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江口佳乃的异样被在场的每个人看在眼里。
事情发生后,台上的队友全都惊恐尖叫着不断远离她,找着出口下台。江口佳乃也没去管她们,自顾自在台上翩翩起舞,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队长,队长她”跑下台的成员身体颤抖,抓住工作人员不放手。
工作人员也怕啊,成员穿着跟江口佳乃相似的制服恍惚间就像江口佳乃出现在他面前,这让他一把推开成员说:“你,你们先到旁边房间去。我们会处理的。”
成员们都被安排在一起,半约束半安置地被锁在待机室。刚松口气的工作人员走到后台只听到负责人的大吼:“怎么回事她疯了谁快去把她给我弄下来。还有会场的电力问题。是谁跟我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前田呢人都跑哪去了”
没人敢说话,但在负责人的高压下两个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到台前试图控制江口佳乃。
然而,两人刚围上去手搭上江口佳乃的肩膀,后者双臂一展将二人拦胸摔倒。
众目睽睽下,两个青年被江口佳乃一人制服,她面部表情更为狰狞。
台下观众的情绪持续发酵。
害怕的c兴奋的c搞不清楚状况的。尖叫的c失语的c匍匐在椅子底下的。大胆的c胆小的c想要深刻记住此时这刻的。
毛球将前田砸晕过后西岛去找栗原司,安达去找江口佳乃。明明谈话是在演唱会之前,但当两人再次出现后,演唱会开始的前奏已经响起。
安达想起什么,拖着衰老的身体跑到台侧的待机区,到达地点的时候她气喘吁吁扶着膝盖不停顺气。
她看到了队伍当中的江口佳乃。
江口佳乃的脸安达非常敏感,从江口的脸上看到很多自己的痕迹。
安达眼中最后的怀疑消失,喃喃道:“为什么,队长,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
安达被工作人员发现,走上前劝说:“阿姨,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那是安达的母亲。”成员中有人认出。
江口佳乃越过工作人员看向安达,衰老的安达。安达脸上密布的皱纹以及刚才工作人员叫的一声阿姨让江口佳乃脸上笑容洋溢,活力四射,跟安达形成鲜明对比。
“夏实有事没来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阿姨,请您好好欣赏我们的表演,我们会带着夏实的一份一起努力。”
说完,工作人员催促成员上台,安达怔怔望着江口佳乃离去的背影,腿上无力瘫坐在地。工作人员连忙扶住她。
真的是江口佳乃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
安达想不清楚。此时此刻,比起自己衰老的这一点,始作俑者确定是江口佳乃更让她无法接受。
安达坐在地上,低头双手掩面肩膀不停耸动低声啜泣,眼泪从指间的缝隙流出。
近段时间来她紧绷的一根弦此刻崩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西岛带着毛球去找栗原司。
毛球跟栗原司有心灵感应,但很微弱,几乎消失。毛球极力用着微弱的感应找到了供电室,并且下行找到储物间。
储物间人烟稀少灯光昏暗,再加上到处摆放的杂物和隔着挡板隐隐约约传来的嘈杂
西岛有些怕了,站在下行的楼梯口踟躇。
“大人在下面。”毛球说,“但是好像又不在。”
毛球看了看西岛:“不下去吗”
西岛身体一僵,说:“我一个普通人,下不下去,也一样吧。”
毛球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我看大人很看重你,就算是普通人,能够得到大人的重视可不容易。这样的机会你不把握吗”
“啊”
毛球再次关注西岛的表情和动作,发现她是真的害怕和抵触,奇怪大人怎么会让这样个普通女性呆在自己身边。
一般来说,能在魔君大人身边的人或者怪谈都很厉害。但西岛横竖看起来都不像。
“你没什么。”毛球临时改口,“我去看看。”
毛球从西岛怀里跳出,腿一伸,一溜烟跑到下面去视察了一圈,每个房间都透过缝隙看了看。没看到有栗原司又回到西岛身边。
“大人不在。”
“栗原桑不在吗”
“嗯。但如果不在这,也没地方可去了啊。难道会在观众席也不该啊。”毛球分析。
它话音刚落,隐隐约约的嘈杂突然增大,天花板开始颤动。
不用毛球说西岛都知道会场发生了事情
。
西岛抱住毛球往上跑,走到场侧,正巧赶上之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七窍流血的江口佳乃在舞台上忘我的跳舞,那么诡异,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美。
西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江口佳乃身上挪开,转而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仿佛罗生门当中描述的地狱场景。
几乎就是地狱。
反观毛球,面对现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负面情绪,它有些愣,紧接着是狂喜。
它这是来到了天堂吗
它感觉自己奄奄一息的生命力蹭蹭蹭往上冒。要是有这波,谁还去忍气吞声骗人啊。
直接退休
但毛球很快从兴奋中醒来,这不是属于它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全都在往一个人身上汇聚台上的江口佳乃。
江口佳乃犹如风暴口,将所有情绪吸走。这时候毛球才知道自己的“邻居”有多牛。
但紧接着,它开始害怕这种动静,肯定会惊动那些神官僧人。这不找死呢么。
毛球想立刻拔腿逃离,但栗原司还在,这让毛球在逃走和留在原地等栗原司之间反复横跳。
有人拿出手机想要录制。
第一个人掏出手机后,每一部手机都发出刺耳的尖叫,紧接着,手机不受控制地开始播放一段诡异的音乐。
最开始每段音乐的都不同,像是在桌面上悬停的硬币般共振渐渐结束,最后变成同时播放,分毫不差。
几千部手机,分毫不差地放着同一段诡异的音乐。
就算是最胆大的人也开始害怕起来,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但音乐仍在播放。他继续上前猛踩,等到手机四分五裂音乐才停止。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人的勇气。
“怎么回事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
“工作人员不来管管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离出口最近的人想要离开,但他们更惊恐地发现门没办法打开。几个年轻健壮的人想要撞开门,门却纹丝不动。
到此刻负责人开始害怕,他的手机也在播放音乐。
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音乐的事情,咽了咽口水拨打报警电话。
但,身处东京繁华区,手机竟然显示没有信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负责人最后一次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
不过也不用他报警,此时此刻,在会场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将其包围。附近巡逻机动队的车都被临时召集起来放上警灯当作警车。
这其中就有渡边。
渡边在场馆的正门左侧,他能看到周围人群的聚集。但本该热闹的会场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泄露。整个场所透着诡异。
渡边向前看,特殊犯罪搜查一系的警部正在跟日枝神社的社长交谈着什么,神情沉重。他收回视线,感受到熟悉的东西,又想起一个月前那近乎梦般的事情,想起栗原司的话。
怪谈这个词语不受控制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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