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闭眸后,苏玉珊细细的望着他的容颜,看着他那流畅的下颌线,不由暗赞,弘历真是老天的一副杰作。
平日里她未曾细看,今日才发现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像是自带眼线,深邃而惑人,唇薄而润,盯的久了,便让人生出一品滋味的念头。
弘历并不晓得她的心思百转,等了好一会儿,忽觉唇间一暖,他当即抬手,抓住的却是她的手腕。
原来她只是用手指轻点他的唇,并非真正的亲吻。
“我就猜你不会这么老实,这种小把戏,你以为骗得过我”
被抓现行的苏玉珊窘迫一笑,吐了吐小舌,嘤声狡辩,“没骗你,我是看你唇间有东西,帮你清理一下嘛”
“也就是说,还没开始”弘历顺着她的话音道:“那你继续,这次我不闭眼睛。”
“那不成,还是得闭上的,不然多羞人呢”她坚持让他闭眼,他不从,她便伸开皙白的手掌挡住了他的眼睛,而后掂起脚尖,缓缓凑近他的唇,柔柔轻覆。
被吻的一刹那,弘历心微颤,他还没来得及感知她的甜美,她却准备结束,不甘心的他当即抬手揽住她腰身,不许她退却,俯首再次吻住她的唇
这情形出乎她的意料,苏玉珊呜咽着以示抗拒,却始终挣脱不开他结实的臂膀。
唇舌缠连的滋味太过美妙,他只想多感知一会儿,柔吻渐渐变得热烈,以致于两人的气息逐渐紊乱,而她被他拥得越来越紧,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意念在悄然萌发
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会乱来,这大白天的,随时可能会有人进屋,苏玉珊顾虑深重,不敢再任由他胡来,却又挣脱不开,只好大胆的轻吆了一下他的唇。
吃痛的弘历这才将她松开,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自她眸眼移至她唇畔,她的樱唇被他这么一吻,越显红润娇嫩,惹得弘历心火难消,
“你这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在他俯首之际,苏玉珊率先搂住了他,个头小巧的她将脸埋在他匈膛处,根本不给他机会,
“说好的只亲一下,谁让你使坏的。”
他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她一入怀,尝到她的甜美滋味,他便浴罢不能,浑忘了此刻是什么时辰,他很想将她就地正法,怎奈她这小脑袋一直埋着,他根本就碰不到。无奈的弘历轻抚着她的后背,低笑道:
“抱我抱得那么紧,你有什么想法”
她只是不想让他亲到她而已,“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女人与男人不同,一般不会有什么浴念。”
“是吗那每晚在我怀中婉转娇啼之人又是谁”
被他这么一说,苏玉珊窘得红透了脸颊,越发不敢抬眸,“那还是因为你太坏。”
女人心啊果然难以琢磨,“方才还说我好来着,现在又嫌我坏”
“时好时坏,白日好,晚上坏。”
轻捏着她的耳珠,弘历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喜欢怎样的我”
沉吟片刻,苏玉珊才道:“喜欢真实的你,我想在你面前做自己,也希望你能在我面前很放松,无虑无忧。”
一声轻叹自上而下,传至她耳畔,“生而为人,怎么可能无忧虑”
站直了身子,苏玉珊将他松开,抬眼望向他,温声道:“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大可将我当做树洞,说与我听。”
行至桌畔坐下,呷了口茶,弘历眉宇紧锁,轻叹道:“三哥又为了八皇叔而得罪皇阿玛,皇阿玛一气之下罚他禁足,我为三哥求情,却也被皇阿玛训责。”
他口中的八皇叔指的应是胤禩吧苏玉珊对清朝历史的了解并不深刻,但四爷和八爷当年争夺皇位的那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如今登基的是胤禛,他会打压胤禩再正常不过。不论谁对谁错,弘时身为胤禛的儿子,却偏帮胤禩,多疑的帝王自是不悦。苏玉珊不便多做评判,但有一点,她必须提醒弘历,
“三阿哥的心里是偏向八王爷的,连皇上都说服不了他,那你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即便你为他求情,他也不可能感动,若因此而惹怒皇上,得不偿失。”
“我不需要他的感动,我只是不希望皇阿玛和老三父子反目成仇。先帝那时候,膝下皇子众多,勾心斗角,乃至亲情薄凉,如今皇阿玛身边只有我们三兄弟,实该和睦相处,珍惜彼此才对。”
