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家主眼睛一眯,捻了捻胡子道:“贤侄啊,大丈夫好色,实属平常,不过啊,这女人选对了风平浪静,要是选错,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个李月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呐,出身不低,性格强硬,要是把她当普通外室,怕是为了这一时痛快,要被毁了后宅安宁的”
彭少主满不在乎,往大女身上一靠,拿手点了点张家主:“老泰山呐,你还不懂我,就没有我彭天君治不了的女人”
“哈哈哈哈”
张家家主仰天一笑,颇有气势地一拍桌子:“治哪里需要费这些力气我这么说却不是要劝你放弃;我这里有个好办法,不但能让贤侄永远拥有她,还可以让她不会因为乱七八糟的脾气跟你添麻烦”
“哦,还有这等好事”彭家少爷饶有兴致坐直:“还请老泰山说来听听”
“你果真要听”
“那是自然。”
“听后不会后悔”
“呵,本公子长这么大,不曾知道后悔为何物”
张家家主点了点头,让妻女下桌,然后拍了拍手,没一会儿,在嘎吱嘎吱声中,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蒸笼被推了上来。
“你请看。”
张家家主说着,笑容阴沉,抬手做了个手势;
推着大蒸笼的健仆神色紧张,手颤抖着要将蒸笼掀起;
彭家少爷饶有兴致地斜支着脖子看;
恰巧,此时李月赶到了大厅大门口
呼
蒸笼一下打开,水蒸气散开如同仙境,随机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张家家主笑得越发得意,盯着彭家少爷,手指在桌上得意地翘着,的的作响;
健仆死死抓着蒸笼盖,低头紧闭双眼,牙齿哒哒地打颤;
彭家少爷见此瞳孔一缩,嘶地吸了口凉气
李月嘎吱推开大门,愣住了,脚步一停:
“绿绿柳”
蒸笼中侧躺着一个绿衣女子,皮肤表皮苍白透明,毫无血色;
她好像在雾气中小憩,天热,薄汗湿透春衫只是在脖子处有一线淡淡的口子
小碗跳下地,瞥了一眼便见怪不怪,趁着众人注意力被吸引,往旁边柱子窜去
“关于李月的事便是她告诉你的吧”张家家主指着蒸笼对彭家少爷冷笑,随即又神色阴狠地一扫门口的李月,“绿柳也是我们家的老人了,没想到仗着我宠爱,为了点钱就什么都往外说”
恐惧的气氛在大厅中酝酿,一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推车的壮汉站不稳,噗通跪在地上
“妙”
彭家少爷拍桌大笑。
张家家主阴狠神色一僵:“妙”
“没想到老泰山竟然是同道中人啊”
那彭家少爷涨红了脸,猛地站起身来,恍若传道般大喊:“红颜易逝,就是要如此才能留住最美瞬间啊可惜我家的人都没品位,不懂什么是美,不理解我对妹妹的爱”
张家家主身子往后靠了靠,神情有些不安:
“你是说,你把你妹妹”
彭家少爷神情猛地从激动转为平静,他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恍若怀胎的母亲:
“她已经永远跟我在一起了。”
张家家主伸手试图喝酒压惊,却因为手抖撒了自己一身。
眼看彭家少爷哼着小曲,就拿着筷子向蒸笼走去,张家家主脸上的淡然已经绷不住了,表情难掩惊骇恶心;
李月更惨,扶着柱子吐得一塌糊涂
呕吐声让彭家少爷皱了皱眉:“倒胃口来让把她拖下去淘洗干净,老泰山的提议好啊,便借你们家厨房一用”
就在两个神色木然侍女从窗外窜进屋,向李月走过去时
蒸笼里的绿柳突然动了
只见她突然身子一抖,睁开了眼,迷茫地四下看了看。
“我这是”
她赶到身上粘粘的难受,一摸,脸上粘着薄薄得一层胶质,又在脖子那儿一抓,撕下一层带口子的薄皮
除张家家主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假的”
彭家少爷不敢置信,走到绿柳面前,端详片刻后,一巴掌扇去,打地她发出尖叫。
他神色震惊地看着绿柳红肿的脸,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又冲到张家家主跟前吼道:“你竟然敢骗我”
“我我只想吓你一下,让你对我女儿好一些”
那张家家主在地上一
蹭一蹭地往后退,满头大汗,神色惊骇,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淡然模样。
他只是想先给彭家少爷一个下马威,随后又表明真相,做出一副玩笑的模样,凸显自己阴狠毒辣的手段和让人捉摸不透的枭雄气势;
他想让这姑爷内心经历一个大起大落,搓掉他大家族的锐气,便于在家室差距巨大的情况下,获得些许优势
结果没想到李鬼碰到了李逵
“我最恨谁骗我”
彭家少爷双目血红,抄起旁边铜制灯柱就要打
“呃啊”
一声惨叫,众人回头。
发出惨叫的是被派去抓李月的两个侍女之一
惨叫声响起一半便戛然而止。
小碗拔出刺入她肋下的匕首,任她倒在地上另一个侍女一具脖子被切开一半,死不瞑目的女尸旁边。
“哪里来的小畜生,来人快来”
她抹了抹脸上喷溅的血液,看向彭家少爷,后者瞬间失声;
后者血红的双眼,与她金色的瞳孔一对视,血色迅速消退
不但眼中,他的脸也以肉眼可见速度苍白了起来
彭天君因为小时候差点被野狼吃掉,所以执着用吃来抚平内心恐惧。
在他的心中,人能吃所有的野兽,所以是最厉害的兽;
而他们彭家作为大家族之一,吃个吧人根本没大碍,所以是最厉害的人;
进而,当他连彭家人也敢吃时,那自然就应该是在彭家人中也是最强的才对
但此时,他虚假的骄傲陡然幻灭
只有这双金色瞳孔,如亘古不变的日月一般高悬,冷冷的看着他
他恍若浑身赤裸地站在苦寒的蛮荒天地,弱小又可怜
渐渐,瞳孔的主人渐渐清晰,它的长相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
无限高的尸山,无限宽广的血海种种景象不断涌入他脑中,就像是在他可怜的脑仁中灌入辣椒水般
他发出了痛苦的尖叫,比他妹妹当初还要凄厉
就在此时,杀气如带着尖刺的触手一般擦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伤痕
他疼痛难忍,却无法挣扎,一股热流顺着他裤腿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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