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的第一句话是:“元朗想通没有?”
“县长我想明白了。”厉元朗坚定的说:“谢谢县长为我争取到最好的结果。天侯在水明乡没有完成的任务就由我来做吧我有信心把它做好。”
金胜叹了口气:“水明乡的情况你比天侯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你不像天侯那样是顶着乡长名头下去的对你是大材小用也对你有各方面掣肘将来开展工作会遇到各方面意想不到的阻力希望你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我会的县长。”厉元朗分析道:“马胜然和肖展望一定会联手对我设置人为障碍这点我清楚。”
“嗯。”金胜赞同并启发说:“肖展望虽然是马胜然的人但是你也要明白人的地位提高境界也会不同。下午肖展望从祖民那里谈完话出来特地来我这里感谢我不管是真是假我觉得他的心态已经起了变化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话没有直白说厉元朗怎会不懂得。以前肖展望归附于马胜然那是因为他还只是个常务副乡长。如今升任乡长在水明乡是仅次于马胜然的二号人物再唯马胜然马首是瞻岂不太掉价自降身份么。
金胜那句话人的地位提高境界也会不同不就是说肖展望有了和马胜然一比高下的决心再不是从前那个听话的乖乖仔了。
或许这二人斗法能给厉元朗提供一个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坐山观虎斗总比这二人联手对付他强许多。金胜的一席话厉元朗听出画外音明白了去水明乡他要怎么做做什么。
“谢谢县长的提醒我懂了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好元朗你足够聪明一点就透。枪打出头鸟你始终不露这个头枪口就找不到你。”对于厉元朗此次去水明乡金胜是比较放心的。
“比较”而不是“完全”主要体现在厉元朗的权力问题。
季天侯是以党委副书记代理乡长去水明乡厉元朗却只是个非党委委员的常务副乡长。千万别小看党委委员那可是乡里的决策机构每人一票拥有绝对实权和县常委是一个道理。
有了这名头人家就是乡领导不是党委委员的充其量算是乡干部和乡领导差着等级呢。
他今晚打这个电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季天侯信心满满却铩羽而归厉元朗虽然在各方面比季天侯优秀但是他的起点比季天侯低许多今后能不能逆势而胜完成他制定的发展全县经济大业当好急先锋金胜心里也没底。
聊完了水明乡的事情厉元朗顺便提到收拾邹绍来以及他的招供原原本本告诉了金胜。
“果然是幕后黑手做的孽。”金胜分析道:“我感觉这件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元朗你想想邹绍来不过一个老干部局副局长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和你作对身后必然有人给他撑腰出主意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对手。”
厉元朗也想到过这一层只是毫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县长我走之后政府办主任要找个合适继任人选不能替你排忧解难也不要添乱才好。”提到这个话题厉元朗陡然有了伤感之意。
“你说的在理只是我的事情多暂时没考虑好。元朗你有没有合适人选给我推荐一个。”金胜和厉元朗相处一个月已经习惯厉元朗甚至说依赖厉元朗没有厉元朗在身边帮他他一时难以适应。
按说下属绝不能给上司定主意这可是难以饶恕的错误。可厉元朗和金胜的关系不同说句过分的话二人已然是鱼离不开水的关系彼此更像是朋友交心的朋友。所以厉元朗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政府办副主任田东旭人还不错不是优秀却也合格。还有……”厉元朗想了想试探说:“小王是你的秘书也该有个级别了。”
“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厉元朗的的意思是提拔田东旭当政府办主任空出来的副主任给小王兼任。小王是县长秘书水涨船高担任挂名的政府办副主任也就解决了副科级待遇名正言顺别的县大都这么做。
县长秘书级别太低对县长脸面也不好看。
讲了这些金胜又对厉元朗说:“元朗我这边你不用操心了安心做好你的分内事。年底人代会上我的‘代’字去掉问题应该不大。我前几天和人大的冯一铎副主任见了面有天侯的关系他对我很支持。”
