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对黄瓒说的话朱浩早就让苏熙贵传达过。
现在不过是当面把事情再沟通一下也没说就此便确定下来毕竟朱浩不是皇帝甚至不是能主事的官员就看你黄瓒信不信。
若是你肯信那就听话办事若不信……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而后黄瓒恭维了朱浩的才华感谢朱浩当年提供晒盐法让他获得升户部侍郎的机会没有谈及有关自己到京城当尚书之事。黄瓒明白杨廷和在朝一天他进京基本不可能。
去了也是自寻烦恼还不如留在南京至少杨廷和想要对付她消息传递需要一段时间他还能通过一些关系运筹。
两人闲聊了大约半个时辰黄瓒起身告辞随即两人分头出了商馆。
苏熙贵随朱浩一起走出来还是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
「黄公没跟鄙人细说等鄙人跟黄公沟通后再与小当家详谈。」苏熙贵美滋滋的样子他生平两大靠山黄瓒和朱浩他前半生靠的是姐夫黄瓒为他撑腰而他以后则主要依托于朱浩。
当然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
可现在苏熙贵做事已倾向于朱浩这边话里话外都要把黄瓒心中真实想法给探听出来告知朱浩。
朱浩点点头:「我在南京这些日子苏东主近可能少与我见面有事直接派人去通知我即可。」
「对对。」
苏熙贵道「小当家鄙人听闻现在京城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您……」
朱浩道:「我人在南京就不去想京城的事还是早点把差事办完回京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不好受啊。」
苏熙贵笑道:「小当家这是初成家立业离不开娇妻像鄙人这般年岁走到哪儿都能安下心。黄公会竭力相助查案之事小当家不必担心鄙人会把黄公能帮的不能帮的一并尽力做好您只管等消息便可。」
朱浩发现苏熙贵拿出一种要跟黄瓒划清关系的架势。
难道黄瓒查处的账目等问题跟你苏熙贵还能区分开?说得好像你查完东西就只告诉我不告诉黄瓒一样?
「那我就静待好消息。」
马车驶到二人面前苏熙贵亲自扶朱浩上车又目送马车远去这才转身返回商馆。
……
……
对朱浩而言海防账目亏空并不是他南下的重点。
他要帮朱四收揽南京军权至于海防……等把南京军权拿到手后自然一步步就能将海防重任拿过来到时调兵遣将也就有了极大的自***可前提是得先绕过杨廷和掣肘。
说白了。
他来江南只是为了自证没有给新皇做事估摸着杨廷和也没指望他和余承勋能再南京做出点成绩吧?
朱浩回到园子正好见到余承勋带人外出。
「敬道你怎回来了?今天……没有在家中过夜?」
余承勋好奇地问道。
朱浩笑道:「公务要紧再说我跟家族的关系不怎么和睦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见时间还早便去拜访了认识的朋友……」
余承勋怔了怔朱浩说话真是坦诚啊。
你就说自己回了朱家我还要问你去见了什么人不成?但现在你自己主动提出去找朋友那我就不能不问两句了。
「敬道老弟你在南京还有朋友?」
余承勋很是意外。
朱浩凑过去道:「实不相瞒其实南京户部黄部堂与我乃旧交。」
「噗……敬道你不会想说你去见黄部堂了吧?」余承勋差点想吐血。
听听这都说的是什么?
你不是说要回家省亲吗?结果转眼就提到去见朋友让我不得不问两句你却告诉我你去见黄瓒?
那这是……我怎么往京城报?
朱浩笑道:「其实就是因为我跟黄瓒内弟一个做生意的商贾有些往来以前我家里营商。至于黄部堂那边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啊。」
其实朱浩没说自己见到还是没见到只提及要去见黄瓒之事让余承勋自行琢磨。
余承勋一听当然觉得朱浩没见到黄瓒只是想见而已。
一个少年状元就算是翰林到了南京后想拜见一下南京户部尚书这样的***投递拜帖后也要排期很可能人家压根儿就没兴趣见你何必说出来丢人呢?
