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俱是一惊,骆大夫人当即就睁大了眼,呆了半晌,也不顾骆樱胸前的血迹,紧紧抱住骆樱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
骆大夫人抹着眼泪说道:“当初我就不想让你嫁过去,还不是你祖父和你父亲一直坚持着,我才勉强同意,没想到,竟是把你推进了火坑里。”
骆樱脸上的笑极其肆意,轻声说道:“我从没怪过母亲啊,要怪,就怪我有眼无珠。”
在林紫苏的印象当中,骆樱端庄大方,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放肆的笑。
骆大夫人显然也是被吓到了,立时就松开了骆樱,诧异地问道:“阿樱,你,你这是”
骆樱笑道:“母亲,你还记得吗?我嫁过去的时候,一直过了半个月才回门,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骆大夫人想了想,只记得当时说是皇后召女儿进宫小住,也就没太过在意。她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茫然地摇了摇头。
骆樱粲然一笑,说道:“我新婚的那一晚,进了我洞房里的不是谢晏,而是卫王。”
屋里的气氛顿时如凝固了一般,除了骆樱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声响。
林紫苏虽是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此事听骆樱亲口说了出来,仍是十分震惊。
骆樱又笑着说道:“我当时也傻,竟一头撞在了墙上,后来醒了,才知道把自己撞了满身的血,额头上也留了一个疤痕,养了十几天才算是好了一些。”
她说着,还伸出手拨开了自己的头发,指着额头说道:“你们瞧,我这里还留着疤呢。”
屋内的几个人没有人关注这个问题了,骆大夫人嘴唇哆嗦着半天,想张嘴安慰女儿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骆樱见骆玥脸色涨的通红,全身紧绷着,如同一只小老虎一般,正在自己的床尾站着,就给了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方才的话说了起来。
“自那日之后,卫王就没有再纠缠过我,那个谢晏也从来对我没有好脸色。我就在卫王府里老老实实当我的卫王世子妃,至于他们父子俩的那些破事儿,我是能躲就躲。没想到躲了五年,还是没躲过去,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当初一了百了。”
骆樱的嘴角闪过讥讽的笑,朝母亲说道:“父亲总和我说,卫王府金枝玉叶,嫁过去之后定然不会亏待了咱家。您说,他当时怎么就没让我嫁给卫王呢?若是那样的话,我还当什么世子夫人?现在可不就是卫王妃了么?”
经骆樱的这个提醒,骆大夫人就想到了当年卫王府提亲时,自己丈夫一反常态的热络,女儿一开始是不愿意嫁的,最后丈夫软硬兼施,才算劝动了女儿。
骆大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霍地站起身,说道:“阿樱,你是说,你父亲他”
骆大夫人顾忌着骆玥和林紫苏在场,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骆樱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母亲,这下你该知道,父亲的吏部清吏司郎中是怎么来的了吧。”
听女儿这么说,骆大夫人又呆呆地坐了回去,将女儿的手紧紧攥着,过了良久才说道:“阿樱,你身上的毒还没完全好呢,先不要想那么多,安安心心把身体养好,我这就去找你祖母说说,让你祖父给你讨个公道。”
骆樱自嘲的笑了笑,说道:“那此事就拜托母亲了,女儿已经完全想通了,您不必担心。”
骆大夫人殷切地交代了几句,转头又向林紫苏表达了谢意,退出了屋子。
林紫苏是为骆樱解毒而来,没想到一不小心,却听到了如此多的隐私,还是和卫王府相关。
她想到卫王府也向自己的妹妹林紫珠提亲,听骆樱说了这么多,心惊胆战。心下打定了主意,等回府后立即向父亲说明白,尽快与卫王府摆脱干系。
林紫苏起身将骆大夫人送了出去,正要仔细检查一下骆樱的状况,然后再细问一下。
却听骆樱说道:“林大姑娘,我比你大了一些,就叫你苏苏妹妹吧,今日劳烦你了,我身上的毒,先不忙去解。”
骆樱转头又朝骆玥说道:“阿玥,姐姐要你记住一句话,没人会替你主持公道,你要是想要一个公道,那就只能自己去讨。”
骆大夫人操心女儿的事,心里一团乱麻,她步履匆匆的出了后院,正要去找丈夫骆文诚商量。
刚到了前院,却被一个下人拦了下来,说是大老爷正和老太爷在书房中议事,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骆府外院的书房里,骆老太爷骆休和骆老夫人正端坐在罗汉床上,他们的身前,站着骆大老爷骆文诚和骆三老爷骆文歆,皆是低头屏住呼吸。
“我看
阿樱中的那毒,八成是卫王府下的,听阿樱说,世子又看上了咱们的三丫头,不想惹来非议,就想先把阿樱这个绊脚石给除掉。”
骆文歆紧皱着眉头,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谢晏好狠的心呐,阿樱可是他的结发妻子,竟然会下如此的狠手。”
骆老夫人说起来,满心的气愤:“当年结亲时,我看他一表人才,说话也彬彬有礼,还以为阿樱嫁过去,定然不会受什么委屈,哪想到,竟做出这般禽兽行径,早知如此,当时你们的提议,我就该反对才是!”
骆文歆对母亲的话甚是赞同,也是愤愤不平的附和道:“咱家已经嫁过去了一个女儿了,还要再把阿玥给娶过去,他想的倒是好。凭什么还要听他们的摆布,等他们来提亲时,直接推掉不就行了,卫王父子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老三!你给我住口!”
一直未曾发话的骆休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骆文歆顿时闭了嘴巴,骆休狠狠地瞪了自己三儿子一眼,朝骆文诚问道:“老大,阿樱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看?”
骆文诚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躬身说道:“父亲一向深谋远虑,儿子但凭父亲吩咐。”
骆休皱着眉头,似是在斟酌着词句。良久才站起了身,淡淡说道:“记得当年卫王府来求亲时,卫王曾征求了我的意思,我对他说的是,‘岂以五男易一女?’,今日,我要和你们说的,仍是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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