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伍北而言最讨厌的两个地方就是:肿瘤医院和殡仪馆。
前者代表即将失去而后者代表彻底失去。
此刻他就站在意味着彻底失去的殡仪馆大厅里。
“栗国庆和他闺女走的很安静!警方说喝的是那种烈性农药用不了五分钟就能彻底断气!”
孙家老三红着眼圈朝伍北解释。
这对父女绝对算得上当初压到“有朋中介”的绝对稻草如果不是他们出庭指认疯狗令人发指的恶行保不齐王峻奇还能再折腾两下。
“自杀还是”
伍北嘴角抽搐两下询问。
“警方说的是自杀说他们父女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自我了断但”
孙老三抽声回答。
“直接说!”
伍北抿嘴低吼。
“但第一个发现现场的邻居说小丫头当时身上的毛衣被人扒了好像还受到过侵犯而且栗国庆是个瘫痪她闺女脑子又不正常没有第三个人帮忙他们怎么可能喝得下去农药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孙老三声音颤抖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论起来难过他绝对是所有兄弟们中最不舒坦的因为是他把栗国庆父女拉出来硬拉近虎啸和有朋中介的鏖战中的。
“疯狗?”
伍北的拳头“嘎嘣”一下握紧。
“没有证据谁也说不清楚栗国庆唯一的亲人孩子姑姑也要求不尸检尽快火化入土我赶过来的时候两人刚好被推进炼人炉。”
孙老三揉搓两下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伍哥这是栗国庆的妹妹栗国香。”
就在这时王顺带着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女人披头散发眼眶已经完全哭肿腮帮子处隐隐约约看到好像还有巴掌印一看到伍北马上泪眼婆娑的哀求:“这位老板我求求你们别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哥和侄女为了告状已经没了您就发发善心给我一条活路了吧好吗?”
“大姐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跟我说我能保证”
伍北连忙规劝。
“你能保证什么?你什么都保证不了我哥和我侄女已经死了俺孩子还小求你发发慈悲吧别再欺负我们老实人了!我们无依无靠就想好好的活着为啥那么难呢”
哪知道女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瓜如同捣蒜似的猛磕响头。
“大姐别这样!”
“大姐你先起来行不?”
孙老三、王顺急忙凑过来拉拽。
“放过我吧我们家已经没人啦求求你们你们全是爷爷俺哪个都惹不起别再问俺了呜呜呜”
女人死死的抱住伍北的双腿。
直至伍北忍不住开口:“我们不问了你起来吧!”
女人这才哭哭啼啼的起身。
盯着女人的背影伍北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哥这事儿太特么蹊跷了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人死了怎么也得在家停放三五天她连夜都没过就着急火化会不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王顺拧着眉头道。
“是一定!”
伍北鼓着眼珠子应声。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内疚到了极点。
当初求助栗国庆父女出庭指控疯狗和有朋中介我亲口承诺过不光会保他们周全还会管他们日后的生活问题可事情解决以后他一直东忙西忙也只是安排罗睺送了笔感谢费过去自己甚至都没亲自登门。
本来他还打算忙完这两天就过去看看不想直接天人永隔。
“我实在琢磨不透到底是谁那么手眼通天不光轻飘飘的把一起他杀变成自杀还能吓得亲属连追究的勇气都没有。”
王顺恼火的跺了跺脚。
“人琢磨不透的东西就用钱琢磨老三不是说第一发现现场的是邻居么从他入手他那儿如果没什么收获就再找找当时处理案子的警察。”
伍北摸了摸鼻尖开口。
“找警察够呛有啥结果吧?”
王顺横着眉头道。
“一定会有的干活的永远不会知道上面人的想法就跟手永远不会猜到脑子下一秒会让它攥紧还是松开一个道理!”
伍北笃定的开腔。
“叮铃铃”
就在这时伍北兜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看到是韩科的号码他本能的想拒接转念又一想此时他确实需要个发泄的缺口顺势接了起来:“韩哥您说。”
“那个混蛋又跑到我对象家楼底下了老弟你看看能不能”
韩科气急败坏的恳求。
“地址和对方特征给我吧我马上替你把事儿搞定!”
伍北不假思索的应承下来。
挂断电话伍北又冲王顺交代:“栗国庆父女的葬礼一定搞得隆重一点爷俩生前遭罪就没享过什么福最后一程了送他们走的体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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