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妃自己也能处置,不过,云景毕竟是王府的当家人。
闫嬷嬷把云柳带回王府,直接就带她去见太妃。
太妃心急如焚,回想着几次见到苏南衣的情景,怎么都觉得她不是那种胡乱来的人。
可怎么就
这背后或许是有什么动了手脚,如果是这样的话,是针对王府的,还是因为苏家攀附上了王府而遭了嫉妒?
太妃想得头痛。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闫嬷嬷回来了,她立即坐直,“如何?”
闫嬷嬷面带笑容,一脸的轻松,先向她行了礼,“太妃且宽心,一切都是有惊无险,苏小姐无恙,那个被扔在街头的人,并不是苏小姐。”
太妃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闫嬷嬷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太妃听得心惊胆颤,又惊喜连连。
最后,这些情绪都化成了怒气在胸口盘旋。
“云柳现在何处?”
闫嬷嬷回道:“就在外堂,等您的传话。”
“让她进来。”
闫嬷嬷略一犹豫,还是低声劝慰,“太妃,容老奴多句嘴,全府上下都知道云柳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现在苏小姐也知道了,若是真的把她处置了,恐怕”
“怕什么?难道我北离王府还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不成?”太妃挑眉,眼中凌厉尽显,“反了她不成!”
太妃也是个火爆的脾气,在宫里是骄傲的公主,出嫁之后是王妃,从来没有受过什么闲气。
“太妃先消消气,”闫嬷嬷柔声劝,递了杯茶给她,“您当然不用怕她,可她也没有说什么呀?她句句话每个字都是替着咱们着想,替着苏话。”
太妃微眯了眼睛,“这种伎俩要想在我面前耍,未免太嫩了些。”
“说的是,”闫嬷嬷尽量安抚,“可别人不知道,王爷快要大婚了,本来就是挺受瞩目的,哦,对了,老奴听说,苏家那位二小姐也订亲了。”
太妃诧异,“那个贱丫头?差点害了我景儿的那个?”
“正是,”闫嬷嬷点头,“您猜,她和谁订了亲?”
太妃冷笑一声,“就凭她?出身自不必说了,先前那件事虽然说压下去不少,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我听说她还动用了之前王府给她的聘礼,最后还去跟人要,呵。”
闫嬷嬷捂嘴笑了一下,“是,您说得对。可这事儿也是奇了,按说她这名声可偏偏上门求娶的是李大将军的庶长媳。”
太妃怔了怔,“什么?大将军府的?难不成是给他那庶长子纳个妾,那也不对呀,纳妾也没有正妻上门去求的道理。更何况,就那个贱丫头,入大将军府那种门楣,当妾也不配。”
“可人家不是做妾,是给李家的嫡子,贵妃的胞弟,当今的国舅爷,做正妻。”
太妃惊得眼睛瞪大,“当真?”
“当真,”闫嬷嬷点头,“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家的下聘队伍入苏家的方向去了,听说下月初六就要大婚,还是钦天监给看的吉日。”
“真是疯了,”太妃简直无法理解,“李家的人是疯了吗?”
闫嬷嬷声音低下去,“所以呀,因着李家的事儿,苏家两位小姐现在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咱们就低调些,别再为王爷招些话头了。”
见太妃的脸色有所缓和,闫嬷嬷又道:“左右云柳是在王府里,在您的眼皮底下,等到大婚之后,苏小姐嫁过来,咱们王爷好了,那岂不是万事大吉?这个时候就别节外生枝了。”
“更何况,苏了,只让老奴把人带回来就好,并没有不依不饶。”
太妃一诧,“当真?她真这么说?”
“是,老奴不敢欺瞒太妃,苏小姐听了云柳曾经救过王爷,说,无论如何也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不想计较太多。”
太妃长长叹了一口气,对苏南衣的印象又转好了许多,“她倒真是一个懂分寸的孩子。”她彻底被说动,“你说得对,为了景儿,没有什么不能忍的。那你把她叫进来,我怎么也得敲打几句。”
“是,老奴这就去。”
闫嬷嬷还没转身,就听到外堂一声惊呼,“不好了,云柳姑娘的旧疾复发了!”
太妃和闫嬷嬷互相对视一眼,走到外堂一瞧,云柳已然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如纸,脑门上冷汗如雨,湿透了前额的头发,她的眉头紧皱,嘴唇也紧咬着,看起来痛苦至极。
太妃一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想到云景当时出事的时候,心到底是软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回去
休息!叫太医!”
云柳被送回院中,太妃也差人去找云景,李大将军府的做法,总让她觉得特别不解。
要是苏家二小姐嫁入大将军府,那她的景儿就和国舅爷成了连襟,这种突然拉近的关系,让她莫名不安。
尤其是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药的时候。
她必须要把云景找回来,好好叮嘱一下。
云景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了小黑飞回来,拍拍肩膀,小黑顺势落下。
他到太妃院中问安,太妃拉着他左瞧右看,发现今天又带回来一只黑色的鸟,不禁惊奇。
云景兴致勃勃跟她聊起小黑,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开心的模样,太妃这心里不是滋味。
“母妃,你怎么了?不喜欢小黑吗?”
“喜欢,”太妃笑了笑,手指摸了摸小黑的头,“景儿喜欢的,母妃就喜欢。”
“母妃,您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太妃拉着他坐下,“景儿,今天又和苏小姐去玩了?”
“嗯,”云景点头,“母妃,我喜欢和娘子在一起玩。”
“好,好,”太妃笑得温柔,“母妃想跟你说,你知道吗?苏家二小姐也订亲了,夫家”
“母亲,景儿知道,是大将军府的人,”云景抿了抿嘴唇,“景儿不喜欢那个人,娘子也不喜欢,可是娘子说了,很多事情不是由喜不喜欢决定的,很多时候需要忍耐。”
太妃惊讶的说不出话,云景看着她,“怎么?母妃,我说得不对吗?”
“对,景儿说的对,”太妃轻轻拥了拥他,“好孩子,母妃很高兴。”
闫嬷嬷挑帘进来,云景又向她炫耀了一番小黑,闫嬷嬷拿了几碟新做的点心,云景高兴得去一边吃了。
太妃帕子压了压眼睛,“苏家小姐真是不错,真得谢谢她,你去拿我那套粉宝石的头面,去苏府送给她吧。”
“太妃,那可是您”
“因为贵重才显得出心意,今天不是将军府的人去下聘了吗?我们王府的未来王妃,怎么能被比下去?”
“是,老奴这就去。”
此时的苏南衣并没有回府,她怕云景担心,估摸着云景回到府中了,就把小黑放了回去。
她此时正坐在胡家的院中,看着一院子的草药。
“胡神医,您这里布置得很不错啊。”
胡神医连连摆手,“可别这么叫,在别人面前还成,在小姐面前,不敢自称神医。”
苏南衣手捻着一根草药,“成色很不错,老爷子,您最近和您那个师弟又见过吗?”
“前两天他来过,就是从山上下来第二天吧,怎么?”
胡神医那天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听夏染说了,他什么也不敢对刘万沛多说。
“这个师弟,您有多久没见了?”
“那年头可长了,得有二三十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我们都老了。”苏南衣笑了笑,“您还年轻着呢,再说,大夫是越老越值钱。”
胡神医呵呵笑了两声,苏南衣若无其事的问:“您这师弟会武吗?”
“武?不会吧,”胡神医不假思索,“我们当初一起当学徒,他身体就不怎么好,还我师父给他调了两年身体才慢慢好起来的,他那身子骨,学不了武。”
苏南衣眉心不跳,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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