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爸爸的身体……”厉元朗犹豫片刻吐露出实情“爸爸对于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
本来不打算说实话可老婆冰雪聪明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闻听此言白晴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
眼圈一红厉元朗连忙扯过纸巾递了过去。
擦拭眼角白晴伤感道:“我一早就猜到了爸爸接二连三的生病住院不是好现象。钱医生曾经提醒过爸爸是因气而病除了药物疏导外调节他的情绪很重要。”
“你是知道的爸爸不是乐天派有事喜欢藏在心里不善于向人倾诉这可能和他长期的工作环境有关。”
“我之前想过众多方法试图让爸爸放下所有包袱可终究效果不理想。一个人的性格与生俱来不是靠外力轻易扭转。”
“元朗爸爸和你说的这些话看似简单实则是有托付之意。他这样做让我很不是滋味我甚至都在想没有了爸爸我们、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
白晴语调越来越悲观即便她强忍着没有流出眼泪可是比嚎啕大哭更为强烈更让人心情沉重。
厉元朗同样不舒服但他不能消沉。
如果陆临松倒下去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白晴毕竟是一介女流感情方面要比男人脆弱。
所以厉元朗要挺住尤其在面临一个家庭命运走向的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他都要坚强起来。
晚上夫妻二人躺在床上。
白晴背对着厉元朗一言不发。
厉元朗伸出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老婆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哭不丢人。”
白晴身躯微微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一头扎在厉元朗怀里。
她没有痛哭可抖动的肩膀已然表现出她在流泪。
是啊!
厉元朗轻轻拍着白晴的后背心情酸楚。
就这样白晴难得展现出来女性的柔弱一面像个受到伤害的小猫蜷缩在厉元朗的怀里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今晚的厉元朗心情忐忑不安一点困意没有。
见白晴终于熟睡他轻轻下床走到外间。
已经戒烟很长时间的他望着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放在鼻子底下闻起来。
记得以前在甘平县时任县委副书记的林木就有个习惯。
喜欢闻烟特别遇到事情需要思考。
闻完一支又一支不比瘾君子烟量小。
此时的厉元朗脑海里翻来覆去想起很多。
好的、坏的、高兴的、悲观的几乎一股脑全都涌上来在他的大脑细胞中一遍遍过滤、筛选。
不知不觉的把烟叼在嘴边点燃伸到烟头前。
“呼”的一下不知什么时候白晴现身在他的眼前吹了一口气把火苗吹灭。
“老公别想太多了这样容易把你自己弄垮我和孩子需要你这个家需要你……”
厉元朗勉强挤出笑容“心里有事睡不着我不会垮掉放心吧。”
把烟一扔搂着妻子回到卧室。
嘴上这么说厉元朗仍旧心事难平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
陆临松身体还算不错又观察两天医生同意出院回家休养。
三号这天陆宅热闹非凡不光厉元朗夫妇还把水庆章请来。
这是厉元朗的提议经陆临松批准。
一开始水庆章坚决不答应。
一个是他的身份。
纵然他没有服过刑即便做过东河省的副书记在陆临松面前照样不够看差太多了。
另一个他只是谷雨的外公厉元朗前岳父。
身份尴尬在陆家人那里自觉低人一等。
还是厉元朗再三规劝并且强调这是陆临松同意的。
今天这顿团圆饭庆祝陆临松康复出院也是主谈亲情。
毕竟水庆章要生活在楚中市和陆临松在同一座城市不见上一面终究不好。
水庆章犹豫了。
厉元朗一看这情况当即和白晴联系最终陆临松接听电话。
水庆章颤颤巍巍的接过厉元朗递来的手机走到一边僻静处不知陆临松说了什么反正水庆章双眼湿润情绪激动的说:“元朗我陪你去。”
就这样水庆章和谷雨跟随厉元朗坐车到了陆临松的家。
如今的谷雨对于厉元朗的态度有了很大变化。
虽然谷雨还未达到父子亲近的程度可至少从他脸上看不到愤恨的情绪了。
这一点让厉元朗很是欣慰。
迈进陆家宅院之前水庆章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
原本佝偻的身躯尽量变得挺直精神抖擞。
他那一头白发在临出发之前让保姆全部染黑人一下子年轻不少。
用他的话说陆临松在任时他只有一次机会看到过本人只是远远看着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更谈不上说话了。
现如今不成想在有生之年见到陆临松还有机会听他教导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殊荣。
白晴在房子门口迎接水庆章。
互致问好后白晴说道:“爸爸在书房里等您请随我来。”
这是礼节性拜访非官方的白晴出面接待恰到好处。
至于陆临松和水庆章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反正二人谈了两个多小时水庆章走出书房时情绪高涨偷偷告诉厉元朗“首长说我以后可以常来他还要教我种菜。元朗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
白晴安排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以清淡少盐为主。
陆临松居中端坐左边是水庆章右边厉元朗。
白晴和谷雨坐在两旁。
清清本来也上桌了由于他不老实总想伸手抓东西被白晴交给保姆照看剥夺了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权利。
陆临松没有喝酒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水庆章只有一小杯白酒一两不到他身体也不强喝这些全是看在陆临松面子上。
“来大家把杯端起来。”陆临松兴致盎然的提议道:“新年过去三天了也不算晚我们共同举杯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厉元朗接过话题说:“同时也祝愿爸爸和水叔叔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一两白酒厉元朗一口喝光。
席间陆临松询问厉元朗什么时候返回蓝桥市。
厉元朗回答说已经订好明早飞机。
“嗯。”陆临松点头并未继续问下去转而和水庆章谈笑风生聊起汉岳省的一些自然风光。
陆临松是汉岳省人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但是对东河他同样不陌生。
白晴母亲就是东河人他自己都说他是东河的女婿。
这二人说的大都是民俗风情和知名景观其余的话一概不提。
今天有水庆章在场以前陆家习惯吃饭时不怎么聊天说话。
吃饭就是吃饭说话可以在饭后说。
这点倒是和水庆章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酒足饭饱后水庆章提出告辞。
厉元朗亲自送他到门口的车前。
水庆章望了望房子里的明亮灯光低声对厉元朗说:“你回去吧多陪一陪你岳父。别看他面上高兴心事还很重。”
“说实话今天和他聊了这么久他的胸怀和眼界我是望尘莫及自叹不如。”
“只可惜……”水庆章无奈的叹息道:“他退下来太早了。你要多关心他多开导他。”
目送水庆章乘坐的车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厉元朗感受到一股强大压力迎面袭来。
返回房中穿过走廊径直走向陆临松的房间。
站在门口稳了稳神厉元朗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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