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贺洲万寿山五庄观。
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旄穿在身上唇下三簇美须修整的整整齐齐。
地仙之祖这太古就已渡过金仙劫如今更是已经证就大罗的仙人睁开眼睛。
手中的地书缓缓收起。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为难堪!
“滚!”碧游宫中截教圣人的怒斥仿佛还在耳畔滚滚而来。
眼中截教圣人仿佛依然负手而立面如冰霜脚踩大地片片青荷从地脉涌现无数雷光奔涌于左右仙光冲天而起圣人威势扑面而来。
于是他便只觉天地变色闷雷阵阵。
四周上清仙光翻滚着咆哮着。
上清神雷暗藏于其中蓄势待发。
青萍剑遥遥锁定风云翻滚。
天发杀机!
镇元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难怪封神大劫你截教被四圣围攻!”他摇摇头:“有这等不识礼数的圣人门下弟子又如何会懂规矩?!”
说是这么说但镇元子的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圣人之下众生皆蝼蚁!
五庄观能从太古延续至今靠的从来不是什么道法神通灵宝仙物。
而是游走于各方之间谁也不得罪。
同时充当各方交涉的中间人。
这是五庄观的生存之道。
所以在感知到截教圣人出关的时候镇元子立刻就想到了应该去打个招呼结个善缘。
却不想……
善缘没结到反倒被截教圣人一巴掌扇了回来。
三界上下大罗、准圣们恐怕都已经知道了。
五庄观中地仙之祖不知为何被截教圣人怒骂而走脸皮是完全被踩在了泥土里!
镇元子感觉完全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我何时得罪过截教?”
有心想要推算但费劲心血推算的只有一片模糊。
圣人因果本就隐遁难以推算。
而截教主如今跳脱在天地之外不履三界。
其因果更是一片混沌无从推算。
只能是低眉一叹。
他能怎么办呢?
提起家伙什打上碧游宫?
怕是半路就要落下一件混元金斗抓去那九曲黄河阵里。
若运气差点说不定还会遇上一个水火葫芦被那奎牛抓去填北海的海眼。
镇元子很清楚。
他连截教圣人的弟子也不是对手。
就连那截教圣人放在北俱芦洲的坐骑也能轻松拿捏他。
正叹息着门外传来了弟子的声音:“老师火云洞伏羲圣皇遣人送来书信!”
镇元子顿时疑惑起来:“伏羲圣皇?”
火云洞三圣皇乃是人族圣皇。
在巫妖大劫之后这三位圣皇率领人族筚路蓝缕终于奠定天地主角的位置。
故此功德成圣福懋万民。
但也因此这三位圣皇困于火云洞中除非人族面临灭族之危不然三皇注定隐世不可出世!
这涉及到了天地因果。
也牵扯到了五位混元无极圣人!
即使镇元子也难知其中详情。
不过火云洞三皇虽自守仙府但每逢人族命运走到关键之时都会遣下臣子、使者行走天地联络各方共谋大业!
三皇之中尤以天皇圣人伏羲最为活跃。
封神大劫中便有出手点化金仙救难扶危。
概因这位圣皇不仅仅是人族圣皇。
也是妖族圣王!
乃是妖族圣人女娲娘娘的同胞兄长。
故此妖族也得其福泽常受其眷顾。
镇元子只是细细一想便吩咐道:“将圣皇书信恭请入内!”
“是!”那弟子恭拜一声不一会儿便捧着一纸金书玉页来到了自家老师面前双手奉上。
镇元子郑重其事的起身恭恭敬敬的接过那圣皇手书然后再向着火云洞方向拱手一拜:“贫道恭闻圣皇旨意!”
火云洞三圣皇。
乃是亦圣非圣近圣似圣般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乃是人族的底蕴。
一如昔年妖族的两位妖帝、巫族的十二祖巫!
镇元子不得不崇敬。
拜完之后他才起身拿着那金书玉页放在手中打开。
便见一个个蝌蚪般的金文从那玉页之中一一显迹在镇元子的仙目之中缓缓变作一个先天八卦演化无穷变化。
耳畔仿佛有着圣皇的大道德音在缓缓说道:“谦受益!”
德音渺渺如晨钟暮鼓撼动人心。
玉页之上的卦象缓缓流动。
镇元子咽了咽口水。
“这是……”他想着:“伏羲圣皇在敲打我!”
谦受益!
上一句是满招损!
连起来就是:此天道也!
“天道……”镇元子低下头去:“紫霄宫吗?!”
“伏羲圣皇到底窥见了什么?!”
但有一点镇元子很肯定。
那就是……
伏羲圣皇德被三界福泽众生。
手中河图洛书乃是天地至宝。
此宝当年曾助太上圣人开化人族启道德文明之光故成就功德之宝可演化因果推算三界甚至窥见因果萌发的源头。
一念至此镇元子便觉心血来潮。
他猛然警醒:“谦受益……谦受益……”
“坤为地艮为山……”
金书玉页之上先天卦象分化着。
镇元子当然看得懂这些卦象。
第一卦初六谦谦君子用涉大川!
第二卦六二鸣谦!
第三卦劳谦君子有终!
………………
昔年紫霄宫中道祖讲道时的德音被镇元子从脑海中回忆起来。
高坐蒲团之上的道祖淡淡的说着大道。
“谦亨也!”
“日中则仄月满则亏!”
混元拂尘摇动着道祖的视线似乎在那刹那曾短暂的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顿时镇元子醍醐灌顶。
好像被人一巴掌拍醒了一样。
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因果模糊天机隐晦难以言说不可形容。
这感觉很熟悉!
非常非常的熟悉!
镇元子想了起来是了……就是这个感觉……那年紫霄宫中道祖分座时的感觉。
是时三清已然安坐娲皇也早早的得了一张蒲团端坐于道祖之前。
道祖座前六张蒲团已有四张为人所有。
余下两张各安天命。
于是群雄皆是虎视眈眈。
妖师鲲鹏抢先一步坐到第五张蒲团上。
老友红云懵懵懂懂机缘巧合之下坐到了第六张蒲团上。
一时天地反侧阴阳躁动因果暴走。
“道友!”面黄肌瘦的准提道人走到红云身旁:“此座与我有缘……未知道友能否相让?!”
就是当时就是那一刹那。
镇元子的感觉与如今一般无二。
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镇元子顿时只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遍布全身一口心血徘徊在喉咙几乎就要喷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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