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芙蓉季,荷叶罗裙一色裁,绣面芙蓉一笑开!
天阶夜色凉如水,仰望星辰叹今晨。
凌子岺提着两坛子酒站在一处宅院大门前,瞧了瞧上头写着“白府”的牌匾。当初给菘蓝白芨买下这所宅院,订匾额时纯粹就考虑白字好写又不扎眼,也就没考虑菘蓝的感受。
如今再想起来,好像这事是办的有些不妥,难怪菘蓝抱怨自己偏心。可凌子岺又转念一想,自己的所有家当都在菘蓝手里呢,他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菘蓝和白芨早就在院里准备好了烤肉的架子和饭桌,眼见天都黑了怎么师姐还不来。于是白芨停一会就往大门外跑出去看看,停一会儿又去看看,惹得菘蓝直翻白眼。
“再不来,我们就不等了。师姐神通广大,还能少了地方吃饭”菘蓝抱怨的话还未落地,凌子岺就拎着酒坛撞开了白府大门。
白芨伸手拍了拍菘蓝的手,安慰道:“师姐这不就来了嘛!”
沈俞从厨房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凌子岺提的酒坛,唤了一声:“师姐来了。”
凌子岺笑眯眯道:“呦,沈公子还会下厨呢?我看看都做了些什么菜呀?”
沈俞从前只见过杀伐狠戾的凌子岺,哪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一时竟有些愣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只道:原来首领笑起来也是很温柔的。
“师姐!你喝葡萄糖水还是荔枝糖水?”白芨怀里抱着两个糖水坛子拖着长声喊道。
凌子岺听了歪头朝饭桌那边的白芨一笑,“荔枝的。”转而又伸手在沈俞眼前晃了晃,揶揄道:“愣着干什么?酒赶紧摆上啊,给你们三个买的,怎么,不想喝呀?”
沈俞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脸一红,忙提着手里的酒坛转身朝饭桌走去。凌子岺在其身后瞧着他同手同脚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菘蓝一边往盘子里分烤羊排,一边抬眼望大门处张望,“师姐,你徒弟呢?”
凌子岺在饭桌前坐下,刚准备朝烤的焦香浓郁的羊排伸手,就被菘蓝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嗔她一句:“洗手去。”
凌子岺撇嘴:“菘蓝你”
白芨将倒好的荔枝糖水放在凌子岺手边,扶起她被拍的那只胳膊,哄孩子似得将人从座椅上拉起来,“师姐不气哈!咱听话,洗手去,我也洗,我陪师姐一起。”
凌子岺咬牙朝白芨发火:“瞅瞅人被你惯得!”
白芨赔着笑脸,低声道:“是是是,我一会儿说他。”
开酒坛正倒酒的沈俞,此时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他抬头望了望天上明月,突然有些想念曾经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可惜
凌子岺洗了手回来,故意在菘蓝面前摊开手,示意我洗干净,才拿起盘子里的烤羊排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苡仁有别的事,来不了。嗯,对了,菘蓝你明天封些银子给苡仁,他这些日子估计用钱少不了。”
菘蓝将手里的餐刀拍在桌上,不禁皱眉:“师姐你以前可没这么败家!”这刚买了两个宅子又添置这又添置那,短短半个月,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敢情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吧?
凌子岺咽下嘴里的羊肉,更疑惑了,现在物价都这么贵啦!她的积蓄这么不禁花的吗?想想也是,开医馆能赚多少钱!救人肯定赶不上杀人挣得多!
想到这里,凌子岺不禁烦恼,难道真要干回老本行,弄个赏金杀手组织啥的?转念又一想,不行啊!这里是禹城,在这里搞事不是等着被顾北煦抓包嘛!
顾北煦?嗯?对呀!我是镇北王妃,怎么可能缺钱!还有安王府,老安的家当也是很丰厚的。嘿嘿
菘蓝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小情绪,见师姐半天不说话,犹豫了一下,道:“师姐,其实”
“放心吧!有师姐在,不会委屈你们的。”凌子岺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理所当然对菘蓝说道:“安王给我的一万黄金还在镇北王府的账上挂着呢,明天我就让曹管家跟你交接。先花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饭桌上的三人同时僵住。
菘蓝:师姐你这么败家,你家那位王爷知道吗?
白芨:一万黄金?安王又怎么了?
沈俞:首领不愧是首领!
凌子岺丝毫不在意三人望过来的目光,只专注于盘子里的食物,大快朵颐下箸如飞。菘蓝白芨早就习惯了,沈俞却惊得目瞪口呆。
凌子岺是个女的,还是个武功高深统领暗卫的女首领。可她偏爱穿男装,穿男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
你瞧她这举手投足哪里有一点女子的矫揉造作,她胡吃海塞跟个土匪头子似得偏生就一张脸却美的雌雄莫辨。
沈俞是正经京城里安逸窝里养出来的公子哥,他本是皇帝身边的侍卫,暗卫成立之后才调拨给凌子岺派遣,起初他是看不上这个女首领的,以为是皇帝要他监视药王谷。只是后来
不管怎么样,沈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曾在他职业生涯中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首领大人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也不是这幅模样不好,就是太陌生,就像同样的躯壳换了一个灵魂,活法就不一样了。
沈俞又自嘲的想:也许首领原本就是这样的,她在药王谷对着她手下的师弟们就是这样的。只有上了京城,对上他们,才那般疾言厉色不近人情。
总之不管怎样,首领依旧还是他的首领,只要她吩咐,他自当义无反顾誓死效忠。
“沈俞,你回头在你宅子里单独劈出来一块,改成练功的地方,埋点儿梅花桩什么的。我瞧着你那儿地方大,有时间我去了陪你练练招。”凌子岺端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里面的果汁朝吃饭走神的沈俞说道。
沈俞立即端起手边酒杯小心跟凌子岺碰了一下,回话道:“是。”
凌子岺瞄了一眼沈俞喝酒,突然觉得手里的果汁不香了,脑袋凑过去问道:“你那酒好喝吗?”
沈俞:“”他也纳闷首领为何这么问?难道她没喝过酒。
只是还不等沈俞搭话,菘蓝直接伸手将凌子岺拽回去,瞪她一眼:“师姐别问,问也不能给你喝。”他可记得上次吃饭,凌子岺误喝了白芨的酒,结果
白芨在一旁忙附和道:“对,师姐尝尝这羊杂汤,很新鲜的。来沈俞,我们喝。”
凌子岺无语,只好默默收回想浅酌一小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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