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通传给她们,她就不会在楼上等那么久了,反倒被莺歌看了笑话不说,这事儿原本就是她提议的,现在更是被那些老鸨埋怨办事不利。
“老板,昨夜当真没有酒水送到芸瑛坊,如果有,我看到那么多坛坛罐罐送到芸瑛坊,肯定会上来通传的。”
芹老板尖尖的红色指甲掐进了掌心,一双眼似猝了毒一样狠辣,“敢算计我,去把徐凤娇那个贱人给我拖过来”
“是。”杂役吓坏了,听到这命令,跑的比兔子还快。
睡了一觉醒来,柳茹月小心翼翼的将睡没睡姿的莺歌轻轻推开,又把她环着自己腰的手轻缓的挪开。
休息的日子,就是为了施粥安排的,她可不能多睡。
睡梦中的莺歌皱了皱眉头,吓得柳茹月动作更小了,哪知她还是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睡眼惺忪的问道,“几时了”
“未时了。”
“哈”莺歌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撑着床也准备起身。
柳茹月伸手拦住了她,“虽然昨个儿最忙,今晚慕名而来的人说不定更多,到时候就更忙了,若是休息不好,怎么应付他们你再睡会儿,我自己去施粥就好了。”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莺歌不依的作势就要掀被子。
柳茹月直接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了床板上,“哪里是一个人去的,你楼里两个小厮c两个妈子个护院跟着我,我还能出什么事儿这可是京城,又不是匪徒遍地的大万山司。”
哈欠连天的莺歌,眼角也噙着不少眼水花儿,浑身使不上劲儿的她,根本争不过柳茹月,只得抬手擦了擦眼角,“你这酒喝了真好睡,怪不得叫蓬莱浆,就是睡着了,我也没见着仙人。”
她侧过身夹紧了被子,懒洋洋的说道,“那你一个人小心点,今儿我是帮不上忙了,你也不要着急,十娘做这么多好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你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这是在为不能帮自己盯着讨饭的人有没有孩子而安慰她呢,柳茹月将她的手放回了被窝里,掖好被角。
上一世十二年都找下来了,这一世肯定能比上一世快很多。
虽然知道的情报依旧很少,但她已经再努力赚银子,找信得过的人去找孩子了,怎么都比上一世快的吧。
柳茹月抿了一个笑容出来,“恩,你放心睡,我走了。”
莺歌困得不行,酒劲儿也还没过,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眼与周公下棋去了。
简单的绾好发,一袭布衣的柳茹月下了楼。
负责熬粥的妈子早已经把粥熬上了,柳茹月一下去,一行人就利落的把热粥装桶,抬上马车的还有柳茹月找人收来的破旧棉衣包裹,带着这些东西往城南驶去。
平日里大户人家有什么喜事,想祈福,许愿c还愿,亦或者遇上大节日也会施粥。
但毕竟不是天天施粥,天气一凉,有些怕冷的后宅夫人姑娘也不愿意出门来施粥了,乞丐们在冬日里越发的艰难。
柳茹月来施粥了几次了,乞丐们对她也不陌生。
看到她还带来了棉衣,虽然都是破旧的棉衣,也十分感激。
这些破旧棉衣想捡都不一定能捡到,更别说已经缝补洗干净,对于乞丐们来说,和新棉袄没什么区别。
东西南北中都被小疯派出去盯梢了,他按照约定,每十日都要过来汇报情报。
远远的就看着有人在对着十娘叩头,心想冬日里吃个热粥是挺不容易,但这么多人给十娘叩头也犯不着吧
走得近了,他才发现一个个乞丐抹着泪,哆嗦着换上了棉衣。
有几个乞丐脸上带着笑容,从小疯跟前跑过,“有棉衣了,我先带回去给弟弟穿。”
“太可惜了,领的人太多了,这么快就发完了,还好领到了一件,我爹腿被打断了,先拿回去给他穿。”
“十娘说下次过来,还会带棉衣,下次我们再来领,我们自己也有棉衣穿了。”
他们风一阵的跑过去,带来的寒风吹得又脏又破乞丐外衫内里已经穿上厚厚棉衣的小疯也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回头看着傻笑的乞丐们,仿若看到了曾经朝不保夕的自己和东南西北中们。
将手揣进暖和的棉袄袖子里,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施粥的十娘,撇了撇嘴,“烂好心。”
他当乞丐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可不少,烂好心的人,一般没有好报,下场都很凄凉。
她这么做好事,就不害怕将来被这些乞丐恩将仇报么
就不害怕这些乞丐里有谁生出歹心,盯上抢
劫她么
还是大人呢,比他这个孩子都不懂江湖的险恶。
小疯不屑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儿。
想起什么想停住脚,但石子儿已经飞出去了。
脚丫子却一点不疼。
垂头一看,脚上穿着棉鞋,鞋底厚厚的,里面还有棉絮,很暖很软。
所以踹飞石子儿都不会撞疼脚,这鞋子还是十娘给他的银子买的。
小疯懊恼的想了一会儿,垂头叹气的摇了摇头。
罢了,这种烂好人都是傻乎乎的,说不听的,所以
小疯抬头看了一眼呼呼吹着寒风,欲要遮住太阳的黑云,为了避免给他提供银子的十娘被见钱眼开的恶人害了,他就多花点心思保护这个女人吧。
又要找十娘的孩子,又要保护她,看来得多找一点c发展一下势力了。
银子就那么点,那就少买一些衣服鞋子c烧鸡烤鹅红烧肉来吃了。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根本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还是十娘做的更好吃,让十娘当上他干娘才是最划算的。
“你作甚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柳茹月早就注意到小疯了,见他外头虽然依旧破破烂烂,但衣服也是厚厚的,就知道他在里面穿上了厚棉衣。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做事让人放心。
小疯抬头,左右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队伍走到了最前头。
在腰间一捞,扯着一条绳子将掉在后腰上的小布袋拉了过来,从里面拿出洗得干干净净的木碗。
满腹惆怅的小疯将碗递了上去,“下雪了。”
柳茹月,“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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