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卓这一桌子菜,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但对于云景和苏南衣来说,并没有什么惊艳的。
东方卓满脸堆笑,亲自给斟满酒。
这一桌,他年纪最大,但身份最低。
虽然他不知道云景和苏南衣究竟是什么来头,但看吴沉安对他们的恭敬态度也知道绝不一般。
“少将军,北公子,南公子,老朽实在惭愧,别的没有,只能略备薄酒一杯,还请各位贵客不要嫌弃。”
苏南衣捏着酒杯,闻着酒里的香气,“东方先生真是过谦了,这可是上好的琼花醉,千金得这么一壶,您还说这是薄酒?”
东方卓心里得意,心说幸亏他们识货,否则的话,这么贵的酒不是白瞎了?
“哪里哪里,招待贵客,自然是得用好酒”
“看来,东方先生的生意做得果然不错啊。”苏南衣漫不经心的说道。
东方卓一愣,不知道怎么就从酒上扯到自己的生意上去了。
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南公子,过奖过奖,只是不知道”
苏南衣抿了一口酒,“嗯,味道果然不错,这琼花醉所用的琼花,乃是琼海部的特产,琼海部和山勒部向来关系密切,听说被称为什么兄弟部落。”
她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卓,“那我倒是很好奇,东方先生,现在山勒部与我们大夏势如水火,你这人琼花醉,是从哪里来的?”
东方卓脸色顿时煞白,一下子站起来,腿碰到桌沿痛得他嘴一咧。
但此时也顾不上叫疼,“南公子明鉴,在下可是本分守法的,以前在官场的时候,老朽就深知家国大义,现在虽然告老,但和原来的老朋友们关系也不错。
从他们那里也得知不少家国之事,在下不敢造次,更不敢做与家国相悖逆之事。”
云景也放下酒杯,“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你这酒从哪里来?”
苏南衣轻笑道:“东方老先生说的意思是,你现在虽然退出官场,但兄弟朋友还在,你的实力仍旧不容小视,你还有很不错的人脉,让我们说话掂量着点,是这个意思吧?”
东方卓尴尬得要死,他的确是有点这方面的意思,但也不是苏南衣说得这么直接,也不敢这么强横。
云景冷笑,脸上似罩了寒霜,“别说是现在已经退出官场,即便是还在做官,你以为我们会怕吗?”
东方卓脑门上的汗顿时渗出来,他也没想到,一杯酒竟然引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今天这宴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东方卓一头雾水,满脑门官司。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在意只是想表明,忠君爱国之心!”东方卓不断作揖,“至于这酒,在下是生意人,自然是买来的。当时只觉得好喝,也没有想太多,倒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他说罢,立即对旁边伺候的人道:“去!把管家给我叫来!”
“是。”
下人很快去了,没多久,管家快步到了,“老爷,您叫我?”
东方卓指着酒怒道:“我问你,这酒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管家定睛一瞧,“回老爷,这酒是从悦来酒庄买的,咱们家的酒庄好酒都卖光了,小的就去买了一坛,他们可说了,这是上好的酒,是有什么不对吗?”
东方卓气急败坏,“混帐东西!这是琼花醉!这酒和琼海部有莫大的关系,你居然气死我了,简直是被你坑死了!”
管家一听急忙跪下,“老爷,小的不知啊!您知道,小的大字也识不了几个,更不懂这些,只想着办好老爷您交办的差事,一时误信谗言”
他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啊,小人这下明白了,为何那悦来酒庄的伙计卖给小的这酒的时候,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小的还以为是因为这酒太难得了,怕被别人抢,谁知道”东方卓一脚踢在他的身上,“愚蠢东西,这是悦来酒庄的人要害死我,你竟然分辨不清,还跑到他们那儿去买酒!你真是愚蠢至极!”
管家也不敢叫疼,苦着脸说道:“小的也不想去,可城里的酒庄都被他给挤死了,他们家强横霸道,根本见不得别人生意好。百年泉家的掌柜的,不是也被他们气得吐血了吗?”
他说着爬起来,一脸壮士要去送死的表情,“小的这就去找他们理论!大不了把命搭在那里,也要为老爷讨回公道,洗清冤屈。”
苏南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主仆在这
儿一唱一和,云景虽然不太懂,但时刻注意着苏南衣的表情。
一见苏南衣这样儿,就知道他们这里有猫腻,沉着脸不发言。
在一旁的夏染可气坏了,双手握紧拳头,恨不能揍死这俩货。
悦来酒庄,那是他的产业。
琼花醉的确有几坛,那是他带着商队去琼海部刺探情况的时候带回来的。
话说,那酒他原本也没打算卖,怎么突然就跑到东方卓家来了?
不得不说,掠花醉,做为酒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坏就坏在出身上。
夏染猜想,东方卓打的算盘是,如果苏南衣他们不知道这是琼花醉,只觉得酒好,那就讨他们的欢心一下。
但如果,像现在这种状况,被苏南衣发现了,那就把锅甩到他身上,正好撇清自己,还能嫁祸给他的悦来酒庄。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管家抱起酒坛子要走,没走几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都摔了出去,怀里的酒坛子也摔得稀碎。
他下意识一抓桌布,放在边缘的酒壶也掉下去,“啪”一声,摔碎了。
东方卓:“”
苏南衣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飞快滑过一丝笑意。
云景沉声道:“酒没了,如何去找?”
管家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那不敢动了。
东方卓感觉自己今天真是一言难尽,转脸看着吴沉安道:“少将军!您可得为在下作证啊,这酒的确是从他们悦来酒庄买的。”
吴沉安别的没看出来,他可清楚看到苏南衣手指微弹,管家就倒了。
这说明什么?
吴沉安不用想也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苏南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吴沉安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哪一队。
“这事儿可不太好说了,你说酒是从悦来酒庄买的,但现在证据没有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捉贼得拿赃,空口无凭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这不是打嘴仗吗?”
东方卓这次是真怒了,狠狠盯着管家。
管家也是真怕了,心里也委屈得很。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倒了,这下要怎么办?
苏南衣淡淡道:“罢了,不过是一坛酒,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要东方老先生心向大夏就好。”
“那是自然,自然,”东方卓慌忙表态,微松了口气。
他急忙招呼着重新上了酒,闻着满屋子的琼花醉,心都要停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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