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0日,1998年最后的几个小时。
“各位尊敬的厂领导c职工们,大家晚上好”万清猗在台上和另一名厂草充当主持。
“现在,请大家欣赏元旦文艺晚会一个节目——大合唱:《我们工人有力量》。”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是汽水厂三十年来的保留节目,包括林厂长c张书记c老李头等一众领导在上面拼命扯着嗓子吼。
“接下来的节目是——小品:《吃馒头》,表演者保老四c黎毅。”
这是看着这两位平日里跟自己走动的越来越少的大学同学在上面模仿着十多年前的老小品,杨铸的心绪有些奇怪。
“时间走的飞快,转眼间我们的文艺晚会就过去了三十分钟了,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男女对唱——《片片枫叶情》,演唱者涂丽丽c黄国威”
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杨铸看了看台上宛如一对璧人的二人,貌似经过小黄坚持不懈的追求,自己的同学很有些松动了,不过嘛,有了某些内幕消息的他,不太看好这两人。
“大家是不是好奇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上台主持?”
“没错,接下来的节目就是——个人弹唱:《红豆》,表演者万清猗!”
随着台下一阵狂呼和口哨,换了一身牛仔衣的万清猗挎着吉他,拎着个凳子就上了台。
杨铸看着这家伙娴熟的指法和刻意降了3个key的唱音,感觉还不错,难怪台下的男同胞们这么疯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杨铸被司马青措摇醒:“喂,杨铸醒醒,咱们该走了!”
杨铸吸了吸嘴角流出的口水,看了看朝外涌动的人群,睡眼惺忪地哦了一声,懒洋洋地站起了起来,带着小丫头往外走去。
“你这人真是的,今天晚上的表演多精彩啊,偏就你一个人在那睡的香。”艰难地挤出大会堂,小丫头便埋怨了起来,在她的认知里,在这种大型集体活动里睡觉是一件极没有集体精神,且非常失礼的事情。
杨铸翻了个白眼,这也叫精彩?
今天晚上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原创节目不说,那震的自己浑身难受的劣质超大音响,以及那一大堆跟在ktv里干嚎差不了多少的歌声,或许对于小丫头这种没接触过外面精彩世界的家伙来说,算得上一台不错的晚会了;
但是对于自己这种见识过后世乱繁的老鬼来说,能坚持着看完一半才睡觉,已经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喂~!杨铸,青措,你们等等!”远处,校花同学的声音传来。
看着万清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把吉他交在自己手上,小丫头有些疑惑:“怎么了,清漪姐,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万清猗笑了笑:“我有事要陪陪涂丽丽。”
杨铸撇了撇嘴,估计自己的那位同学在文艺汇演后,对某个姓黄的家伙忽然动心了,叫校花同学过去陪陪自己,无非就是想要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获得一下旁边朋友的支持。
切~!
女人啊,你总是容易在灯光下给自己营造幻境;
音乐啊,你总是带着假面迷惑小姑娘偏离真实!
咦?貌似本官人也可以做两句打油诗嘛!
正当某人为偶得两句狗屁不通的打油诗沾沾自喜的时候,却听到小丫头一阵艳羡的叹息传来。
“怎么了,小丫头?”杨铸看着颇有些自艾的小丫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忽然好羡慕清漪姐。”小丫头小心翼翼地抱着吉他,看了看校花同学逐渐远去的身影。
“羡慕她?她有什么好羡慕的?”杨铸有些闹不懂。
论样貌,小丫头的真实面容虽然跟校花同学不是一个分支,但是明显更有杀伤力;
论身材,小丫头直接能把万清猗秒成渣;
论能力,小丫头是自己一直带着的,虽然这货自信心严重不足,但最多一年,超越校花同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论家庭,嗯好吧,论起家庭来两边的确差别挺大的。
“你看清漪姐,长得漂亮就不说了,还多才多艺,弹吉他唱歌样样厉害,而我呢,什么都不懂;”
“还有,清漪姐对谁都好,人人都愿意亲近她,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而我”小丫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神情有些暗
淡。
杨铸知道这货一直以来的两大心结之一就是大家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跟她亲近,导致她的朋友少的可怜。
杨铸也没想着劝她,而是轻轻嗤笑一声:“你羡慕她?换过来应该说是她羡慕你才对吧?”
“诶??”小丫头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诧莫名。
杨铸开始掰扯起来:“你看看啊,你觉得你的清漪姐人人都愿意亲近她,可是你想过没有,她最想讨好的人是我;”
“为啥呢,就因为老夫能教她许多她根本咋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是这个理吧?”
小丫头想了想,点点头。
“可是呢,即便是她千般讨好,最后还是不得不付出天价学费,才能从我这抠出一点东西过去;反过来看看小丫头你,一毛钱没有花,老夫却尽心尽力地教了你快一年,你说说,该不该换成她来羡慕你?”
小丫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诶,当下心中的自怜消散的无影无踪,对杨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杨铸看到几句话就把小丫头哄地开开心心,更是得意:“再说,那家伙虽然在一般人眼里长得还算不错,但能跟你比么?你自己是个啥路数心里没谱?”
听到杨铸这貌似是夸自己的话,小丫头开心之余,也少不了害羞:“那c那个不一样的,我这种长相其实不讨喜的。”
杨铸嗤笑一声:“别拿齐鲁老一辈的审美观来说事,他们还一直说娶妻重贤不重色呢,你出去问问那些年轻人,有几个娶老婆不看重姿色的?”
小丫头的脸红红的,蚊子一般地说道:“那你c你也觉得我好看?”
杨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是,不夸张地说,你小丫头要放古代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哪个男人不心动?再配上你这幅吃了激素饲料似的的身材”
“啧啧,也就是老夫修炼多年,不轻易被美色所动,要不然老夫早把你祸祸了!”
“所以说啊,小丫头,保持谦虚的心态是很重要,但是谦虚过了头,那就是虚伪了!”杨铸一副道学先生的模样总结道。
小丫头听到杨铸一个劲地夸自己,心里高兴地不得了;
后来又说自己的身材是吃了激素饲料,心里又窘又气;
再到后来听到“祸祸”两个字,胸口的心脏差点蹦了出来。
“有本事你就祸祸我啊,反正又不是没有祸祸过。”小丫头头垂地老老低,声音比蚊子还低。
“嗯?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杨铸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没!”小丫头满脸通红,把脑袋甩得跟浪鼓一样。
切~!神神叨叨的,夸你两句就脸红成这样,脸皮至于这么薄么?
杨铸心里嘀咕了两句,然后裹了裹羽绒服,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而身后的小丫头,则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吉他,小跑两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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