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没跑出去多远,后面的侍女就开始喊她。
江泠转身才发现这些接她的人带了步辇。
虽然她心里对此是很不好意思的,但是碍于当下的身份,也只好从容淡定地坐了上去。
板着身子回到寝殿,江泠急忙下地,有些东西还真是享受不来。
“陛下,早膳已经备好。”
江泠点点头,指了一个常跟在她身边c名叫青丛的侍女:“你来为朕梳洗更衣。”
“是。”
青丛长相乖巧c手脚麻利,要不是常跟在原主身边,江泠还真想把她留下,但是要站稳脚就必须大换血,啧,可惜了。
“女皇陛下。”青丛忽然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江泠听了这耳熟能详的问话,倒是很想开玩笑地来一句“不知道就别讲”,但她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地说道:“讲吧。”
“今早奴婢们去逍辰宫接您,没有接到”青丛偷瞄着江泠的神色,见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道,“返回宫里却碰上冰块公子的贴身侍从,说您昨晚住在景宁宫了。”
这是在套她话?
江泠照着镜子插上一根金簪:“是有此事,有什么问题吗?”
青丛将金簪微微调整了一下,然后欠身道:“回陛下,因为昨晚报给司内部起居舍人的侍寝者有变,需要修改,所以奴婢才特地向您确准一下。”
原来是记录这个,江泠点点头:“那你快去吧。”
当个女皇也真是挺难的,干点啥都得被记录下来。
不过这都是小事,当务之急是查查那个嘉御夫的来历。
江泠屏退侍从,关上屋门,匆忙找出来嘉御夫的册子趴在床边翻看。
嘉御夫名唤薛玉辞,搭眼一看记录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但翻过一页之后,却让她倍感意外,这位不仅是邻国桑木进贡来的,而且竟然还是桑木国的二皇子。
江泠不禁咂舌,居然肯把自己亲儿子进贡?
进贡本身听起来就不光彩,假如这桑木国再不是以女子为尊的,那薛玉辞心里得积压多大怨气啊。
然而她的猜想却和现实的情况完全不符。
从册子的记录来看,原主因为喜欢各路风格的美男,所以对这个来自异域的薛玉辞极好,给了不小的位份和许多赏赐。
这倒是符合原主的作风。
但薛玉辞就很不对劲了,他不仅没有怨气,反而还对原主很上心,两人大多时候都在吃吃喝喝,赏花赏月。
莫非这薛玉辞在国内不受待见,所以看原主喜欢他,就死心塌地的顺从了?
可这么解释又未免有点牵强,没准是原主只贪图他的美色,而对他真实的一面了解甚少呢?
保险起见,现在还是不可轻信他,等先观察一阵子再另做评判吧。
而且这位也挺难处理的,即便他真的心有怨气,也没办法说退就给退回去,万一到时候率兵来战,那她可哭都找不着北了。
江泠翻到最后一页时,“腾”地坐了起来,来回认真地翻了两遍,还是没从字里行间发现一点关于昨晚那个情况的记录。
“这可奇怪了。”江泠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线索还怎么对付他啊。
郁闷片刻后,她拍拍自己的脸,一定要冷静,不冷静就不能好好分析,不好好分析就会搞砸这件事,搞砸事情就会给生命造成危险。
她瞬间清醒了,苟命这个目标果然是她的精神支柱。
回想当时,他好像说了一演到底c欲迎还拒这类的词。
原主难道是在和他进行什么奇怪的活动?
总不能是过家家吧。
江泠“扑哧”一笑,但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
就是过家家!
江泠激动地拍了好几下床。
具体扮演什么角色她虽然猜不到,但从他们以及侍从侍女一系列诡秘的行为来看,八成是不能为人所知的
这是什么恶趣味,江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亏这两个人不尴尬。
“啧啧。”江泠嫌弃地合上册子。
那个薛玉辞一定已经感觉出来她昨晚的异常了,但是由于原主和他对过家家十分痴迷,估计会认为昨晚是新的花样。
这样她还好解释一点。
江泠捏着他的册子单独放在了新的抽屉里。
随后又将顾风清c沈时和苏从墨的放在了一个抽屉内,而兰御夫那几个在她踢除名单的也重新放在了一个里面。
江泠数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两天就已经见过八个了,效率很高嘛。
不过等有时间还得再翻几遍,否则关键时刻总掉链子,她此时此刻极其希望自己能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收起做白日梦的心思,她现在要做的,是趁着昨晚的事情还热乎,先将薛玉辞安抚好。
“宣嘉御夫觐见。”
江泠哼着小曲去了妙然轩,这是原主的书房,她也还是第一次进来,入门前便闻到了屋内飘出的檀香味。
正对着门有一套紫檀木的座椅和书桌,桌上工整地放着笔墨纸砚,一侧被楠木雕花隔扇隔开,里面是一排排书架,另一侧临窗设了地炕,对面有两把座椅,墙上挂有书画,雕花木架上摆放着各式珍宝。
这里也是个待开发的好地方,没准原主还写了不少东西藏在这里。
江泠从书架转悠完,便去了地炕那边,地炕上摆着一个紫檀小案,上百本奏折赫然摞成了一个小山。
旁边正在打扫的侍从向她行礼。
江泠不可思议地指着奏折问道:“怎么这多么折子?!”
“启禀陛下,这是之前没处理完和各个地方新呈上来的。”
江泠欲哭无泪。
天呐,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处理后宫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若是再加上政务,她就算秃了头也应付不来吧。
“陛下。”一个侍从出现在门口,“嘉御夫到了。”
“让他进来吧。”江泠一脸烦闷地走到正对门的座椅旁,叹了口气才坐下。
屋内的侍从上前来倒茶,江泠没心情地挥了挥手,那侍从便急忙退下了。
侍从前脚刚迈出去,薛玉辞后脚就走了进来,只见他头发半拢,身着一袭绣着血红色花纹的黑色缎面长袍,因为肤色白皙,眉眼细长,使得脸上透出一种病态,但同时又不失妖媚。
有这气质的恐怕后宫里就只他一个了,怪不得原主喜欢。
“给陛下请安。”薛玉辞微微欠身。
“昨晚”江泠故意板着脸,“你的表现不是很好啊。”
她现在得好好演一出戏,让他别起疑心,至于他和原主当初都商量了什么,后面再慢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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