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京都城格外热闹。
杏林会考虽比不得科举考试,但也别有一番热闹。
说是整个医药界的盛会也不为过。
更何况,今年这资鉴考和以往都不同,由当朝皇子西陵王主持。
外头热闹,魏家也热闹。
忍冬这三天什么也没做,就在书房待着,一是不想辜负老爷子的一番安排,二是也想看看,老爷子手里那把刀威力如何。
“小姐,这府上一共赶走了六个人,这些人平时看着老实本分,背地里偷奸耍滑,还有中饱私囊的,平日夫人老爷待他们也不薄啊!”
当归将府上这三天发生的事都及时告知忍冬,说话的时候,还一脸气鼓鼓的。
“还有呢?”
“还有哦对了,小姐不是说给二小姐三小姐他们请琴师吗?这事老太爷也一并办了,不光请了琴师,还请了女先生教她们认字读书,另外,几位小姐以后都搬到一个院子里住,不让和姨娘们一起住了。”
忍冬放下书眉目微动,这一点她到是没想到。
不过祖父这么做甚好。
不管嫡庶,出了魏府,代表的就是魏家,即便魏家不是高门大户,也该有魏家的门风。
这门风,不是行礼多标准,也不是多循规蹈矩,而是明事理晓轻重。
“几位姨娘有什么动静?”
“没啥动静,老太爷这是抬举,她们要是有什么心思就是不知好歹。”
忍冬点了点头,祖父突然这番举动,一定有缘故,“那六个被赶出去的,先前都在哪里当差,当什么差?”
忍冬随口问着,将桌上的书轻轻合上。
当归将每个人的情况一一细说,忍冬一边听,一边摊开纸在纸上梳理。
当归说完,忍冬也大概有数了。
虽然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这六人和萍姨娘和冯姨娘,都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祖父该是发现了什么”
忍冬盯着桌上的纸呐呐自语。
“小姐说什么?”忍冬声音小,当归没大听清楚。
忍冬笑着将桌上的纸收起撕碎,“没什么,这几日,济世堂都没有姓张的来送药材?”
“没有!奴婢还特意去问了。”
“算了,你再让他们盯着,若这几天来了,便告诉祖父也一样。”
若没来,等她考完再去寻吧。
“知道了小姐!”当归想起明日她家小姐要去参加资鉴考试的事,心里就有点小慌。
“小姐,可休息了?”
云伯?这个时辰,定是知道她没睡才来找她。
当归麻溜去开门,这才发现老太爷来了。
“老太爷!”当归赶忙见礼。
“当归,去泡茶,祖父,快进来坐。”印象中,这是祖父第一次到她的闺院。
“别忙活了,我就来看看不坐了,明日要赶考,你早些休息。”老太爷迈过门槛,身后云伯跟上,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袱。
云伯前两天知道这事时候也是震惊不小,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
“祖父,这是?”忍冬上前迎着老太爷,看着云伯放在桌上的包袱有些迟疑的问了句。
老太爷表情略显别扭,佯装正色道:“明日你去赴考,总的像个样子,学子有儒袍,咱们医者也有医袍,让人做的仓促,尺寸不合适就将就穿,府上的事不用操心,明早我再来送你,尽力就好。”
医袍?!
忍冬满脸动容看着桌上的包袱,上前小心抱起,这是祖父为她做的医袍。
祖父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名医者。
“你早些休息,别送了!”
老太爷来的仓促,走得也急,其实是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
忍冬望着空空的门口,抱着包袱的手紧了紧。
上辈子,她当真错过许多。
翌日,忍冬一大早就起来了,对镜整妆,长发简单挽在脑后,一身灰白相间的医袍让忍冬看上去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小姐真像个郎中!”
当归看着忍冬这身装扮一脸新奇。
“你家小姐难道不是个郎中?”
“是是奴婢嘴笨!小姐医术高明,一定能拿到医鉴令!”
当归也没之前那么慌了,连老太爷都支持小姐去考,那就说明小姐有真本事。
忍冬笑着摇头,这医袍很合身不是吗?
“走吧!”
忍冬出门,老太爷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府上下人见着忍冬一个个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小姐这装扮
这是医袍?只有郎中才穿的医袍,小姐怎么?而且小姐还拿着药箱,这怎么回事?
难道传闻是真的?
老太爷和老爷打算给小姐招上门女婿,把济世堂交给小姐?
小姐会医术吗?她一个女子能撑起济世堂吗?
下人们满腹疑惑,可谁也不敢瞎问半句,这几天府上下人可是好几个被赶出去了,小姐这么穿老太爷没说什么,那一定是老太爷准许的。
还有,夫人走时可是说了,府上内务暂时让小姐管着,这不摆明了夫人开始在教小姐管家了吗?
说不定以后家里当家作主的就是大小姐!
“祖父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就好,资考三天,其中必有一道题是疑难杂症,莫要强求。”
一路上,老太爷似有叮嘱不完的事,马车到了杏林会的考场外,老太爷还有些舍不得让忍冬下马车。
“祖父,冬儿都记下了!放心!”
“好,好,你且去吧,等你考完,祖父来接你。”老太爷拍了拍忍冬的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
“好!”
忍冬含笑应下,又说了几句才慢吞吞下了马车。
“小姐!这里不让跟着进去伺候,你好生照顾自己,食盒你拿好,都是你平日爱吃的。”
看着啰啰嗦嗦的丫头,忍冬无奈摇头。
“知道了,好生照顾祖父。”
“嗯!”
忍冬没有刻意隐藏女子的身份,所以穿着医袍还是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儿家。
这一身装扮,再拧着药箱食盒,一路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谁家少爷来考资鉴还带个丫头来伺候!”
“胡闹!竟还穿着医袍。”
“不像话!”
“放心,她进不去。”
“哎,真是荒谬。”
他们很快便知,更荒谬的事都有。
“云伯,当年来送庭仁考试我都未曾这般紧张过,老了,不经事了。”
马车内,老太爷远远看着忍冬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开。
云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能不紧张吗,他都有些站不稳。
这从来也没听过女子来考资鉴令,忍冬小姐比当年的小姐更惊世骇俗,老太爷竟也惯着。
不过忍冬小姐这样子,好像挺好的!
“小姐!加油!”
当归突然一声大喊,把云伯吓得直拍胸口。
与此同时,正在练剑的慕容郁苏听得这消息,立马收剑回屋收拾了。
“长空,怎么不早点告诉爷?”
“世子,奴才也是才得的消息,听说现在那边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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