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滚!少装可怜!

    凌子岺被顾北煦这么一搅和彻底没了困意,面上却恼顾北煦逗她而阴沉起来。

    顾北煦只好将人拥得更紧,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甜言蜜语,喃喃的跟人保证:“我错了岺儿,下次我不拿这事逗你了。”

    凌子岺却没那么好哄,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径自就往厅外走。

    顾北煦将人拉住,不由分说揽上柔软的腰,语调里透着可怜兮兮的:“岺儿,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吧,啊?”

    凌子岺笑了一声:“滚!少装可怜!”

    “没装,我真的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岺儿可怜可怜夫君,就别跟我气了”顾北煦委屈道。

    凌子岺闭上眼,别开头凶道:“那还不放开,王爷是粘豆包吗?一回来就贴着。”

    顾北煦失笑一声,望着凌子岺忽又认真道:“能和王妃整日黏在一起,做粘豆包也是幸福的。”

    凌子岺可总算不是第一次领教顾北煦的厚脸皮了,不愧是王爷,能把流氓耍的这么清新脱俗理直气壮也实属不易。

    “苡仁呢?”凌子岺坐在桌前,接过顾北煦递过来的筷子,抬头看着布菜的顾北煦问道。

    顾北煦将一盘糖醋里脊放在离凌子岺近的地方,才回道:“我回来就见你睡在院里,没见你徒弟。”

    凌子岺放下筷子,起身道:“那我去他房间看看,估计也睡着呢。”

    “你慢点走。”顾北煦一边盛饭一边嘱咐提着衣袍往外跑的小人,见她头也不回,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

    客房里黑着灯,凌子岺一推开门,床榻上睡着的人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待凌子岺点亮了灯烛,魏沐谦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凌子岺看见他撑着手臂翻身欲起,又似牵动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眉头皱起。

    “别动。”凌子岺将人扶住,伸手摸到了他后背的潮湿,皱眉喝道:“发烧了怎么不说?”

    魏沐谦喉咙生疼,一开口声音沙哑起来:“我我不知道。”

    凌子岺按下他,小心翼翼的剥开衣襟,解下他缠在腰上的纱布。

    “伤口没发炎,一会儿起来先喝点水,吃了饭在院里散散浊气,要是晚上睡得时候还烧,再给你吃药。”凌子岺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

    魏沐谦嗯了一声便不再言声了。

    吃过晚饭,魏沐谦在院里躺着养神,沐浴在月光下,吹了会儿凉爽的风,体热果然就降下来了。

    因为要安排明日回禹城的事,顾北煦上楼给人收拾行李去了,凌子岺则抱着一大包甜杏干荡悠在秋千上,和小徒弟一起赏月,时不时的聊上一句。

    “师父,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你喜欢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魏沐谦瘫在躺椅上望着头上的冷月,忽然问不远秋千上的凌子岺。

    凌子岺往嘴里塞了一片甜杏干,道:“不知道。”

    “那师父你喜欢我吗?”魏沐谦又问。

    凌子岺砸吧砸吧嘴,敷衍道:“还行吧。”

    “那师父你当初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呀?总不能第一次见面你就看出我会做饭吧?”魏沐谦又试探性的问。

    凌子岺一愣:“小崽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问题这么多?”

    魏沐谦委屈:“可师父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呀!我连师父从前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凌子岺无语的扭头看了躺椅上的人一眼,脸色如常道:“杀手头子嘛!你不亲眼见过嘛!”

    魏沐谦暗示:“组织呢?师门呢?师父有两个师弟,可却从来没说过你们师门是哪儿?”

    凌子岺语露不悦:“滚!别想套我话!再絮叨滚屋里睡觉去。”

    魏沐谦垂着眸低语:“师父,我都已经十六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凌子岺直接板起一张脸:“你就是六十了,也管不到师父头上,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要还想着报仇只管朝师父来,至于别的,你就消停待着吧。”

    至此,聊天结束,魏沐谦不敢再言声了。

    凌子岺从秋千上跳下来,气冲冲的将手里的甜杏干丢到魏沐谦身上,直接踩着轻功掠上房顶就消失在夜色中。

    一师一徒在院里的对话叫二楼房间的顾北煦全听了去,令人不安的猜测冒出来,顾北煦心跳停了一拍,站在窗户遥望黯淡星空无声静立。

    魏沐谦似有所感,抬头往二楼看去,正与顾北煦眸光四目相对,只听顾北煦深吸一口气,看着天上冷月,沉了声:“你师父不该将你留下来。”当初亦或是现在,都不该。

    闻言,魏沐谦僵成了一块

    石头。

    顾北煦在营地附近的小溪边找到了凌子岺,月光之下,溪水之畔,长身玉立的美人儿,两手负于身后,正抬头望月。

    一直暗中跟随王妃的小院护卫见王爷出现,草尖微动,便消无声息的撤了。

    顾北煦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搭在手上,缓步朝凌子岺走去,他脚步很轻,似乎怕惊扰了溪边美人儿看夜景的兴致。

    水面渐渐起了雾,凌子岺只着一身素色男装立于溪边,眉眼沉沉似落不到实处,身上披着月华轻薄水雾的光华。

    风起,衣诀带起一股清淡的冷香,顾北煦眼睛一眨不眨从未敢从眼前人身上移开,仿佛生怕下一刻,凌子岺就羽化飞仙,消失在这一片漆黑苍茫云水间。

    衣袍落肩,顾北煦从背后紧紧将人拢入怀里,轻声问道:“心情不好?”

    凌子岺静默地任由他抱着,并没有意外顾北煦会出现。良久才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叹息一声:“阿煦,我难受。”

    顾北煦将人拢的更紧,眼底却异常的坚定温柔,他明白她的难受,理解她的痛苦。从前事事处处身不由己,如今九死一生褪去层层狠戾血腥深沉,却不得不对一个孩子愧疚。

    “白芨和菘蓝当初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是我一意孤行。倒也不是我现在怕死推卸责任,只是他心里执拗,非要找出幕后主谋,可此事关系重大,又岂是三言两语可说清的。”

    “我明白。”顾北煦亦心疼。

    “他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就算做错了事,他也是皇帝。万里河山,黎民百姓牵系一身,又岂是一句快意恩仇能解决的。”

    顾北煦下颌怜惜的磨蹭凌子岺的额顶,低语温柔:“我知道。”

    凌子岺抬眼:“阿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太任性了,若我当初没收留他,是不是就”

    顾北煦松开凌子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别怕,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对。”

    一生光阴短,世事皆无常,深爱之人不负时光不负卿,陪你面对风雨飘摇,陪你度过细水长流,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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