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健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五张脸挨在一起,拼成了花的图形。花瓣上有五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去蚀”他本能地伸出拳头,花儿就像摇动了万花筒一样迅速散开。
杨魁皱着淡得可以忽略不计的眉毛,低声说道:“你一直在做噩梦。”
邢健慢慢回过神来,迅速撑起身体靠在石墙上。猎祖消失后,欧阳休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脸上带着我绝不原谅你的表情,嘴中却邀请他去学堂居住。
学堂的建筑比起屯子里一层是牛圈二楼是卧室的木楼更符合他对居所的认知,加上一丝你真虚伪我绝不假客气的恶趣味,就马上使劲点头。
他的卧室,嗯,应该说他们六个人的集体宿舍,在学堂的第二进院落中。推门进去后,杨魁还在忙着找被褥,他已经和衣倒在了大炕上,呼呼睡去。
他身心俱疲,一场两个时空之间的穿越之旅要比从空间站返回地球累多了。何况,在新世界也没一刻消停。
比女孩还要漂亮的王托夫,眨动着大眼睛问道:“军校是什么,还有总参,公司,别墅”
他的话让邢健串起刚才的梦境,更串起了一些异世的记忆。但他不愿继续串下去,想起越多感伤越多。伸了个懒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对了,我叫邢健。”这是梦境提供给他的信息,就保留它作为纪念吧。
杨魁打趣道:“路上问你时,你说不记得了。做个梦就能想起来。”
已经远远退到一旁的刘维,忽然“嘘”了一声,大家也同时听到三进院子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直比较沉默,努力保持大哥形象的汪树木难得地露出笑容,“是她”
很轻的脚步声,朝这边一路响过来。
邢健根据他们脸上的期待表情,已经猜到外面定是一位少女。他们这个年龄对异性才会满是憧憬。当然还有獒狼,不过,那绝不是现在这副色授魂与的模样了。
“咚咚”,敲门声响了。大伙顿时收拾起脸上贱兮兮的表情,换上自认为的铁骨柔情剑胆琴心模样。
汪树木拉开了门,“小师妹还有彤儿,簧夜造访,陋室生香啊。快请进。”
彤儿一副短衣紧袖的丫鬟打扮,嘴儿却伶俐的很,“你们这灯光大亮,想着就还没睡。小姐给新来的人赶制的长褂刚刚做好,这不就给他送来了。”
汪树木等人下午也听到师傅说邢健的衣着极不得体,会着家眷做上一身。师娘又有了身孕,在卧床保胎。家眷肯定指的就是小师妹了。
所以并没有一丝失落,而是都让开道路,请两位少女进屋。
彤儿快步上前,把手中的布包扔给邢健,“你快穿上试试。哎呦,屋里好臭。”
外面传来绵软甘甜的声音:“彤儿别说了,咱们去经堂等他,我看看衣服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做衣服,很急切地要看看自己的处女作。
汪树木等人待彤儿退出,立刻围在邢健周围,“你倒是快点啊”
邢健拿着斜扣长袖的衣服,正感无从下手。几个人已是迫不及待,纷纷动手帮他除去丝绸睡衣,将新衣为他套上,忙不迭地为他系扣束带。
王托夫望着大腿喊了一句“果然人高马大”,几个人只是吃惊地盯了一眼,手却不停。
所以小师妹和彤儿刚刚落坐,六个人就推门而进。
彤儿夸张地叹了一声,“你们速度也太快了吧。”
刘维嘻嘻笑着,“利索人儿,没办法呀。”
邢健虽然没他们那么热切,可刚才门外软糯的声音也早唤起了他的好奇心。忙看向端坐在摆满书籍的案台后面的女子。
云鬓微蓬,雪肌大眼,端的是貌美如花,尤其是略微肥厚的嘴唇,更添娇憨可亲,惹人爱怜的感觉。
这时她正看向邢健,红唇微嘟,“衣服好像”
汪树木嘴中啧啧不停:“师妹兰心蕙质,这衣服实在合体。”
刘维立刻跟上,“绝不只是合体,简直就是艺术品。”
庞博连连点头,“那道红线就如被人砍了一刀。”
众人嫌弃地望向他,你的暴力美学会让小师妹误会的。
王托夫连忙圆场,“他是说那像绶带。”
杨魁最后发言,“小师妹忙着赶工,一定是累坏了。”
