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拿着它去乌兰找我,只要有它在我们阿史那氏绝不会为难你。”阿柔说道。
初七嘴里的干粮不香了,离别的悲凉悄然而生,她肃然地收起这条项链,然后翻找起自己的行囊,折腾半天拿得出手的只有一块紫红汗巾,还是丽奴儿给她的。
“我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个”初七不好意思扯了个笑,将汗巾双手奉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
阿柔看到汗巾上有精美雀纹和云样,十分欢喜,然后当成宝贝揣进怀里。
“我回去后把它给姐妹们看,她们一定羡慕我。”阿柔突然抽出匕首在初七眼前晃了晃,“初七,我们以血为盟,义结金兰。”
说着,阿柔手起刀落,用匕首割破手掌,然后把匕首递给初七,坚定地点点头。初七不禁心潮澎湃,学着阿柔的模样也往自己手掌上划了一刀。
阿柔抓住初七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闭上眼睛端庄地念起祷文。初七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觉得自己也应该肃敬才是,于是她也闭起眼,十分投入地念起:“哦嘛咪嘛咪哄,无量天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一堆祷文念完,阿柔拍了下手,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初七重重点头,欣喜地与她抱在一起。
结拜后没多久,来接阿柔的突厥部落就来了,为首之人约莫二十余岁,戴着顶白狼皮帽,脖子上是一圈狼牙,他的眼睛也像狼,目光狡黠且警惕,对着谢氏商队的所有人充满敌意。
阿柔一见他,以突厥语亲切又激动地喊了声:“白狼”。
白狼眼神一凛,看清来人之后瞬间柔和下来,他翻身下马,展开双臂激动地抱起阿柔。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阿柔笑道:“我的姐妹初七救了我。”
她指向人群,白狼的目光如同利箭直射过去,一眼就看到瘦弱的少女,初七。
“是她”白狼有些不可置信。
阿柔连连点头,“没错,她为了救我差点丢了性命。”
白狼闻言眼中竟然起了敬意,他手握拳击了两下胸口,然后向初七微微鞠躬以示敬意,他身后的部下也与他做着同样的姿势,铁甲铿锵,响彻平原。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初七怪不好意思的,而这时有只手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顶。
“做的好。”
是谢惟的声音,隐隐地带了丝笑意。
白狼大步走到谢惟跟前,毕恭毕敬地向众人施以最高的礼节,声音粗犷且生硬地说道:“我白狼和阿史那氏欠你们人情。”
谢惟莞尔,温文尔雅还他一礼,“客气,代我向可汗问安。”
白狼嘴唇抿紧,似乎心有不悦,他看看初七又道:“白狼向来不喜欢欠人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初七看着他狼似的眼睛,不由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没错必须得提。”
“可我没什么要求啊,能不能先欠着”
白狼生气了,“我说了,我白狼不喜欢欠人情。”
初七木讷地眨眨眼,这人怎么比驴还倔犟她无奈地叹口气,挖空心思想了半天,实在提不出有意义的要求,谢惟见她为难,打算替她打个圆场。
“你把脖子上的狼牙送我如何”
初七竟然比他快了一步,话音刚落,有人倒抽凉气,有人在惊呼。
初七不明所以然,她以为只是条链子,不值几个钱。她朝白狼看了两眼,白狼先是错愕,而后脸由青转红,咬着牙十分犹豫。
“啊,如果不想给我也没事,反正我”
初七摆起手,十分大度,可话还没说完,白狼“啪”的把狼牙扯了下来。
“我白狼说话算话。”说着,白狼把狼牙塞到了初七手里,然后转身牵来匹小马抱阿柔上了马背。
初七看看手里的狼牙,再看看白狼和阿柔,有点缓不过神。
阿柔笑道:“初七,你没想到你要做我嫂子了。”
初七懵圈了。
阿柔继续道:“白狼曾说过,他的狼牙是送给心上人,你要去这颗狼牙,你就得嫁给他。”
白狼翻身上马,指着初七郑重其事和部下说:“她将来就是我白狼的女人,以此为证”
话落,白狼和他的部下发出狼嚎声,紧接着他们带着阿柔卷尘而去。
阿柔回眸朝初七拼命挥手,边哭边说:“记得以后来找我呀”
初七彻底傻了,回过神后一边追着他们一边大喊:“我不
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嫁他,我只和他初次见面你们别这么认真啊回来,我把狼牙还给你们”
初七的呐喊被风吹散了,白狼和阿柔都跑得没影了,莫名其妙的订下了一门亲事,对方家在哪儿,家里可有双亲,她什么都不知道。
初七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不想嫁人,至少不想嫁给那个叫“白狼”的人。
这桩事成了驼队里的笑话,谁见了初七都要戏谑几句,初七气得直想打人,还怪谢惟没有提醒她。
“郎君,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你想个法子帮我把狼牙送回去,我可不想嫁给他。”
“你随便问人要东西,怪我”谢惟也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初七会相中白狼的狼牙,“不过你也不必放心上,先把这狼牙留着,说不定之后会用上。”
初七苦着脸,“万一他真要娶我怎么办”
“我有办法让他娶不了你。”
初七一听破涕为笑,她忙把狼牙穿入阿柔送的项链上,套上脖颈当作护身符。她高兴了,阿炳却难过起来,他偷偷地用胳膊肘捅下李商,问:“初七真的不会嫁给突厥人吧”
李商小马鞭一甩,不以为意道:“怎么可能,送颗牙就订亲了我小时候掉了那么多牙,岂不是要娶几十个女子”
阿炳听后疏眉一展,大松口气,他又问:“你有没有把我写的诗给初七看”
李商很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废话下回你别让我送这玩意,丢人”
阿炳急忙拉住他衣角,“她看了之后有何反应呀”
李商气呼呼地说:“让你直接和她说去。”
阿炳听进去了,可又不敢行动,扭捏了半天,趁着歇脚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抱着自己的水葫芦小心翼翼地靠近初七。
李商边喝着水边往他们那边偷瞄,只见阿炳红着脸,很害羞地问:“昨日给你的那个那个诗你有看见吗”
初七心里仍惦记着狼牙的事,她一手托腮,心不正焉,“看见了,我不想。”
“啪嗒”,远远的,就能听到阿炳的小心肝碎裂的声音,他哭丧着脸回来了,李商作贼心虚,连忙转身假装打理行李,待阿炳走到边上后,他就很义气地拍起他肩头,叹息道:“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喜欢这么一株”李商看看初七,初七正在挖鼻孔,“这么一株丑草”
阿炳不服气,呛他一句:“你懂个啥”
李商被呛懵了,他从小到大天姿聪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能说他不懂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李商在阿炳面前掰着手指头,细数初七条条恶状:一c长得不够美;二c没文化不知礼;三c出身低微;四c脾气特别差。
最后总结,就是个悍妇
“可我还是喜欢她呀。”阿炳难过地抹眼泪,“你不懂喜欢人时那魂牵梦绕的滋味。”
李商语塞,仔细想想,他似乎真不知道什么是“魂牵梦绕”,除了击鞠外也找不出喜欢的东西。
想着,李商又看看初七,就这张脸魂牵梦绕阿炳定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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