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课先做黑板。
没毛病!
朱浩与朱三一同从院子出来京泓跟在后边小声提醒:“陆典仗不让我们出去。”
朱三不屑一顾道:“你听他的?我们又不出王府朱浩你说去哪儿?”
朱浩看了看陆炳。
毕竟这位是陆松的儿子是陆松派过来充当眼线的。
但此时陆炳小眼睛里冒着精光显然听说有好玩的东西他才不管什么给老爹当眼线甚至他可以亲自冲锋在前给朱浩打头阵。
“我们去东院之前那个仓房虽然烧了但王府储存木板的地方不止一个况且之前救火时抢救出一些应该有现成的另外需要刨光打磨的工具你们还得帮忙京泓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留在这里读书我们自行前去便可。”
朱浩说完带着朱三和陆炳便走。
京泓本来的确不敢去但被朱浩言语刺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哼说我不敢?
那我就去给你们看看!
几个孩子从学舍院子出来。
顺着夹道往王府内走可不行门口有侍卫把守但若是往外走绕行, 却没有任何问题。
朱三驾轻就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到门口时甚至没跟守门人打招呼, 便带着几个孩子堂而皇之穿过前院坝子, 往东院方向走去。
要说王府对这几个孩子真没太大的戒心。
朱三被当成世子养, 陆炳乃是陆松的儿子朱浩在王府眼下也是个名人只有京泓看起来眼生, 但几人走在一起稍微一琢磨便知是王府招进来的伴读还是知县家的公子。
这组合
只要不是入内院或者出王府大门基本没人理会, 毕竟谁都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来到东院朱浩感觉一阵轻松毕竟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天对周围环境已经驾轻就熟, 旧地重游, 直接便来到木工院找到正在做活的老宋。
“宋叔。”
朱浩笑着打招呼。
老宋惊讶地问道:“朱浩?你你怎么过来了?”
老宋的目光迅速落在朱浩身后几个孩子身上。
朱浩道:“我过来找点木板我记得之前不是从火场里抢救出来几块板子吗?应该没什么用吧?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花钱买我想做个大木板, 抹上黑漆, 在上面写东西。”
老宋跟朱浩关系较好, 闻言没有推脱带着朱浩到了另一个仓房外。原先朱浩住的那个仓房已烧成白地, 目前工人正在整理残垣断壁, 等清理完毕就要原地重建老宋之前就是在为新房子制作大梁。
“抢救出来的板子全堆在那儿, 表面都熏黑了估计已经不牢靠算是废料你用的话只管拿去便是。”
老宋别的主做不了, 但给朱浩几块破板子, 想来没人过问。
朱浩走过去挑了挑。
就在此时李顺从仓房出来, 见到朱浩脸皮抽搐一下, 也不管几个小家伙在做什么, 好像躲瘟神一般快速走开。
朱浩选好板子, 又去找趁手的工具。
接下来他需要用刨子、矬刀和砂纸把木板表面打磨光滑再找老宋要一些黑色油漆涂抹在面上顺带到仓房选了几块滑石。
现做粉笔显然条件不允许但滑石这东西木工经常用到可以作为记号笔也可以制成滑石粉作白漆的添加物用途广泛平时王府多有存货。
朱浩忙碌个不停等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手里的木工活把陆炳和朱三叫过来, 让他们帮忙砂磨。
朱三拿出小郡主脾气:“这么辛苦的活小京子你来。”
京泓本来对朱三和颜悦色毕竟在他心目中, 这位小爷是王府的世子, 乃是未来的兴王不能忤逆对方的意思。
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抗议:“我叫京泓你称呼我大名吧。”
“小京子多好听, 干嘛要换?别小气干活了!”朱三把砂纸交给京泓。
京泓不情愿地接过砂纸蹲下干活时还不忘瞪朱浩一眼:“你怎不叫他小浩子?”
朱三眼睛眯成两道月牙:“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就是喜欢称呼你小京子小京子小京子小京子干活了!”
京泓气到差点吐血。
朱浩坐在一旁休息看着东院的木匠忙活个不停。
朱浩趁没旁人时凑上前问老宋:“宋叔尖毛镢怎么样了?”
老宋道:“被送到官府法办了听说被打得很惨接下来很可能发配充军他是自找的居然敢在王府放火就是惯的。”
言语中犹自愤愤不平大概是平时侯春打压下面的人太甚而尖毛镢仗势欺人, 老宋苦不堪言, 现在尖毛镢终于被移交官府追责老宋心中积蓄的怒气终于得到宣泄。
朱浩则很好奇王府出了自家人放火这种事应该低调处理才是袁宗皋将尖毛镢送去官府算几个意思?
