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长辈之身拜托原野君有些过分,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厚颜求助了,哪怕说起来有些强求的意思,可事关人生前途的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忽视。”
青海川晴树也逐渐正色了起来,即便心中对小辈求助有些羞耻,但还是压下情绪客气的说道。
他这话已经将身段放的很低了。
甚至还双手撑膝低头微微弯身,朝着原野慎司的方向稍拜了下,姿态中的诚挚之意尽显。
可这话落到原野慎司的耳中,却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虽然本来通过提示框知道对方有事相求,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有什么事可帮。
他稍稍侧了下身子躲开拜姿,作为晚辈首先不能受长辈礼节,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自己大概率是帮不上什么忙,这礼节则更不能接受了。
“您实在太客气了,不必这样折煞晚辈。”
“不,这件事很重要,目前能帮上忙的,思来想去只有原野君了,即便原野君没办法帮的话,既然我开口了自然就是麻烦你,这一拜是必须的。”
青海川晴树微摇了摇头,沧桑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语气很是认真的说道。
他这话已经是说的极为漂亮了。
哪怕对方帮不上忙的话也不会介意,身为长辈能放下身段如此客气,把礼节这点做的无可挑剔,说实话绝对是很罕见的。
原野慎司微微皱眉了下,看得出来对方这是认真的姿态,虽然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但还是神色正经了起来,出声问道:“我想确认一下,您确定有事需要我帮忙?”
“是的。”
青海川晴树微微颔首,眉宇间仍旧正经无比。
原野慎司见状沉默了下来。
柔软的指腹拭着质感很强的茶杯,一时间客厅里又安静了下来。
两位男性就这样互相对望沉默了半响。
原野慎司沉吟了片刻,对方身为长辈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已经显得不礼,再加上刚才吃人嘴短的事情,他考虑了下自身的状况,毫不避讳的直接开口道:
“恕我直言,并不是我自己不想帮忙的托词,目前的我生活比较窘迫,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也很淡薄,更没做出值得称道的成就,我仔细想了想以您和我的对比,恐怕在任何方面都很难帮得上您的忙。”
抛去名校生的身份,他基本上是一无所有。
或许还有最近不怎么联系的亲叔叔一家,是在东京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而原野慎司的那些朋友,则刚刚踏入社会的染缸之中,人生事业也才是刚刚起步,人脉关系可以称得上是淡薄。
他很难想到对方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借钱?
即便算上母亲寄过来的生活费,也不过还有二百万出头的样子。
原野慎司并不认为对方在东京生活了几十年,有什么缺口需要借用区区二百万来用。
而且即便借钱也绝对借不到自己头上。
那还能是什么?
嫁女儿?
这个原野慎司倒是挺乐意。
而且刚才还差点就到手了,可惜对方并无这个意思。
没有关键信息的他实在是想不到,到底对方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
青海川晴树闻言摆了摆手,感觉对方似乎想多了,便温声解释道:“原野君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强求你的意思,年轻人的窘境我明白,如果更准确的说,这次拜托的人,并不是原野君本人。”
“那是谁?”
原野慎司微怔了片刻。
“是令堂,雨山桑。”
青海川晴树脸色认真道。
“我母亲?”
原野慎司听到这个姓氏愣了下,遂即便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雨山裕子——他的生母。
也是那位在原身父亲过世后,改嫁到外地时常寄钱的母亲。
怎么突然跟自己母亲扯上关系了?
“是的,正是雨山桑。”
青海川晴树轻微颔首,脸色略显歉意的解释道:“实际上我也不想麻烦原野君,但这件事关乎七濑以后的前途,我作为父亲实在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便厚颜想托你拜托雨山桑帮忙。”
“可自从父亲因病去世之后,她就改嫁到了福冈县那边,我和母亲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难道您有朋友在福冈有麻烦?”
原野慎司并没言明原身与母亲已断绝关系,而是想通了某件事
委婉的问道。
而青海川晴树闻声脸色有些诧异,语气不太确定的问道:“雨山桑已经回到东京了,这件事原野君不知道吗?”
“不知道。”
“”
青海川晴树阅历不浅,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了,明显原野慎司和他母亲关系不合,而且还已经是许久未曾联系了。
既然如此估计拜托对方也估计办不成了,想到这是事关女儿的前途大事,自己身为父亲却帮不上忙,更不能以此去强求他人。
他苦笑了声便觉得此事无望,语气有些可惜说道:“原来如此的话,那便有些麻烦了,可能原野君帮不上忙了。”
“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原野慎司眼皮子跳了跳,不想再跟对方打哑谜了,虽然是牵扯到母亲的事,但起码也得让他知道怎么回事。
青海川晴树闻言沉默了片刻,想到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事情办不成了,也不能一直瞒着人家,否则岂不是有种你办不成,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这种想法。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耐心解释道:“原野君想必也知道,七濑目前在东京艺术大学完成学业,主修的科目是钢琴,最近有个东京青年钢琴艺术大赏的比赛,是一个对业界新人以后很重要的比赛。”
“本来以七濑的才能和成绩是能够拥有名额的,但由于某些同学的家长发动人脉关系,便将七濑从学校的参赛名额去除了。”
“而我和琴美也是最近才打听到,雨山桑也有参与这次钢琴赏的组委会,所以才想到拜托原野君,看是否这件事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原野慎司基本也听了个大概,消化了会儿后出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我母亲在这场比赛的组委会中,想拜托她帮青海川桑要回名额,难道我母亲是这场比赛的评委?”
青海川晴树摇了摇头,然后纠正道:“并不是评委,而是赞助商。”
原野慎司闻言愣了下,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好嘛。
原来母亲成资本家了。
怪不得敢说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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