「敬道你该知晓其实这位黄部堂跟先皇身边一些近佞走得很近杨中堂一向对其有成见所以……你见谁都好还是先别想着去见他话说今日我要去见个人你是否同去?」
余承勋只当朱浩是那种急功近利的年轻人想攀黄瓒的高枝于是便教导了朱浩一些官场规矩。
从某种角度而言余承勋对朱浩也算坦诚。
朱浩问道:「什么人?」
「呵乃南京翰林院一位学士名严嵩字惟中他入仕很早但长久不在中枢如今在南翰林院中刚升为侍读署理南翰林院事务。他乃杨阁老门生这不……他知道我们前来特地叫我过去叙话至于谈什么我都还不清楚。」
余承勋说到这里生怕朱浩误会另外解释一句「严惟中这个人对仕途什么的没什么兴致更像是在朝的乡野道人以往我见过说话总带着不食人间烟火之气你要是不想与这种人接触不去也罢。」
余承勋倒也没说错。
严嵩因为是晚年得志六十三岁才入阁如今年过四十还在南京翰林院混日子谁都不觉得他对官场有野心再加上严嵩喜欢研究那些道家的东西说话不着调更容易让人觉得他不靠谱。
可就是这么个人三十年后权倾朝野说出去谁敢信?
朱浩琢磨一下这会儿严东楼还是个小屁孩呢或许扼杀于摇篮中……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想想。
要针对一个小屁孩只因为正史上其有能力帮到他爹好像有点丧心病狂。
可朱浩也要为自己的下半生做思量若说以后有能威胁到他朱浩甚至可能跟他在朱四面前形成激烈交锋的严嵩父子首当其冲其余的人谁有那本事跟他相斗?
提前二十年谋事终归早了点朱浩现在还没心思去针对严嵩。
朱浩道:「如懋功兄所言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我先回房歇息。」
「好那我先去了。」
余承勋急忙而去。
朱浩本想问问怎不见杨维聪?
可再一想估计杨维聪也感受到现在被余承勋冷落今晚不好意思再住在园子里了吧?
等进了园子一问果然杨维聪下午没跟着余承勋一起过来。
杨维聪和余承勋看似是一党但同党内一旦起了疑心便很难给予信任。
朱浩联想到自己以后就算回到京城杨廷和父子也会对他逐渐疏远……换了一般人定会觉得可惜但这对朱浩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事。
……
……
京城。
有关西北军务奏疏一天能发好几道到京城战报更是如雪片一般飞来尤其是宣大一线简直到了永无宁日的地步每天都有一系列问题等着朝廷处置……刚上任宣大总督的陈九畴就像个***一样天天面对一大堆麻烦政令很难传达到
宣大各处。
完全就是个光杆司令。
这天朝议朱四特地让臧凤参加等于是让臧凤来一次西北之行的总结告诉在场的大臣他在西北遇到什么同时也是通过廷辩的方式为自己在西北的作为做出解释。
因为臧凤的刑部右侍郎职位暂时被下了还是戴罪之身当他一身普通人装束出现在朝堂时很多人报以异样的目光。
可当臧凤当着皇帝和众大臣的面侃侃而谈把宣大数年来积累的问题一股脑说出来之后在场大臣包括杨廷和在内这才知道原来臧凤不只懂得河道、漕运上的事情连军务方面也如此擅长。
朱四听完后叹道:「臧卿家出制宣大本意是以你对漕运的了解打理宣府钱粮绰绰有余谁知你到宣大后战火也跟着烧了过去诸位臣工对你满腹疑虑认为你什么都不懂怕你耽误军机才让你回朝现在看来……此差事还是应当由你来承担才是最好的选择。」
皇帝这话分明是在扇杨廷和的脸。
虽然参劾臧凤之事不是杨廷和直接出面但让陈九畴接替臧凤为宣大总督确实他一手促成。
皇帝的话分明在暗示陈九畴这个继任者干得不咋地还不如再把臧凤换回去。
臧凤闻言跪下来磕头:「臣未能完成陛下嘱托罪该万死望陛下看在臣一心为朝廷的份上准允臣回乡颐养天年。」
朱四道:「臧卿家你年岁又不大干嘛想回去养老呢?在朝多干几年不好吗?朕让锦衣卫查过白羊口战事结果得悉白羊口虚报战功等事与你无直接关联此案要等战后再查你无过反而有功。」
「起来吧朕还想多问问你西北的事也方便对宣大局势进行布局朕对你也另有委任。」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