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小妾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她很想着一刀干脆结果了思格兰,至于这后果反正她也承担得起。
都尉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个小崽子实在是太可恨了,说话如此尖酸刻薄,不把的舌头割上三段,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正想动手,忽然听到远方一声清冷的声音,喝道:“住手!”
这一声虽然隔的距离不近,但是极有威严。
小妾心中下意识就是一紧,她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手指一收,又把那把薄薄的刀刃收了回去,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向远处。
一个年轻的男子迈步走了过来,他穿着广袖锦袍,腰间扎着玉带,腰侧还垂着一块成色绝佳的玉佩,流苏飘洒,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的乌发素在玉冠里,长眉飞扬,目若朗星,一身的风华气度,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小妾眼中闪过几分惊艳,再往他的身侧看,都尉也跟着来了,她忽然就猜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份。
果然,思格兰跑了过去,“师父!”
苏南衣摸了摸她的头顶,就摸了摸小猴子,“怎么?遇到麻烦了?”
思格兰点点头,一指小妾,“本来徒儿已经找到了施展邪术的地方,可是,这个女人死活不让我进去,还说要割我的舌头呢!”
思格兰三言两语把这事儿都交代清楚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让苏南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旁边的都尉眉头也皱了皱。
苏南衣牵着思格兰走到小妾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没错,就是那个在破庙中的女子。
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这女子长得的确不算是十分出众,比她美艳的人苏南衣见过无数比方说,像婷兰,凌霜等人就比她美上许多。
但是,此女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媚气,这种媚气和平时的那种妩媚不尽相同。
是练一种特殊的功法才会有的。
苏南衣由此越发肯定,这个小妾绝对不同寻常。
小妾脸上早已恢复如常,带着妩媚的笑,行了个礼,正想开口,苏南衣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不知我这小徒如何得罪了你?竟然要割他的舌头?”
这一句质问单刀直入,直接把的话给劈碎了。
那些虚情假意的问候,直接哽在了喉咙里,噎得她差点透不过气,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丫鬟过来说话,“这个小骗小童,他十分无礼,竟然说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苏南衣直接反问道:“谁被称作小骗子还能够彬彬有礼?更何况,我这小徒虽然顽皮,但是也极懂规矩,他是跟着管家来的,管家是奉了都尉大人之令,为我的小徒引路,既然引到此处,又何来骗人一说?”
丫鬟被堵的说不出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还想说思格兰说了什么如意馆,暗自嘲讽她们是娼妓之类的话,小妾以眼神制止。
现在她们理亏,说什么也是枉然,反而说多错多。
小妾再次行了个礼,“是我们不对。我这丫鬟平时被我宠坏了,小童来此就要进门搜查,还说什么邪术,我这丫鬟也没有见过世面,我本人也是又惊又怒,这才口不择言,想着吓退他,还请大人见谅原谅一二。”
她放低了姿态,苏南衣道不好抓住咄咄逼人。
都尉也走上前来,“夫人病重,神医出手相助,这才让夫人免受于病痛之苦,依神医的说法,夫人是为人所害,这府里并不只是你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要搜查,你也不要太过委屈。”
小妾的眼睛微微一红,垂下头道:“是,大人说的极是,夫人的身体为上,妾身又算得了什么?只是”
她抬起头来看着都尉,“大人知道的,妾身之身来到此地,背井离乡,身边也就带了这么一个丫鬟和一些穿资路费,若非半路遇到大人,恐怕我主仆早已经冻饿而死,成了客死异乡的孤魂。我这院中的一草一木,任何物件儿,都是大人恩赐,都有些什么,大人应该一清二楚,难不成大人也怀疑妾身吗?”
她这话一问出口,四周都静了静,苏南衣敏锐的感觉到,都尉的情绪似乎瞬间起了变化。
他双手微微握起,额角跳了跳,嘴唇也绷得很紧,不像是生气和紧张,倒像是在衡量思索些什么。
苏南衣隐约觉得,这一次想要入院搜查,恐怕是要不成了。
果然,沉默了许久,都尉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你这院子里有什么我很清楚,就不必搜查了。只是,这几日夫人身子不适,你暂时也不要去她的院中请安了,让她安心静养,夫人是我的结发妻子,我
不希望她有什么意外。”
小妾浅浅笑了笑,在脸上的媚气荡漾开来,犹如一朵妖异的花,“大人说的极是,即便您不叮嘱,妾身也很清楚,夫人和大人夫妻情深,夫人安好,也是妾身的心愿。”都尉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苏南衣道:“神医,既然夫人的病已经好,其他的还是从长计议吧!”
思格兰还想说什么,苏南衣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她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鼓着腮帮子不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在下遵命就是。”
苏南衣也没有坚持,转头看了看小妾,微微晗首。
小妾缓缓向她行了一个礼,脸上的笑容不变。
苏南衣心中暗想,这的确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动声色地转回身,带着思格兰缓缓离开。
不过苏南衣并没有就此放弃,既然知道了这个小妾有问题,也知道了她的住处,来拜访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现在不成,大不了找其他的时候。
离开这个院子,都尉显然也没有再请苏南衣回去看夫人的意思,拱了拱手说:“此次多谢神医了,若非神医出手,本官现在还不知所措,夫人也不能免于危难。不知神医接下来要去何处?可有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这就是要送客了。
苏南衣笑了笑,“不必劳烦大人了,我与夫人也是有缘,既然夫人的病症已解,我也就此告辞了。”
她没有再提什么邪术,也没有追着不放,这反而让都尉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此人十分识时务,也懂得审时度势,倒是一个聪明人。
苏南衣主动提出来要走,他求之不得,转头看了看管家,“你好好的送神医出去,不可怠慢。”
管家道了一声是,在前面引路,带着苏南衣和思格兰出府,恭恭敬敬,不敢怠慢。
直到出了都尉府,走到下一个路口,思格兰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苏姐姐,刚才那个小妾明明就有问题,她凶狠的很,还说要割我的舌头,毒哑我的嗓子,让我变成哑巴!我看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干得出这种事!”
苏南衣点了点头,“我明白,那个女人心狠手辣,而且一定沾染过人命,那具干尸和她脱不了关系。”
思格兰急声道:“那为什么还要放过她?”
苏南衣对她笑了笑,“谁说我们要放过她了?只不过是暂时而已。”
思格兰还想说什么,苏南衣的眸光一缩,低头看着她的袍角,“你有没有察觉到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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