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他们发现,今天的大哥很消沉。
虽然还是在时不时地偷看嫂子,但是他好像丧失了再去自我介绍的勇气,只是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
“大哥,你怎么了”
“哼。”程子晟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实际上他现在谁也不想理,今早的事情足够杀死他了好吗为什么要在那样一个情况下偶遇啊
她成绩那么好,肯定喜欢学习优秀的人,而我今天早上干了什么呢
啊啊啊,他其实很想去和扶苏解释,但解释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难道说是那群渣滓自己冲上来找揍的吗
程子晟你在想什么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让她从你嘴中听到“渣滓”这样的话呢
罪过,罪过
思来想去,程子晟终于在心里组织了精美的语言,准备向扶苏诉说。当她课间出去接水的时候,程子晟赶忙跟了上去。
好,决定了,等她接完水回来,我就过去告诉她。加油程子晟在心里握拳。
扶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直跟着自己,有些奇怪,于是回头看了过去。
又是他。
彼时的程子晟本来还在默念,一个不妨等到了扶苏的回眸,于是蓦得一僵。
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慌乱,头发仿佛要直接炸起来,急忙转身奔跑,哪成想又一个不妨,他撞到了墙上。
扶苏:
最后是几个小弟把眼冒金星的程哥扶到了操场上,这节课是体育课,以往都是程哥带他们一起热血地打篮球,可是程哥现在这个愈发低沉的状态
几个人在旁边推来搡去,终于将袁楚推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袁楚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程哥,打篮球不”
“滚。”
“哦。”
过了一会,袁楚再次上前:“程哥,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帅吗当然是打篮球的时候程哥,你打篮球特别帅,哪一次打篮球没有女生围观啊,说不定就把嫂子吸引过来了”
程子晟用自己阴沉的视线盯着一脸尬笑的袁楚:“你不要打。”
袁楚很吃惊:“为什么”
“她来了你帮我拦住她,我有话要跟她讲。”说完,程子晟就带着一个篮球到了球场。
身边的伙伴纷纷向袁楚告别,袁楚表示自己很坚强,嗯,没事的,我不哭,刚刚努力劝说大哥绝对不是为了一起打篮球
嘤
“哇,程子晟好帅啊”
“你说我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吗”
“前面那位不要总是说我想说的话”
很快,篮球场上就围了一圈无比激动的观众,其中以女性居多,青春的男孩最容易在这个热血的活动中发挥自己力量的帅气和配合的默契。但是今天,很多青春的男孩根本没办法燃烧自己的热血,因为程子晟程哥你特么今天是疯了吗大家都是腰间盘,凭什么就你这么突出
程子晟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他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成为了场内的焦点,只全神贯注于一个又一个的投篮进球,场外的欢呼声也并没有让他多分心神,他在乎的,只是那个自己在乎的人有没有来,以及
如何将自己独领风骚的伟岸身姿呈现在她面前。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在球场外扫视了一周,然后将危险的视线锁定了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袁楚。
袁楚:不程哥,嫂子没来它不怨我啊
呵。
程子晟狠瞪他一眼,面色不好地拒绝了许多女生递过来的矿泉水,然后独自一人前往了小卖铺。
她没来c她没来c她没来c她没来c她没来
刚刚还一直伪装坚强的程子晟头顶笼罩着乌云,他的心里一直在循环播放这一句话,自己陷入了无比的懊丧。
我为什么要听袁楚那个傻缺的话直接去找她不就好了还非要在太阳底下打篮球,就跟个傻缺似的
程子晟决定买完水就去找扶苏,剩下的半场谁爱打谁打然而,偶然一瞥,他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发现了一个人。
不c不会这么巧的吧
程子晟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脚步到那人的身旁:“你好。”
那人侧脸有些苍白,她侧头看了一眼程子晟,旋即打算从长椅上离开。
程子晟并没有立刻自闭,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你c你还好吗”
扶苏没有理会他,她抿唇,直接绕开这个不知所措的大型犬。
她的
脚步非常虚浮,勉强着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就被一阵疲软的眩晕感袭击了。
“同学”
不知过了多久,扶苏才朦胧地睁开双眼,反应了几秒之后,她发现自己在医务室。
“女孩子在经期确实容易腹痛,你这是疼晕过去了吧我给你挂了针,你先在这儿躺一会儿吧。回家以后,可以试着用热水泡泡脚c喝些红糖水,这些对疼痛都有缓解的作用。”医务室里的校医温声叮嘱她。
“我知道了,谢谢。”扶苏说。
其实她以前经期时倒是也疼过,但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很可能是在前几天下雨的时候受凉了吧。
“哎哟哎哟,赵老师,您快来给我瞅瞅啊我打篮球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好像把脚给扭了,艾玛疼死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扶苏抬眸,发现一个高个女生正倚着门框哀嚎。
身量挺高,炸着半长的自来卷,鼻梁上架着个黑框眼镜,而当扶苏看清楚她的模样时,身体不禁微微一颤,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哟,又是蒋一呀,”校医语气熟稔,“今天又是怎么了脚扭了我看看。”
蒋一进来后在扶苏临近的床边坐下,说:“跟我们班的几个小妞打篮球来着,谁知道有一个根本不懂规矩,连人带球给我扑到了您帮我看看是不是扭伤了呀”
校医帮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放心,就是扭了一下,没伤,你强壮着呢贴几张膏药就好了,等着啊,看你腿脚也不方便,校园卡给我,我直接去隔壁药房给你拿药。”
“得嘞”像影视剧里的小太监一样,蒋一直接将卡双手奉上,“谢谢您”