彤儿似乎是被他们说服,也跟着觉得穿上新衣的邢健格外顺眼,脸上都是骄傲之色。
场中只有邢健和小姐在摇头。
邢健自家事自家知,左裤腿崩在腿上,两只脚踝也露在外面
,衣服不错可身体却合不上它啊。
欧阳小姐原本是做文士长袍的,可下襟刚盖过屁股,倒像家丁一般。纨绔也忒短了,这人的腿怎么可以这么长。
“你觉得如何”她蹙眉问道。
“还好还好。”邢健忙敷衍。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现在几点,哦不,几更”
小姐十分扫兴,扭头望向夜空,“就快要三更时分了。”想起自己忙到半夜,这人却只是一句还好,心情大为沮丧。
邢健却没在意她的脸色,心说庞博杨魁,还真没有孙猴的悟性。想拉他们出门,却又怕给他们留下遗憾。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小姐赠衣之恩无以为报,我就讲一个故事吧。”
庞博率先喊了声好,“最好是降魔除妖的。”
其余人都兴趣缺缺,彤儿打了个哈欠,“小姐该休息了。”
欧阳小姐却是个极有教养的女孩,也打了个哈欠,嘴里却说,“听听无妨。”
邢健一胼腿坐在书案之上。“话说有一只石猴,曾大闹天宫,西天取经路上,灭了无数妖魔鬼怪。你们猜。他的本领是如何学到的。”
众人茫然摇头,石猴是什么东西
“石猴到处拜师学艺,却一直未遇名师,直到那一年进了菩提老祖的洞府。他原本惊才艳艳,也只有老祖识他是璞中美玉。却不知他道缘深浅,于是心生一计。寻个机会突然在他头上敲了三下。”讲到这,邢健目光扫过庞博杨魁,看他俩都惊得长大了嘴巴。感觉火候已到,就直奔主题,“原来是告诉他三更时分到内室拜师”
庞博忽然站起:“我出去转转,你慢慢讲吧。”然后风一样蹿了出去。杨魁也道:“最好明天再讲,都早些休息,我去陪他。”转眼也没了踪影。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因为当时都是跪着,以头抵地那种,也并不知猎祖做过什么。所以丈二摸不着头脑。
欧阳小姐看有了台阶,也站起身来,“故事很好明天再听菩提老祖学到了什么武艺。”一阵香风伊人远去了。
刘维顿时落下了脸,“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有好几个能把女孩逗笑或者催泪的故事。”
王托夫叹了一声,“小师妹根本就没去听,不然怎么以为菩提老祖要拜师学艺。”
汪树木追到门口望着夜色发呆,“我听说先生快要回归楚都,她也要走了。”
邢健很无奈,你们以后再寻机会泡妞好了,庞博和杨魁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失去了也许就只能在屯子里做一辈子猎人了。
人去堂空,又了无睡意,邢健坐到案边,随手翻起桌面上的古籍。紫帝内径,紫帝易经,紫帝道德经,紫帝河图洛书,紫帝论语这老家伙挺有才,写了这么多书啊。邢健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可粗粗一读,又明明记得作者另有其人或者是并非某一人所著。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还有一本是欧阳小姐刚才翻看的,邢健伸手取过来,名字赫然是紫帝诗经。第一首依然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受不了,这不是无耻是超级变态啊。
你厚着脸皮吟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就不怕别人用紫帝论语中,“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啪啪地打你的脸吗
邢健少年心性又一次爆发,随手就把书丢到了门上。
院外传来断喝:“竖子尔敢刚推了紫帝雕像,这是又要毁了他的经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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