县人大主任一直卧病不起作为县人大第一副主任冯一铎支持日常工作实际上的一把手。他是季天侯的老岳父有这层关系和他的支持就很少出现县长落选的意外发生。
提起季天侯金胜略作沉吟道:“天侯可能对我有想法他的事我会找机会重新帮他安排。只是市里要求县里上报处理意见现在还不能动让他先忍一忍忍过几个月再说。”
“我会找机会和天侯好好谈一谈县长天侯有想法主要还是这次让他一个人背黑锅他想不通。”
金胜也是无奈“这也怪他万事欠考虑什么事都大包大揽合同上都是他签字不找他找谁。”
二人又闲聊几句包括调韩卫去水明乡的事情金胜大开方便之门无论厉元朗需要谁他无条件放行。
挂断手机韩茵仍旧睡着坐在床边看着曾经的女人厉元朗感慨万千不知怎地他想到了水婷月。
试着给水婷月发了一条微信却提示被对方拒收厉元朗无比失望水婷月把他拉黑了。
看来她是恨透自己先让她冷静几天再联系吧现在时机不成熟。
韩茵不是喝醉而是药劲太大。喝醉的人都知道几个小时睡醒了会口干舌燥需要补充大量的凉水解渴。
韩茵没有一直这么睡着无比香甜。她这个样子就是被人干遍所有坏事也会毫无反应。多亏厉元朗吃过见过完全能把持住自己。换作旁人即便正人君子面对此时面若桃花妩媚至极的睡美人估计也会失控的。
守在韩茵床边几个小时厉元朗实在困得要命昏昏欲睡最后一头趴在她床边头枕着胳膊厉元朗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元朗感觉到有人给他盖衣服这才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是头发湿淋淋刚洗完澡的韩茵。浴后的香气还有迷人的脸蛋十分诱人。
“是你把我送回家一直照顾我的?”韩茵柔情问道眼神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对于眼前的女人厉元朗是又怜又恨。怕引起韩茵误会厉元朗索性没给她好脸色痛斥她不注意保护自己差点让邹绍来那个混蛋占了便宜。
韩茵无比委屈的说:“我是听说你得罪水书记被贬邹绍来和贺局长说他们在市里面有关系能帮助你疏通前提条件是让我连续喝下五杯白酒。元朗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都说女人胸大无脑韩茵的也不大脑子却不怎么够用。把他气得无语了气哼哼说:“你就不想想我得罪的可是市委书记他邹绍来和贺广普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能说动市委书记改变决定!”
韩茵一时愣住可不是么当时就想着怎么帮厉元朗却忽略了这么大的一个坑都怪自己太糊涂。
可她糊涂的事不止这一个厉元朗就将照片一事和盘托出问韩茵当时怎么想的拍那些无聊照片有何意义?
“那不是我们认识六周年纪念日嘛我就想着留点纪念那天刚好不是我的安全期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有了孩子你才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厉元朗冷笑道:“你的回答未免太牵强了些不仅仅是为了纪念是不是想留下这些东西让我帮你说话好当上新闻部主任这东西就是你威胁我的证据对不对!”
“我、我没有。”韩茵的无力狡辩已经说明一切她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没有实施却被别人利用。
“韩茵我今天明确告诉你即使我和水婷月断了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们真不合适。而且我现在已经遭贬你的主任夫人梦想彻底破灭回到现实来吧找一个合适你的人嫁了不要指望我这一棵树。”
厉元朗说完这些眼见天色大亮都快八点钟了就要赶去县委组织部见王祖民他去水明乡报到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要不会给人留下话柄说他不服从组织决定。
“你等等。”
就在厉元朗转身要离开之际韩茵忽然一下子跑过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他头贴在厉元朗后背脸磨蹭着不肯松开。
厉元朗没有动双手自然垂下仰头闭上双眼长长深呼一口气最后心一横挣脱开大步往楼下走去头都没回。
就听到身后韩茵略带哭腔的嘶喊:“厉元朗我欠你人情一定会还你一份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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