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他是玉珊的未婚夫啊他才是那个应该娶她的人,郑临很想道出实情,可眼下那么多人在场,若是说了实话,玉珊岂不是很难堪万一四阿哥觉着颜面有失,因此而怪罪玉珊,那他岂不是连累了她
正在他犹疑着该如何回应时,苏玉珊率先开口,“这是我表哥。”
一句表哥,彻底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郑临心神恍惚,弘历亦不高兴,他希望苏玉珊与郑临彻底了断,如今她却说郑临是她表哥,这又是何意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二人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火光四溅
郑临嫉妒弘历拥有和玉珊相伴的机会,弘历在意的却是他二人青梅竹马,心系彼此,这一点他始终介怀。
一看到他二人见面,弘历这心里难免不痛快。原本作为姐夫,小姨子过生辰,他理该请客给玉蝉庆贺才是,然而郑临在场,弘历不希望玉珊和郑临相处太久,也就没开口说请客。
他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孰料弘昼竟道:“既是一家人,那就一起用午宴吧就当给玉蝉姑娘庆贺生辰。”
此言一出,苏玉珊暗叹糟糕,五爷这是好心办坏事啊弘历和郑临本就两厢看不惯,让他们坐一起用膳,这不瞎搅合吗
怎奈弘昼不知内情,苏玉珊不便解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弘历面色不愈,觑了老五一眼,弘昼根本就瞧见,还在琢磨着晌午去哪儿摆宴。
老五都发话了,弘历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拒绝吧只好违心地道:“那就一起吧”
事实上郑临也不愿留下,夺妻之恨至今难以磨灭,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与弘历同桌共宴
心有芥蒂的他随口扯了个理由,“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家中早已备下宴席,为玉蝉庆贺,我们还得回去,不能让家人等候。”
玉蝉诧异的望向郑临,心道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明明说晌午带她在外用饭,她想吃什么皆可,由她来决定,怎的转眼就变了个说法
难得见到姐姐,玉蝉不愿与之分离,遂好言央求道:“可是我想跟姐姐多待一会儿。”
郑临又何尝不想多看一眼苏玉珊,可他深知两人已无可能,多看一眼都是痛,尤其是弘历还跟在她身侧,他便成了多余的那一个,这样的场景令他太难堪,他只想尽快逃离,但他不能把玉蝉丢在这儿,只能将她也带上,
“你那两位兄长皆在家中等着为你庆生,你若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郑临的这番话正合苏玉珊的心意,她并未挽留,顺势道:“既如此,那就改日再聚,咱们姐妹有的是机会见面,不急于一时。”而后她又询问弘历的意见,
“四爷以为呢”
凝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弘历才道:“玉珊说得是,改日得空,我再派人将玉蝉接来,与你姐姐团聚。”
“那就太好了”得四阿哥应承,玉蝉欢喜不已,布满愁云的一张脸总算有了笑意,她没再强求,与姐姐告别之后便跟着郑临一起往回走。
临走之前,郑临又看了苏玉珊一眼,苏玉珊立即移开视线,根本不敢与他对视,生怕弘历又起疑。
轻叹一声,郑临终是没多言,带着玉蝉转身先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玉珊愧疚的同时又暗松一口气。还好他们走了,若然让郑临和弘历同桌而坐,她怕是要遭殃
被迫离去,玉蝉终归心有不甘,“郑大哥,你不是一直很想念我姐吗今儿个难得见到她,为何你不愿与她一起用膳”
“想念是我一个人的事,她不需要这份眷恋,我也不想给她添麻烦,省得四阿哥怨怪于她。”
“我看那位四爷对我姐挺好的。”玉蝉兀自说道着,话音刚落,就见走在前面的郑临停步回首,皱眉望向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玉蝉赶忙改口,“当然你对我姐是最好的,怎奈老天捉弄,你们有缘无分,如今她已嫁人,郑大哥,你合该放下过往,莫再折磨自己。”
他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被打乱,若玉珊还在他身边陪着,也许他还有奋斗的动力,可如今,连玉珊都离他而去,他还剩下什么
似乎只剩那段回忆了,那是他唯一拥有的,他不想失去。茫然的向前走着,郑临黯然苦笑,“于我而言,忘记她才是一种折磨。”
“可姐姐已经忘了你,独你一人记得,你不觉得那种被心爱之人遗忘的感觉很痛苦吗”
所有人都这么劝他,郑临已然听腻了,不愿再听这些废话,冷声噎道:“这是我的事,你无需多管。”
每每瞧见他固执己见,迷失在过往中的痛苦情状,玉蝉
便忍不住替他难过,“我不是想管你,只是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变成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自信爱笑的你。”
无人懂他的心情,他不想再去多做解释,“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放下便能放的。”
他的执念太深,玉蝉苦劝无用,唯有放弃,以免他嫌烦。
郑临已走,虽说眼不见为净,但弘历的好心情已被毁了,面上再无一丝笑容,就连弘昼跟他说话他也不吭声,弘昼莫名其妙,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又在沉思什么”
白他一眼,弘历沉着一张脸,低嗤道:“话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道罢他又继续向前走着,被训责的弘昼莫名其妙,“哎我说错什么了没有吧”
弘昼甚为不解,立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云梦已然看出了端倪,玉蝉是苏格格的妹妹,四爷肯定不会嫌弃她,那么他嫌恶的应该是旁边的那个男人苏格格的表哥。
方才云梦暗自观察过,那位表哥看苏格格的眼神明显不一般,似藏着柔情,又隐忍克制,纵使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纠葛,云梦也能猜到,苏格格与她表哥应是有故事的,四爷应该也知情,是以才会如此排斥,不愿与之共宴。
偏偏五爷不知情,硬要让众人一起用宴,四爷自是不高兴。然而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没必要讲出来,万一说错岂不尴尬即便对了,也有可能惹祸上身,是以云梦并未多言。
走在一侧的苏玉珊见状,便知弘历又在生气,可她又没做什么过分之事,他凭什么恼她
苏玉珊懒得去哄他,也就没吭声,以致于晌午用宴时,气氛十分冷凝,弘历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弘昼与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以致于弘昼百思不解,愣是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午宴过后,他们本打算继续游玩,出了此事后,弘历再无心情,借口有事,说要回府。
弘昼只觉扫兴,但又不好违背老四的意思,只能随他一起踏上回程的马车。
晌午那会子,弘昼亲自给苏玉珊斟酒,苏玉珊不能拂了五阿哥的面子,便饮了几杯,她不常饮酒,但酒量不算差,连喝几杯倒也没觉得头疼,就是稍稍晕乎了点儿,是以她上了马车后便倚在窗边没说话,闭眸小憩。
弘历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一句澄清,越发恼火,“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秋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晒得她直犯困,将将睡着之际,突然听到质问,苏玉珊不明所以,懒懒睁眸,满目疑惑,
“解释什么”
她明知故问,弘历的面色愈沉,幽深的墨瞳难掩冰冷,耐着性子提醒道:“你与郑临之事。”
苏玉珊不以为意,倚在窗畔懒声道:“我跟他的事你不是一清二楚吗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们怎会遇见别说是巧合”
他那质问怀疑的神情令她很不舒坦,坐正身子后,苏玉珊直视于他,如实讲述当时的经过,“还真就是巧合我陪云梦姑娘去登东,在外等候之际就遇见了我妹妹和郑临,仅此而已,你以为是怎样”
若只是如此,弘历倒也不会怀疑什么,可一联想到之前的那些细节,他总觉得有蹊跷,
“方才你在船头立了一会儿,进船舱后神情明显有变,下船你就撞见郑临,这便是你所谓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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