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话是常东方打来的。
绕来绕去最终绕不过厉元朗。
常东方彻底坐不住了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厉元朗的手机号。
对方占线常东方只得放下话机摸了摸梳得油光水滑的背头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同时也在权衡利弊得失。
和老叶家攀上亲戚他是乐观其成。
必定那棵大树遮天蔽日尽管老爷子驾鹤西游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
叶明仁是南陵的一省之长他那个亲家叶明天也不差东河省委常委省军区政委。
那可是手握军权的地方诸侯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在人家眼里还真不够看。
不过他也有忧虑。
担心这桩婚事恐怕不会被叶家接受原因很简单常家和叶家比起来地下天上差了太多。
叶文琪成为常家儿媳属于下嫁反倒常鸣是叶家女婿却是高攀。
地位不对等让常东方陡然间增加不小压力。
他本打算直接和叶明天取得联系只是不知道叶家的态度如何冒昧讨饶万一对方不答应让他下不来台面子事小关系彻底搞砸才是大事。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厉元朗。
这人和叶家有联系正好可以作为媒介当个传声筒。
好歹他和常鸣关系不错自己对他尚可应该不会推辞。
于是才有了这个电话的诞生。
而厉元朗这边叶明天在厉元朗的说服下态度有了些许改变不在像先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特别是对于女儿他自感厉元朗说的没错。
这些年来他无暇照顾女儿更别说给予她父爱了。
总认为在经济方面满足她就够了。
岂不知女儿需要的不是钱财是关心是爱护。
就是在遭受到张猛那个混蛋的欺负后却不告诉他这个当父亲的足以说明他在女儿眼里不过是名义上的亲人罢了。
叶明天再无一语的挂断电话站在书房眼望窗外深深思索着。
这时候妻子安静贤端着茶杯走进来放在桌子上充满怨气的说道:“我没劝动女儿她死活不答应离婚。还说什么生是常家的人死是常家的鬼你说说她真是冥顽不化怎就这么倔强呢。”
“给我一支烟。”叶明天伸出手指夹住妻子递过来的香烟等安静贤点着后叹口气道:“女大不由娘随她去吧。”
安静贤瞪起眼睛吃惊问道:“你、你是说同意这门婚事了?”
“不同意还能怎样。”叶明天无奈道:“他们已经是夫妻受到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咱们棒打鸳鸯没有意义了。”
“那、薛璐那边怎么答复?”
“哼!”叶明天冷哼一声“张猛那个混蛋竟然想要占咱家文琪的便宜差点让他得了手。这种人我没崩了他算他捡了便宜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
“明天你说什么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是叶明天变将张猛试图欺负叶文琪一事说了个大概“不信你去问问文琪这事到底有没有?反正我瞅着张猛就不是什么好鸟长相猥琐小眼睛里全是坏水文琪若是嫁给他那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咱们女儿。”
“竟有这事!”安静贤吃惊程度不小连忙急匆匆走出书房上楼找女儿求证去了。
叶明天接连抽了几口烟将半截烟蒂掐灭在烟缸里抓起桌上红色话机摁了几个号码打通后说道:“大哥我是老二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和叶明天通话完毕厉元朗思考一番这才回拨了常东方的电话。
“常书记您好我是元朗。”
“哦是元朗啊。”常东方语气平缓“工作怎么样?相比于县委政府那边琐事繁多你可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
“谢谢常书记的关心我还好。”厉元朗客气回答“常书记也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劳广南需要您老百姓也需要您。”
“唉我倒是不想那么累可是不行啊一个常鸣就让我头疼。你说他都快三十的人了搞什么闪婚简直拿婚姻当儿戏实在不懂事。”
“常书记姻缘就是这样盼的时候盼不来真正到了眼前推都推不走。”厉元朗说道:“常鸣早就喜欢叶文琪一见钟情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呵呵。”常东方笑了“所以你就给他们创造了时机对不对。”
“也不能这样说是他们姻缘已到我把叶文琪交给常鸣照顾也没想到他们会连夜领了结婚证这点我和您一样大出所料大感意外。”
“唉!”常东方叹息道:“不管怎么说常鸣成家我和他婶婶还是高兴的。只是不知道叶政委是什么态度毕竟我和他不是很熟悉。”
这点厉元朗同意常东方原来只是副厅级干部和叶明天差着一个级别。
况且叶明天虽然是省委领导主要精力放在军区那边地方事物很少插手了解的也不多。
“我才和叶政委通过话把我能说的都说了相信他会仔细考虑的。”
这句“能说的都说了”令常东方立时明白无需多问厉元朗已经尽力了。
“元朗十分感谢你。”常东方实心实意说:“有时间的话来家里坐一坐一晃咱们爷俩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我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我会的常书记一定会登门讨扰的。”
吃过中饭利用午休时间厉元朗和老婆视频聊天。
看着儿子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的玩乐所有愁云全都烟消云散了。
厉元朗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才恋恋不舍的和水婷月说起话来。
“啊叶文琪竟然闪婚了!”水婷月同样是惊讶不已。
不过很快她又说:“也是啊这么神奇的事情也只有叶文琪做得出来她整天疯疯癫癫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谈到叶文琪自然离不开叶卿柔。
水婷月解释叶卿柔来看她和孩子是要水婷月保密准备给厉元朗惊喜的这才没告诉他。
“还惊喜呢惊吓差不多。”
提起给老妈迁坟事宜厉元朗说这要听他爸爸的意见。
这些日子一有时间水婷月就抱着儿子去看厉以昭。
不过很奇怪厉以昭平时不是睡就是发呆可一见到孙子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瞅着小家伙甚至还咧嘴笑过尽管幅度很小至少他能笑。
“说起来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也不是合格的父亲。”厉元朗由衷叹息起来“没时间照顾他们全都由你代替我老婆大人辛苦你了。”
“你走仕途肯定有得就有失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提到仕途水婷月透露“爸爸今天要去京城接受谈话下午的飞机。”
“这么说来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嗯听妈妈讲大舅和爸爸通过话基本上定了。”
这点倒不出厉元朗的意料。
自从听说陆荣夫请病假之后他便猜到陆荣夫已经出局那么水庆章出任东河省委副书记就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了。
下午上班不久厉元朗就接到雷震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有事要和他沟通。
厉元朗赶到时雷震已经吩咐秘书泡好了茶坐在沙发上等着厉元朗。
二人握了握手后雷震便说:“厉县长叫你来是想谈一谈人事变动的问题。”
厉元朗为之一震这届班子才上任不久就动干部雷震会不会心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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