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房内,翻海蛟“吧嗒吧嗒”说了一堆,李信总算知道这货是干嘛的。
这货说白了就是个中介,当然当中介之余,他也会亲自下场。
他给李信提供了几个方案,最便宜的一种要三百块,对人数没有硬性要求,最多可以拖家带口,一家人齐上。
不过这种还是不够安全,用的都是些破旧的小渔船,容易翻船。
李信当然是选择最贵的,也是最安全的方式,是翻海蛟唯一可以联系上的一艘中型渔船,500块一人,这价格相当高。
而且因为人数的制约,这船还不是天天都运,得聚集一定的人数才能走一趟。
好在他运气不错,之前这船已经有不少人预定,明天就可以出发。
最后李信给了1000块钱,小玲玲没要钱,当然这也是翻海蛟看他又换了10000港币的面子。
没敢换太多,再多的话,李信可不敢保证翻海蛟能干出什么事来。
再说,加上之前的5200港币,一万五千港币,足够他在港落脚的。
就这样,双方敲定交易,约定第二天启程。
翌日,李信起了个大早,带着罗烟母女来到约定地点。
因为离开船的码头挺远,还得先坐车赶去码头。
翻海蛟这货也算有能耐,不知从哪弄来一辆锈迹斑斑的蓝皮卡车,下饺子似的拉满一车人,接着突突往码头赶。
卡车走了足足五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开船码头。
特么的,一路上颠簸摇晃,差点没把人晃散架。
。
大鹏湾,深圳和惠阳之间的一个小海湾,李信他们乘船的码头就在海湾某处。
说是码头,其实就是一堆木头简单搭建个停船的地方,即使只停了三艘船,都显得拥挤。
要说唯一有什么可取的话,就是这儿景色还不错。
绿树芦苇,蓝天碧海,空气也特清新。
不过此刻,李信可没心情欣赏景色,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罗烟。
“烟姐,你没事吧。”
罗烟靠在码头边的一根木头上,脸色有些苍白,却依然柔和地冲李信笑笑:
“别担心,我还没那么娇气,缓缓就好了。”
“我也没想到偷渡抵港会受这么多罪。”李信有些自责道,”早知道咱们走正常程序了,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罗烟温柔地看着他,“不用自责,陪你赴港,我心甘情愿,再说,咱们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一路上我可是听说,还有人泅渡,走路的,那才叫真辛苦,弄不好,命都没了。”
说着,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三口,微笑道:“就像他们,花了300块,坐着比我们差得远的船,就这,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信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家三口,是对30岁左右的夫妻,带着一个10来岁的孩子。
他们正在一个船工的带领下,登上一艘小渔船。
那渔船很小,看着也就七八米,没船舱,简单搭了个小棚,船后使用的柴油发动机,看着很是破旧。
不过,别看船小,载的人可一点儿也不少。
在船工的指挥下,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小船便挤满了一船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以家庭为单位,乌泱泱的一船。
另一艘小渔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李信他们是最后登船的,是一艘中型渔船,20多米长,有船舱,看着还挺新,上船的人也不多,也就几十个。
当然别看人不多,运一趟,起码赚个几万块,哪里是那两艘小渔船可比。
“呜——”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长笛,李信他们乘坐的渔船率先起航,螺旋浆拍打碧蓝海面,渔船不断向前推进。
李信抱着熟睡的小玲玲,和罗烟一起并肩站在船沿,眺望着不远处的海岸线,笑道:
“据船工说,这里离港只有10公里左右,船开的快的话,估计不等小玲玲睡醒,咱们就能抵港。”
“嗯!”
罗烟温柔一笑,把头轻轻靠在李信身上。
别说,这景象还挺唯美。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话,当然是红颜祸水。
此刻,不远处,正有几双贪婪的眼睛盯着罗烟绝美的背影。
“嘟嘟嘟”
又伴随着阵阵马达
震荡海面的声音,码头的小渔船也开始起航,看它们摇摇晃晃的模样,李信真替船上的人捏把汗。
时间过的很快,一刻钟的时间一闪而逝。
渔船不知不觉已然驶出四五公里,四周一片蔚蓝的海面,远处的海岸线已经微不可见。
今天天公不作美,就在几分钟前,海上突然起了风浪,而且风浪还不小。
对于李信他们乘坐的中型渔船来说,虽说有些颠簸,但问题不大,丝毫不用担心溺亡的危险。
但是那两艘小渔船就惨了,乌泱泱地挤满了人,平静的海面尚且摇摇晃晃,更不要说如今的海上风浪还不小。
为此,两艘小渔船上不知抛下多少行李。
不过这好像无济于事,它们颤颤巍巍地前行着,不时发出嘎吱嘎吱地悲鸣声,好像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
“哗啦——”
突然一道巨浪袭来,其中一艘小渔船非常倒霉,首当其冲,被巨大的浪头击中。
只听嘎吱一声,破败的小渔船几乎瞬间散架。
顿时,一船的乘客全部落水。
一些运气不好的,或是不会游泳的,顷刻间便和沉船一起,永远沉入海底。
倒是有一小半人,运气不错,抱着一些沉船的浮木,慢慢浮出水面,并大呼救命。
此刻,风浪不小,要是没有救援,这些人只能等死。
看到小渔船覆没,李信他们乘坐的渔船马上停下来,随后船上的船工开始救人。
不过他们并不打算救所有人,只是救之前小渔船上的船工,显然都是熟人。
小渔船上的船工经常跑船,水性肯定极好,总共三名船工,无一溺亡,很快便被救上船。
之后,他们便不再救人。
任凭落水的人苦苦哀求,这些船工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的父母只让救他孩子,船工们还是不答应。
而且有人水性很好,凭借自己的能耐爬上船,却被船工们又赶下了船。
李信看的微微皱眉,问向身边的一名船工:“不能救他们吗?”
船工大叫道:“我也想救,但是真的不能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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