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符城离火盟辖下。
楚与南宫两家和解之事自有元婴存在们高来高去城里讨生活的练气修士们可烦不了这些为利益汲汲营营的为生存奔波忙碌的闲来无聊吹水打屁的遮遮掩掩做机密事的匆匆来去见朋友的会仇人的南下的北上的平事的挑事的在灵茶铺子里各各凑做一桌自有他们自己的热闹。
‘嘭!’
大堂东边角传来声闷响一名壮硕男修拍桌而起目露凶光手指面前个老修骂道:“姓金的!我杀过的魔物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什嘛玩意!欺我初来乍到!?”
他嗓门奇大引得这左近无数感应之力飘了过来。
老修顶着对方活要吃人的眼神稳稳坐着还不忘轻捻着自家山羊胡子摇头晃脑一副能耐我何的模样“你四处去打听打听我金某人在这器符城里几十年牵牙做中人品信誉是有口皆碑物件随行就市买卖你情我愿岂有过手反悔之理!怎地耍横?你也不看看这里是白山不是外海是讲规矩的地方!”
大多数人听到双方这几句话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山羊胡子是黑河坊里的老掮客了他口中人品信誉有口皆碑那是肯定没有的所谓白山人讲规矩就更是个笑话看壮硕男修标志性的古铜肤色和大嗓门不难猜其外海身份山羊胡子无非是‘欺生’而已近来这种争执每天要上演十数起毫不新鲜。
外海全境收复后许多失了家园靠山的幸存修士被暂时安置在齐云小部分被南楚、楚秦或其他家族门派延揽其余大部分人是入不了齐云诸家眼的流浪流落着就到了白山。因为白山北部被出身齐云的楚秦门与江南宗掌控多年风气早已不如当年彪悍这些外海人多取道器符城往南依他们粗豪凶恶的习性在白山中南部生存下来无甚问题只是不成组织很容易被奸猾的白山本地修士当做肥羊欺负压榨。
壮硕男修看样子吃了很大的亏自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叫嚣得青筋暴起很快引来了灵茶铺子里筑基奉行“此地是尔等喧哗之所吗!?出去!”的一声呵斥形势比人强无奈只得负气起身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还未走出门口忽有道红影出现正好挡住去路。
“你!”他本欲抬头喝骂几句定睛看清来人七尺男儿却被吓得浑身一抖。
“霹……哦不展……展前辈。”
见风转舵外海人也使得精熟面上挤出十分讨好的颜色抱拳大躬身袖口都拖到了地面“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您老给您请安了。”
“你是……”
受了一礼的展剑锋面露些许尴尬。
“我是大孔岛的项习呐您不记得了?”
名叫项习的壮硕男修乖得跟只猫一样“六年前您领军经过大孔岛时我给贵军做过向导的?”
“噢!”展剑锋一拍额头“是你啊想起来了。”
“对对对!是我。”
项习见他记起来了高兴得什么一样“前辈当年风采小子一直不忘没想到在这还能有缘得睹我……”
“呃……”
展剑锋赶紧抬手止住他唠叨“我今日另有要事这样咱们下次再……”
“噢好好好。”
项习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连忙往旁边闪开“前辈您忙您忙……”
展剑锋朝他点点头一步踏入灵茶铺子之中。本有些噪杂的大堂悚然一静几乎所有人转头看了过来他穿着件楚秦门平常的赤色道袍面相普通身量也不高大但只是随随便便一站就是别有一番气势就是压得住场面。
‘嗡……’似乎是对刚才被镇了一下不满片刻之后大堂里报复性地愈发热闹白山人对他本无多大敬畏有好事者就把这位展家大少当年凭运气夺得擂台冠军老段子拿出来显摆那些外海跟脚的修士反倒纷纷肃容站起郑重遥礼十余年纵横外海作为楚秦前锋战阵主将的展剑锋在外海修士那儿闯出了个‘霹雳剑’的外号称得上威名赫赫。
“展前辈!”
“前辈。”
这些外海人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尊敬发自肺腑展剑锋只得朝他们一一点头示意。
好不容易应付完他把目光落在了某个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一名青衫修士正伏案大睡手边除了数个酒瓶便是一张张写满了字的大纸凌乱地铺满了桌面。
“咳!”
刚刚喝走项习的筑基奉行很有眼色地飘到这桌旁边拿手捅了捅正睡着的那人“包二包二!醒醒!有人找!”
青衫修士原来是包二他抬头睁开迷朦醉眼顺着奉行所指才看到正微笑以对的展剑锋。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大惊失色。
“一间静室。”
展剑锋没回话而是朝那奉行说道。
“好的随我来。”
奉行十分识做当先引路往楼上走。
包二连忙起身将桌上东西卷入储物袋拖着跛脚跟上三人刚刚消失在大堂诸人视野之中‘嗖嗖!’立时便有数人从各自位子上离开使出吃奶的劲往外飞窜几人在门口撞成一团也不理会只管推搡着出门然后往不同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
有不知内情的散修被这动静搞得一脸茫然连忙往身旁熟人打听。
“唉你管那许多干嘛?左右咱们搀和不上。”这是稳重些的。
“听说南楚老祖早陨落在外海了如今只是秘不发丧嘿嘿他楚秦门失了后台眼看就要败了!好戏还在后头呐。”这是不怕死的。
“你还不知道吧?楚秦门自打从外海回家就一直闹着内讧他展剑锋展家是从齐云一路跟着齐休来白山的老姓还出过金丹老祖的在楚秦门里举足轻重各方都盯着呢。”这是知道点内幕的。
“……”
不提下面一群子练气各种八卦猜想楼上一间静室之内展剑锋随手关上房门又补了个隔绝内外的临时法阵才回头朝包二笑道:“还是在写你的闲书?”
