪里能自我分辨人间的爱恋。
“我知道啊你就不用再跟我表白了。”简直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陈晔霖意气风发。
明明刚才还一副求安慰的可怜模样一转眼就恢复了死不正经的状态弋川想要回击却找不到更好的词汇。
是夜无眠陈晔霖执意要弋川陪他劫难过后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倾诉的冲动她就像他的灵丹。这一夜弋川知悉了陈晔霖抗拒父母的原因她能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陈晔霖成长在一个富足的大家庭可谓称得上是富三代了吧。优渥的生活下他也曾是一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童爷爷最疼爱他这个唯一的男孩。可惜好景难长人总有生老病死但小晔霖没有想过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会那么快生病离开他十岁的稚童哪里懂得什么叫死亡。屋漏偏逢连夜雨爷爷的突然逝世让家族企业遭遇重创岌岌可危尸骨未寒就有人不断登门闹事年幼却记忆力超然的小晔霖亲眼看到曾经舔着脸巴结自家的叔叔阿姨陡然间变换了一张嘴脸不但不出手相助甚至落井下石气得奶奶也病倒了。当初爷爷还卧病在床的时候晔霖的爸爸跟叔叔就逼迫着爷爷立遗嘱分家产直到后来葬礼还没开始陈建就用尽手段从弟弟陈浩手里夺取了公司并意外导致姑姑陈彤车祸。曾经童话城堡里一样的家族在晔霖幼小的心灵里家破人亡而他从十岁那年已经看透了人心叵测、利欲熏心。
知道了这些弋川明白陈晔霖也是个很重亲情的人但她没办法理解人类对金钱的渴求。
难道就像我喜欢好吃的东西一样?弋川尝试着去想象。
“其实你是个好人不像从前我以为的那样坏。”弋川洋溢出向日葵般的笑容是陈晔霖最贪恋的风景。
陈晔霖却平静地摇摇头:“我不是个好人但对你我一定会是。你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美好十岁以前我也曾经是只有你能拯救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弋川心疼地拥抱住他与平常大相径庭的他。
无论属于什么类族女孩总是认为自己能拯救一个人而这个人会是她未来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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