正琢磨着另一边陆炳和京泓因为打磨木板起了争执。
朱浩走过去摸了摸木板表面感觉已经很光滑了便道:“剩下的交给我吧。”
随即他把收尾工作完成用黑漆连续刷了几遍等稍微晾干又请老宋帮忙钉了个边框。
老宋这个手艺精湛的老木匠做事极为稳妥钉完看了看觉得不够完美又在黑板四周做了挂角这样一来黑板很容易就固定到墙壁上。
“宋叔回头请你吃饭谢了。”朱浩礼貌致谢。
老宋平时就没什么架子笑呵呵忙自己的去了而朱浩则把黑板交给京泓和陆炳扛着几个孩子返回西院。
回到王府西边夹道旁的小院已经是正午时分。
朱浩拿出从老宋那儿借来的锤子和钉子在讲桌后的墙上把黑板固定好几个孩子瞪大眼睛看着虽然这是朱浩提议做出来的东西但每个孩子都参与其中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喂朱浩你挺有才啊这东西是不是用滑石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先写”
朱三忍不住拿起滑石在尚未被人玷污的黑板上留下自己的笔迹。
朱浩摇摇头心想要么怎么说是郡主脾气呢?好东西要她先享用糟蹋东西她也冲在前面
朱三在上面写了一些熟记于胸的论语句子京泓也好奇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至于陆炳则是在上面随便画了个好像鱼的东西最后三个孩子把整个黑板都涂满了然后一起看向朱浩。
“朱浩没地方了怎么办?”
朱三显然没玩够。
朱浩坐在那儿没好气地道:“我做黑板是给你们上课用的你们居然把它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打算好好听讲了是吗?行了行了回头我做个板擦可以抹去上面的笔迹但现在只能用破布你们谁有?”
几个孩子都没有准备找了半天才在院子角落寻到一块发霉的破布。
朱浩嫌弃地让朱三把破布扔掉然后道:“时候不早马上就是吃晌午饭的时间等吃过饭我会把一切准备好你们下午来听课便可各自散了吧。”
此时已近午时三刻朱三探头到窗外看了看天太阳已到正中只能不情愿地把手里的滑石放下带着陆炳往内院去了。
京泓看着二人背影问道:“为何陆炳能跟着一起去吃饭?”
朱浩道:“因为陆炳的父亲是王府典仗他母亲总之人家的待遇跟咱不同中午可以吃小灶走把我们赶紧到西院饭堂去吃饭晚了不一定有吃的。”
西院这边的饭堂由于来吃饭的主要是侍卫相比东院那边菜肴更加丰盛难得的是还有梅菜扣肉、烂肉豇豆这样极其下饭的荤菜。
这次京泓吃了昨儿挨饿的经验教训一连添了三次米饭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免得到了晚上挨饿。
坐在椅子上连打几个饱嗝京泓不好意思地看了朱浩一眼然后问道:“你说世子还有个弟弟叫朱四是吗?他在哪儿?”
朱浩笑道:“你的问题挺多的怎么你爹让你打听这些?”
京泓被朱浩一语道破做贼心虚之下赶紧否认:“没有。”
“有也没关系外面都在传兴王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兴王世子但你怎知兴王是否有庶子或者私生子呢?庶子就是小妾生的儿子私生子则是哎呀你我都是小孩子这些大人的事我说了你未必能明白。”
果如朱浩所言。
待朱浩把分析说出来京泓瞪大眼张大嘴神色呆滞如闻天书。
小妾生的儿子?
私生子是什么鬼?
关系一听就好复杂。
“如果你想知道更为详细的只能问朱三她自己的家事比谁都清楚至于她肯不肯告诉你呵呵。”
朱浩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京泓急忙追问:“朱浩你为何跟王府里的人认识?你真的已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吗?”
朱浩头也没回留下一句话:“我说我在王府有过一番历练你当我骗你?好了赶紧收拾一下回屋睡个午觉下午还要上课呢。”
京泓本来满肚子疑惑。
他还想问为什么朱三对我和陆炳那般强势对你却和颜悦色俨然把你当对等的朋友?
可朱浩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
他不知道朱三虽然有郡主脾气却擅长见风使舵。
朱浩既会抓兔子还有那么多新奇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如果把朱浩得罪可没好果子吃况且在朱三心目中朱浩同样很小气又记仇的。
既如此姑奶奶我就哄着你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骗过来到时再治你也不迟。
未时四刻朱浩带着京泓出现在学舍院。
朱三已带着陆炳早一步回来两人还带来干布沾上水后用力擦拭虽然把上面的滑石粉擦了下来但黑漆也抹掉不少。
等朱浩来时朱三竟然有做错事的羞愧感不敢跟朱浩对视。
朱浩皱眉:“为什么不等我来?看看弄成什么样子了?回头又要找宋叔刷黑漆上去靠边儿站看我的。”
等黑板晾干朱浩拿了块相对粗糙的麻布稍微一擦就把上面残留的滑石粉痕迹给擦干净了。
“现在我教你们认字你们可以抢答看谁认识如果回答正确有奖励你们也可以猜猜是什么字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提示比如字面意思的理解这样你们能记牢些”
朱浩上辈子曾在京城某大学汉语言专业任教教书育人的经验无比丰富。
这辈子教几个小孩子那还不是驾轻就熟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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