“旁的事都好说,但关乎八王爷,此事太复杂,四爷你还是不要掺和,虽说你们是兄弟,但皇家最不稀罕的便是兄弟情,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冷血,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避讳,毕竟皇上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诚如苏玉珊所言,皇帝的信任才是生存的根本,一旦皇帝起了疑心,不管是否有意,都将被彻底放弃。
思虑再三,弘历终是点了点头,再看向苏玉珊时,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欣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莽撞的女子,没想到你也有如此理智的一面。”
轻饶着手指,苏玉珊歪头一笑,“小事可以任性,但关乎原则之事,万不可胡来,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说起原则,弘历倒是有句话想交代她,“你可以在我面前任性,因为我宠你疼你,不会与你计较。但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得学着隐忍。
譬如那日,琇雯问你是否知错,你合该道一句知错,哪怕是违心,琇雯便没理由罚你下跪,只消一句服软的话,便可免于遭罪,你却固执的不肯认错,赶巧我在府中,我若不在,你岂不是得一直跪着”
那日的确多亏了弘历,否则她怕是会一直跪着,膝盖大约会废,她很感激弘历的帮助,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
“可你不觉得很多规矩都不合理吗”
她的话不禁令他想起了自己,年少的他也曾觉得很多宫规有问题,也曾对宫规提出质疑,后来他皇阿玛的一席话终是解了他的困惑,而今日,他得将这番话转述于苏玉珊,
“既是家规,便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约束所有人。不让设私灶是有原因的,你是单纯为了美食,但若有心之人想谋害旁人,私灶难以查证,出了问题又当如何
需知家规不是随意能更改的,我睁只眼闭只眼,可以无视,但你也得学会变通,否则自己遭罪,我也落得个处事不公,偏心的名声。”
仔细思量他的话,似乎颇有道理,苏玉珊再不狡辩,“好吧我知错了,下回定然机灵点儿,不会再在人前犟嘴。”
看她红唇微抿,似是有些不高兴,弘历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声解释道:“我说这些并非是想指责你,只是不希望你再被人抓住把柄,不希望你受罚。”
点了点头,苏玉珊乖巧应道:“你的苦心我明白,我会反省自己的。”
这明明是他的女人,他却觉得两人像是同窗一般,两个人都很真诚,但都有缺点,那就一起成长,共同进步,携手并肩向前走。
听风阁中的气氛十分融洽,披霞阁内却燃起了火焰。
小太监送来柚子时,金敏靖心下欢喜,想着弘历还是惦记着她的,随口问了句,“其他使女都有吗”
小太监如实回道:“高格格得了两瓣,其他使女各一瓣。”
高琇雯毕竟是后院的主事人,多得一些倒也正常,但金敏靖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劲,一颗柚子能剥出十几瓣,如此分下来,应该还剩一半,那么其他的柚子呢
好奇的她继续追问,小太监不敢撒谎,只得道出实情,说另一半在听风阁。
所以她只分了一瓣,而苏玉珊得了五六瓣
得知真相的金敏靖忽然觉得手中的柚子不甜了,入口皆是酸即便再宠一个人,也不至于如此偏心吧金敏靖越想越窝火,转头去找高琇雯抱怨。
一听说她过来,高琇雯便觉头疼,扶额哀叹道:
“柚子是四爷带回来的,他想分谁多少是他的自由,咱们有幸得一瓣,便是四爷的恩典。再者说,昨日四爷人就在听风阁,那些柚子也不一定是苏玉珊一个人吃的,四爷也有份,你又何必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吃醋”
不论金敏靖如此挑拨,高琇雯都毫无反应。眼瞧着指望不上她,金敏靖只能依靠自己,夺回弘历的心
回去的路上,金敏靖苦思冥想,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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