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看看四周,故作神秘。
“大人,我刚刚收到密报,你们这里可有一座隐寺?”
李县令点头,“有,之前都已经破败了,后来是李家出资修葺。”
“对,我们就是要去那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县令略一犹豫,“可现在卢家人还在城中,要是动了隐寺,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大人,你我换上便装,我们去寺中先走一趟,让众人押后,隐寺的人不会发觉的。”
李县令眼睛一亮,“公子是说,微服暗访?”
“就是这个意思。”
“好,本官与你一同去。”
李县令也被激起热血,人家一个帮忙的都不怕,他还能畏缩不前吗?
“大人可会骑马?”
“会,会。”
夏染拿了套便装给他换上,到了山脚下,又牵一匹马给他,两人翻身上马,李县令在前面引路。
山路不怎么好走,李县令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裂了。
但他偷眼看看夏染,夏染面色如常,他也不好意思放缓速度,咬牙跟上。
这一带别的不多,多的就是山。
出了这座山,入那座山,在半山掩映中,就看到座安静的寺庙。
这间寺庙自从卢家修葺了之后,再加上卢老夫人的身体日渐康复,附近的百姓又开始信奉,陆续地香火也恢复了些,但后来寺庙又立了规矩,乱七八糟的一堆。
百姓们求神拜佛无非就是求个心安,去哪不是去,费半天劲大老远的来了,结果到了这儿却不让进,渐渐的又都不来了。
但隐寺根本不在意,还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呆着,卢家人也照常该来的时候来。
百姓们不想那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也不往心里去。
但李县令和夏染就不一样了。
夏染自不必说,长了一颗玲珑心,略一思索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李县令一琢磨也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哪有寺庙把人往外推的?
一定有隐情。
把马拴好,二人来到庙门前。
庙门关闭,敲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只开了一条缝。
一个僧人关掩着身子,看着他们问道:“有何事?”
夏染道:“有劳师父开个门,我们是过路的,这是我叔父,他曾经许下心愿,见庙就进来拜一拜。”
李县令的思路着他走,心说难怪会和赵大人成为忘年交,思路好快啊。
僧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今日我们庙中”
“佛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打开方便之门,就是对众生之爱,师父慈悲为怀,一定不会拒绝我们,庙中又不是商店,不会今日盘点。”
夏染说话又快又溜,把僧人和李县令都听懵了。
佛说过这样的话吗?夏染面带微笑,指尖在僧人面前一晃,僧人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然后觉得脑子里似有什么炸开,让他不由得自主的打开了门。
夏染笑容加深,给李县令递了个眼色,和他一起走进去。
寺庙中还算是干净,几棵大树依墙而生,遮住了阳光,倒有点阴森。
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几个僧人,大殿内的佛前只有几柱清香,似乎很是随意的样子。
刚迈入大殿,忽然有一个僧人从佛像后走出来,看到他们脚步一顿,眉眼间闪过几分戾气,质问带路的僧人,“你怎么把人带进来了?”
带路的僧人还有些迷糊,夏染给他下的迷香还没有完全退去,他迟愣了一下,“啊,他们说要拜佛。”
“在下空明,”提出质问的僧人道,“今日庙中不太方便,还请两位回去吧。”
李县令道:“我们来都来了,上柱香就有,有何不便?”
空明眉头一皱,“那你们快点。”
他一指一旁放香的地方,“那里有香,快去。”
李县令默默走到那边,低头一看,里面放着一些散香,有的已经碎成了好几段,没有多少完好的,根本就不像正常烧香的样子。
他心里基本可以确定,这里的确有问题。
他不动声色拿了几支香点上,恭敬的上了香。
空明催促道:“好了,上完了,走吧。”
夏染却不慌不忙道:“不知庙中住持可在?”
“找住持干什么?”
“我们路过这里,曾经在
佛前许愿,只要有寺庙就进去拜拜,再添些香油钱,这些钱当然是交给方丈的。”
一听说有钱,空明的语气多少缓和了一些,“你要捐多少香油钱?”
夏染从荷包里摸出一张银票,“我们出来的匆忙,带的钱也不多,也捐过不少了,但我贵宝刹似乎需要好好修一修,就捐个一千两吧。”
别说两个僧人,李县令都惊了一下。
夏染并不是炫富,他猜想,如果这些人把这里做为暗桩就是为了做坏事,而且和卢家有关,那小钱的话根本就不能打动这些人。
可一千两,那就不一样了,他们不可能舍得放走这么一头肥羊。
夏染猜得一点不错,空明他们的眼睛都亮了,“施主请稍等,我即刻去请住持。”
两个人说完一起走了,大殿中只剩下夏染和李县令。
夏染立即道:“大人,您给我把风,我去后面瞧瞧。”
“瞧什么?”
“您没见刚才那个空明是从佛像后面出来的吗?前面都不细心打扫,他会跑到佛像后面打扫去?一定有问题,而且就在佛像之后。”
“好。”
李县令十分佩服,跟着他走到佛像旁,夏染绕到后面。
夏染很快发现,这里有几块砖比别的更光一些滑一些,很显然是经常摩擦的缘故。
还有几个细碎的脚印,可见经常有人踩动。
好好的,没事跑到这里来踩什么?
见过无数世面的夏染迅速想通其中关窍。
这下面,恐怕有个暗室,而这里就是出入口。
说不定,秘密就藏在这下面。此时外面有脚步声响,李县令低声道:“有人来了。”
夏染也不再多停留,从后面转出来,两人又来到佛像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弥陀佛,”一道声音响起。
夏染和李县令回头望过去。
来的僧人大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面色微黑,一双圆眼睛有点小,骨碌碌转着透出几分狡猾。
“听说,两位施要捐香油钱?”
夏染点头,“正是,师父是住持吗?”
“正是。”
夏染看看他身后,就跟着两个人,而且还是刚刚出去请他的那两个。
“敢问住持,这庙中有几位僧人?”
李县令呼吸微窒,住持眼中闪过精光,“不知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哦,刚才我和叔父商量过了,天气渐凉,除却一千两银子外,再给每位师父置办一件冬衣,山中苦寒,师父们就算清修,也该注意身子才是。”
夏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看着对面三人的眼睛里贪婪的光,他已经真切的意识到,在这三个人眼中,他已经成了金光闪闪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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