等校医出去之后,自来熟的蒋一开始跟这个看起来灰常高冷的女同学搭话:“同学,你这是咋啦”
扶苏却不看她,直接转过脸看向窗外,被子下的手却忍不住颤抖。
蒋一爽朗地一笑,倒也不觉得尴尬:“瞧我,咱还不认识,放心啊,我不是坏人,我叫蒋一,是高二八班的体育委员,你呢”
扶苏动作没变,空气仿佛渐渐凝滞,就在蒋一觉得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却说话了:“季扶苏。”
哦,这是名字呀蒋一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卷发,笑着说:“真好听哎,是公子扶苏的那个扶苏吗”
看到扶苏并没有说话的意图,蒋一就开始自己自己找话题,从自己的姓名谈到了自己的爱好,又从自己的爱好谈回了自己的姓名。
然而扶苏一直淡淡地望着窗外。
“看你这样,不会是姨妈痛吧”不等扶苏回答,她就从兜里掏出一个暖宝宝放到了她的床边,“我最近也是姨妈痛,用了这个好多了。”
扶苏终于看向她,在触及那温暖的笑容时又仿佛被烫伤了一般快速移开视线,她仍然没有开口,但是却耳尖红红地将那袋暖宝宝收进自己的被子里。
蒋一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她觉得,季扶苏同学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其实,很可爱呀。
在将扶苏送到医务室之后,看着她挂上了针,程子晟就去帮她向黄老师请了假,虽然程校霸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去过黄老师的办公室,但是他认为扶苏应该会需要,然后假是请下来了,他却被薅住继续听了半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
等到黄老师终于愿意放人,他才急急忙忙去教学楼接了杯热水,赶回了医务室。
“同学,”程子晟没想到扶苏会出现在医务室的拐角处,他看向扶苏的手背,“你好点了吗”
“嗯,”扶苏看着他,想起昏迷前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怀抱接住了她,心里不免多了些许感激,“谢谢你。”
“不c不用客气”程子晟激动地大喊,俊秀的脸上又开始红得要冒烟,“这都是我该做的”
扶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沉默,面色比起初遇时柔和了许多。
“啊同学,我已经帮你向班主任请过假了,这节课你可以继续在医务室里休息的,我听校医说你这种症状男孩子不懂,就让我去给你打了开水,你c你要喝一点吗”程子晟递出自己手中粉红色的瓷杯,“这是我从学校的小卖铺里新买的”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现在想回教室。”扶苏在他说起“这种症状男孩子不懂”的时候有些羞赧,不过在她淡定如初的表情上并没有体现,扶苏没想到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再次郑重地向对方道谢。
“不同客气的”程子晟再次大喊,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请求,“同学,咱们可以做朋友吗”
朋友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又联想到他之前那些颇为古怪的举动,扶苏不由得怔住。
想和自己,做朋友吗
朋友,是可以一起分享,互相陪伴的人吗
外婆说,朋友啊,就是终于有人和你在孤独的旅程上碰到,然后万分欢喜,彼此陪伴,一起走
过一段段或者繁华或者荒凉的地段,甚至到了老年也可以一起把酒言欢;是那个你只要用力呼喊,就一定会给你回应的人。
可是季扶苏没有朋友,在过去或明或暗的十几年,没有人给她回应,陪她上路,和她把酒言欢。
所以她只能紧紧地抓住照在黑暗里的那束光,她也曾满心欢喜,期待有人能陪她走过那段孤独的旅程。
只不过最后还是筋疲力尽了。
够了,扶苏想,何必折磨自己呢,孤独就孤独着吧,我已经走过来好多年啦。
可是今天有人想和她做朋友。
听人说他是个小霸王,天天逃课打架,而关于打架这一点,季扶苏倒是有幸见到过。可是他见自己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脸红,然后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季扶苏固守在自己的城墙中,她从不向外看,所以,她从不懂人。
可是她能感觉出来,这个少年对自己没有恶意,他刚才还帮了自己这么多。他的眼神清澈得像泉水,像冉冉升起的朝阳,像自己曾经对那束光的渴望。
谢谢你,可是,不需要了,季扶苏已经习惯了。
所以
她低下头,轻声拒绝:“抱歉。”
“哦”程子晟很沮丧,但是也安慰自己这毕竟也在预料之中今早的还给她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来着,很快他又打起精神,“那,同学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扶苏疑惑,原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吗如果这样,是怎么跟班主任请假的呢
像是看穿了扶苏的心底所想,程子晟急忙解释:“之前是听别人说过你的名字,但是,那毕竟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允许我有资格知晓,那我,怎么能叫出口呢,怎么敢叫出口呢
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对它珍而重之,将它放在心口,却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像个穷鬼窃得了财富通天的宝藏。
“就当是,当是这次我帮你的谢礼吧”他急急地补充。
扶苏这次没有犹豫,她看着一脸忐忑的程子晟,“季扶苏,诗经里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的扶苏;也是秦始皇长子公子扶苏的那个扶苏。”
“你好季扶苏同学”程子晟终于激动起来,“我是程子晟,禾呈程,儿子的子,日成晟光明的那个晟”
扶苏柔和了神情,礼尚往来:“你好,程子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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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一更,天天加油我的努力一定会被大家看到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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