“嘿嘿。”包二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
展剑锋知他不被姚青所喜写这个也得不到楚秦门里任何帮助纯凭了股呆气自己劝过也是无用便将这话题丢开正色道:“小魔渊那边还有战事未完我想好了索性还是去求个圆满。”
包二听罢立时急了“你是厮杀上瘾还是怎地?咱们从酆水到小魔渊出生入死三十年还未够?”
“外海魔物奈何不了我的这次我只带小昭去特意来和你道个别。”展剑锋回道。
“哼哼言不由衷!”
包二突然冷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被家里那帮人烦得不行了?”
“也是原因之一罢。”展剑锋并不否认。
“我就知道你说你个初始家族筑基一辈里扛鼎的人物还有我们酆水老兄弟和新入门那些外海兄弟支持站稳了就得谁能动你?干嘛非要故意跟自己人弄生分搞什么中立什么两不偏帮?这种时候你中立不就代表谁都有可能争取到你吗?他们不来烦你烦谁?你又不是那种骑墙观望左右逢源的人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小魔渊那里就差歼灭化神存在最后一战有多危险就不用我多说了罢?酆水往事难道你就忘了?到时候为了躲个清净把命丢了你冤不冤啊!?”
包二也是急眼了不在乎境界有别一股脑地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当年你在外海教我人情世故的时候心里多明白怎么轮到自己反倒糊涂了呢!?”
“说躲也的确是躲。”
展剑锋把包二摁到椅子上坐下“你也别激动但躲只是附带我主要还是为了小昭她筑基机缘应在小魔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而已。”
“噢!”
包二听了这话神色落寞下来他自己大道无望又把精力放在了闲书上面偏偏还不得偶像姚青的喜欢十分苦闷“原来小昭也要筑基了啊!”
“嗯。”展剑锋知道他肯定想起了当年三人在酆水时的往事那时候三人都是练气肩并着肩背靠着背互相扶持出身入死换命的友情终究要被无情大道拉开差距如今自己还是青年相貌而面前的好兄弟却已近中年了。暗自唏嘘了下又道:“我劝也劝过你不少次所谓人各有志你既然走上了姚靑师兄的旧路那就好好干罢他不看好你你就闯出个自己的路子来。我已经跟虞清儿和阚萱两位师姐托付过了我跟小昭若是……若是回不来她俩也会照应你的。”
“呸呸!别说丧气话!”包二啐道。
“哈哈哈。”
展剑锋爽朗大笑坐到包二对面从储物袋里取出套酒具来帮包二斟上“咱们兄弟今儿好好喝一回!不醉无归!”
“好!我先干为敬!”包二拿起杯子一仰脖干脆利落地一口闷了。
两人喝酒聊着说到当年在酆水一件好笑往事正前仰后合乐呢忽然静室机关一动茶铺知客的声音传了进来“展前辈贵门罗启深前辈在外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包二打趣道:“没成想竟是罗老头第一个到你出现在这后面估计还有不少人要来。”
“唉!”展剑锋揉揉眉心无奈回道:“有请。”
静室门开进来个面相六十许的老头正是罗家年纪最长的筑基修士罗启深“展老弟你真是教我好找同门之间想见一面太难了啊!”他拱手笑道。
“展某前些日子闭关若有怠慢还望见谅。”展剑锋哪听不出来对方话里有话只得虚言搪塞。
重新入座包二转而站在展剑锋身后罗启深虽是罗家年纪最长但素来凑不到楚秦门的核心圈子里存在感实在稀薄双方无甚交集只能先拣场面话说展剑锋不耐烦跟他兜圈子索性扯明:“我不日即将重返小魔渊师兄若有事直说无妨。”
有些话给包二听到反而可能害了他展剑锋又以目色暗示。
“两位师叔包二告退。”包二知机离开。
“说来无奈。”罗启深苦笑道:“我虽为门中筑基一员但想见掌门师叔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知道你在师叔那儿面子大这不就来求个情。”
“都是同门何来求情一说。”
展剑锋应道:“掌门师叔大道艰难其用功处还在我等之上无甚大事最好不要惊扰他老人家闭关。而且这种事……”展剑锋双眼眯了起来“也不一定是非找我不可的吧?我知道能做到这么快出现在这里你们花了不少心思吧?”
“事关门派兴衰!”罗启深沉声道又凑近了些“而且我想跟你聊一下关于……”
“诶!”
展剑锋打断他站起身“既然事关门派兴衰那见掌门师叔这个忙我可以帮其他的恕我这个即将远离之人不感兴趣了。请!”
罗启深屁股还没坐热想说的话也没说出来不防对方突然摆明车马送客有点儿下不来台老脸一沉:“门派内忧外患师弟你也不好甩手就走罢?”
“请!”展剑锋懒得给他面子。
“哼!”
罗启深一甩袍袖正待出门外面知客又禀道:“展前辈贵门有位秦前辈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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