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玛当然不知道,他派去的那个女子,连门都没有进去,直接就被轰出去了。
首野眯着眼睛看红儿,“你在厨房?不论你在哪里,今天怎么会冲撞到贵客?”
红儿急忙跪下,“奴婢不小心打碎了盘子,被管事责罚,是小小姐仗义相救,这才”
首野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既是调去了厨房,就该好好做事,做错了自然该受罚,也不该打扰贵客,下去吧!”
红儿急忙要走,夏染却懒洋洋道:“慢着。”
首野抬头看他,他似笑非笑,“城主大人,承蒙您的盛情,我也是拖了朋友的福,才能到这里来住,按说,不应该再麻烦您,但是呢”
他假模假样的叹口气,“我们可不是没有地方去,不过就是为了给您看病方便,省得您坐着轿子来回奔波不是?在您这里住,是为着您着想。恕在下直言,别的好意,我们实在无法承受,也不想承受。”
首野拧眉,“公子这是何意?”
夏染偏头看着红儿,还是那么一副淡淡微笑的样子,可眼中的冷意似冰如霜,早没有了温度。
“这位姑娘,不管是绣娘也好,厨娘也罢,做事就该安分守己,而非把心思放在我等身上,让我们小妹心软,带她回院子,又对我们诉说在府里的种种艰难,让我们带她脱离苦海。城主大人,您这里是苦海吗?”
红儿脸色惨白,没想到他揭露得这么彻底。
首野脸上的肌肉都在跳,一拍桌子,“竟有这种事!”
赫玛在外面听得心头一紧,又觉得庆幸。
他安排的人干得也是这种差事,不知为什么换成了红儿,不过,这也算是逃过一劫。
不料,夏染又道:“本来呢,就为这么一件事,就闹到您的面前来,的确是不怎么好,但这可不是头一次。之前的那个女人又是送茶,又是送点心,还说什么要准备中原菜,结果一去又不回头,我们原来以为是消停了,没成想又换了人。”
夏染“哈哈”笑了两声,“城主大人不在家的这段日子,这府里的佳人可都没有闲着呀。”
“”首野。
一张脸都没处放,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赫玛的脸上也有点发烫。
“城主大人,”院中又响起苏南衣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贺喜呢!”
首野对苏南衣更是客气,虽然尴尬,但看到她,也得摆出笑容,“贺喜?不知喜从何来?难道是我的腿”
苏南衣挑眉,露出一脸的惊讶,“怎么?城主大人不是新娶了一位夫人吗?之前可没听说,今天刚刚得知,不然,我们也不会住进来,这新婚燕尔的,如何能够打扰?”
哪来的什么新婚燕尔?
首野明明在地牢里被关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听得一头雾水,“新夫人?哪来的新夫人?这话何意?”
赫玛也走过来,“先生,不知您怎么会想起开这种玩笑?”
苏南衣想起陆思源的话,目光在他的手臂上掠,明明都是好的,哪有什么残疾?
她收回目光,浅笑看向红儿,“是她说的呀,说她的卖身契都在新夫人的手中,还说,新夫人是厨房管事的亲戚,正因为如此,才对她百般折磨”
首野看着红儿,气不打一处来,但他也觉出,这里面一定有隐情,红儿一个丫头,绝不敢撒这样的大谎。
莫非
他看一眼赫玛,是赫玛安排的?
赫玛倒是跟他商量过,要派人过去探探情况,难道就是红儿?
赫玛看到他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心里实在是委屈冤枉,这不是他安排的啊。
“难道不是吗?”苏南衣更加惊讶,“如果不是的话,那此女意欲何为?城主大人,难道是您有什么想法,不方便明说吗?”
首理脑门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他生怕苏南衣误会生气,不给他治腿。“不,不,当然不是,”首野摇头,“先生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会有什么想法?要说这唯一的想法,就是想着尽快痊愈,也好报答先生。”
苏南衣哧笑,“城主大人还是别提什么报答了,在下可消受不起。”
云景沉着脸,哼道:“就是,这还没好呢,还用得着我兄弟,就各种事不断,一会儿一个女子,一会儿又出事儿,您要是好了,还指不定怎么对我们!”
这话跟耳光似的,直接打在首野和赫玛的脸上。
首野又气又恼,却也无奈何,把手边的茶杯一拨,摔在地上,
摔了个粉碎。
“贱婢!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去打扰贵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把本城主也给拖累了!赫玛,把她拖下去,严回审问!”
“是!”赫玛二话不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抓住红儿的肩膀就往外拖。
红儿吓得大叫,刚喊没两个字,就被赫玛捂住嘴带走了。
首野咬了咬牙,勉强笑笑,“先生,此事是我的疏忽,没有看管好下人,让先生受惊了,不过,先生请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这自然是最好,”苏南衣缓缓道,“中原有句话,叫事不过三。已经有了两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对不住,城主大人,我们之前所说的那些,都将失效。”
首野深吸一口气,“不会再有下一次,先生尽管放心。”
“好,那我就再信城主一次,城主可是承诺了,在我们住处周围,别再有莫名其妙的人”
首野的眉心跳了跳,他总算听出了苏南衣话里的意思,苏南衣指的可不仅仅是红儿这类的人,还包括那些在暗中盯梢的。
“好,一言为定。”他咬牙答应。
苏南衣等人心满意跳的离开,云景眉开眼笑,“看到没有?首野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自找的,”夏染冷哼,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不行,我得回去换套衣服,这身太晦气了。”
云景捂着嘴笑,他之前可是听思格兰说过了,那个叫红儿的,抱着夏染的腿呢。
夏染看到他笑,顿时沉了脸,“你笑什么?”
“我笑你身上也有了脂粉香,香得发臭!”
“你”
苏南衣抬手制止他们,指了指远处的假山。
那里隐约传来说话声,其中一个,正是赫玛。
另外一个声音有点生,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准你自作主张的?坏了城主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赫玛声音急促,有点气急败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对方却不以为然,冷冷哼了一声,“赫玛,你说话客气些!对谁大呼小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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