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骚强的愤世嫉俗伍北张了张嘴巴把想要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同样的不平和恼怒他也曾经历过。
身为成年人什么不懂?
只是大部分时间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无理的发泄口而爆粗最能辅助和体现。
喋喋不休的骂了几句脏话后骚强的情绪才总算平稳下来抬起戴着假肢的右手指了指办公楼出声:“头儿的办公室在三楼我来过两次。”
“多少也算个小领导吧?那也还凑合事少。”
伍北笑了笑。
“屁的领导三十多个在一个屋而且全是小年轻一个个说话不干不净我那次来的时候就头儿自己一个人在拖地。”
骚强咬着牙豁恨恨的臭骂。
说话的功夫单位应该是下班了一台接一台的小车鱼跃而出。
“头儿开哪台车?”
伍北赶忙发问。
“不知道啊我没见过。”
骚强摇摇脑袋。
“那还不赶紧发挥你鹰眼的特长等菜呢。”
伍北笑骂一句。
别看骚强现在耷眉臊眼当初搁部队时候那眼神一等一的锐利更是个搞狙击的好手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群女人从脸前走过他随便撇撇就知道哪个是娘们哪个是姑娘骚强的绰号也因此而来。
“瞅着呢没看我眼珠子都快瞪秃噜皮了。”
骚强脑袋伸的堪比长颈鹿似乎瞬间恢复当年征战沙场的目光如炬。
可直到院子里的小车所剩无几哥俩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仍旧没有出现。
“能不能是今天没上班?”
伍北略微失望的开口:“要不打个电话?”
“我手机落酒楼了。”
骚强颇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就在这时一个穿件白色衬衫身姿笔挺的精瘦汉子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古铜色的粗壮小臂。
“伍哥是头儿”
骚强赶忙出声。
“先别吱声看看再说。”
伍北赶忙拉住兄弟拽着他往旁边的树荫底下走去。
杵在大院里的汉子约摸四十四五岁长脸、厚嘴唇一双剑眉又黑又浓用武侠小说里的词形容:浓眉眼大面皮红鬓须如线话似钟妥妥的大侠风范。
只是此刻的“大侠”看起来特别拘谨左手拎着两瓶包装陈旧的老酒右胳肢窝底下夹着条用报纸包裹的香烟站在一台棕灰色的“迈腾”车旁边左顾右盼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大概十分钟左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边打电话边笑呵呵的从办公楼里走出。
“陈老弟哦不对领导我”
汉子瞬间佝偻身子凑上前。
“等会儿。”
中年男人敷衍的点点脑袋又指了指接听的手机继续有说有笑的“嗯嗯哈哈”的打电话。
“您先忙我我不急。”
汉子缩了缩脑袋讪笑。
男人则撇撇嘴干脆背转过去身子不屑和鄙夷完全没有半点遮掩。
足足等了能有快半个钟头男人才总算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迷惑的看向汉子:“什么事啊老郭?下班不回去专程堵我呢。”
“领导还是给我儿子开证明那事儿您也知道现在的上学压力有多大孩子不能输在起点上可我实在买不起六中的学区房但文教那边说只要咱单位给出示个证明信可以破格录取孩子母亲去世的早我又当十多年的兵对孩子亏欠太多希望领导您能”
汉子吞了口唾沫再次将腰杆压低。
“老郭啊我今天在会上特意强调过绝对不能假公济私更不兴利用职务便利开什么方便之门你这不是难为我么?如果我给你开了口子其他人怎么想?我的工作还怎么进行?理解一下。”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打断故意扯着官腔发问。
“不是领导小贾昨天不是刚找您签的字么?”
汉子怔了一怔赶忙将拎着的烟酒递向对方:“听说您爱喝老酒我特意把珍藏了快二十年的”
“你怎么能跟小贾相提并论呢?他是什么人?临时工参加工作之前就是个泼皮无赖你接过多少年组织的教育别老跟那些后进分子比臭我待会有个重要宴会有什么问题咱们下周一例会再聊吧。”
中年男人皱眉说道明显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不是领导我真着急再有两天学校就停止招生了求求您特例一次吧!这些礼物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先收下。”
老郭脸红脖子粗的再次将烟酒塞向对方。
“干什么!怎么非逼我犯错误呢少整歪风邪气把精力用在工作中不好么?!你要是再这样我马上停你职给我回去好好反省!现在是下班我也累一天了能不能不要再占用我本就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陈姓领导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老郭随即打开后备箱将自己的手包丢进去气冲冲的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老郭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直至对方的汽车尾灯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后备箱打开的刹那他看到十多条大“华子”整整齐齐的码成几排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好酒更是郁郁葱葱甚至盒面上都蒙了一层灰尘显然许久没人碰过。
“他爱喝老酒不假但必须是名牌老酒我这点破玩意儿人家根本看不上。”
老郭表情复杂的苦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边视若珍宝的两瓶杂牌酒他的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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