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中,京都城内一处深宅大院内,一中年男子站在院中角亭中遥望,手里两颗玉球转动的声音在四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百密一疏,魏家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老夫交代过,行事谨慎,若非万无一失,千万别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惊了魏家倒不打紧,就怕惊了其他的蛇,到时候都盯上了魏家那东西就有些麻烦了。”
“老爷,此事是我安排不妥没办好”
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同等岁数的男人,态度恭敬言语之间多有些自责。
“这事也怪不着你,你安排的已算周密,奈何世事难料啊,药效的时效性也亏得那魏清睿想的出来,从长计议吧,经此事,魏家怕是会警醒几分,再想从外面着手有些难,只能从魏家内部着手了,对了,子峰可有被人盯上?”
盯上就真麻烦了,不过魏家应该没这等本事。
“老爷放心,子峰的本事老爷是知道的,不过跟着他的不光是魏家的人,还有不明来历的,还好子峰发现及时甩掉了,老爷说的对,往后行事,更要谨慎。”
握着玉球的男子轻叹口气,“我总觉得,安排到魏家的那对母子心思太多,经过这事,过继的事暂时别提,缓缓再说吧。”
“老爷”来不及了,他已经让人给了信,让那对母子趁热打铁,现在恐怕是找到魏清睿跟前了。
到底是他思虑不足,要是坏了老爷大事,难辞其咎。
听得这口气,男子仿佛已经知晓,闭目道:“既如此,就尽快促成吧,另外再备一个,若是那对母子不成”
“是,奴才明白了。”
“好在,魏家无子,最后免不得还是得过继一个孩子,不过魏庭仁这岁数,还是得小心。”
“老爷放心,便是有了也徒然。”
男子点了点头不在继续魏家的话题,“今年的医资鉴再有几天就开考了,去看看润玉他们几个孩子准备的如何了。”
“老爷无须担心,几位公子的医术考资鉴令那是搓搓有余的。”男子跟上,脸上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
“通过资鉴考试算什么本事,据我所知,那几家这次也都有孩子参加,尤其是佟家那个小子,好像是叫佟扶疏吧,听闻小小年纪,医术卓绝,四大世家这些年看似风平浪静,暗里较劲从未断过,还是得后继有人啊,这次要是让佟家出了风头,便是助长了佟家在杏林界的声望,谁不知道,京都三年一度的杏林会,就是四大世家年轻一辈大展身手的时候,多少人瞧着呢。”
男子的话,身旁的奴仆没再接,那个佟家的佟扶疏,的确是名声在外了。
人跟丢了,长空属实有些意外。
“长空,你手底下的人是不是该回炉重造一下?”
长空摸了摸脖子没接话,的确有些丢人。
慕容郁苏对面坐着一个男子,同样的风姿卓卓,一身白衣颇有几些出尘脱俗,这别庄景致秀雅,更是将他衬的出彩几分。
一红一白廊亭观雨煮酒,也是风雅至极。
“宫里近卫的腰牌,你又遇上什么事了?”
凤景盯着郁苏手中把玩的腰牌漫不经心的问着,仿佛已经习惯。
“凤景,这回你可说错了,还真和爷没啥干系,不过是碰巧瞧了一出好戏,还真是好戏。”
这魏家怎闹得宫里的人出手,这事可是越发有趣了。
“好戏?”凤景挑眉颇为不解却没打算多问。
他慕容郁苏喜欢凑热闹,他可没兴趣。
“长空,把这玩意交给那位有意思的姑娘,记着,悄悄的!”那般胆大,若是知道他们魏家惹上的麻烦还牵涉到宫里的人,很想知道她什么反应。
长空接过慕容郁苏抛来的腰牌眉角抽动。
差不多了吧,知道牵涉宫里的人,世子还是别掺和进去吧。
慕容郁苏见他杵着不动,挑眉看了一眼,长空只得转身而去。
“有意思的姑娘?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主动招惹女人?那位姑娘该是挺有意思才是。
慕容郁苏冲着对方眨了眨眼,满眼笑意一派风流之姿端酒笑道:“爷的风流名声早就人尽皆知,怎么能说转性了,不该是本性难移吗?”
“去!皇太后的事有进展吗?那位木太医还没找到?”
凤景懒得看他没个正行的东拉西扯,干脆说起正事。
“没事,总会找到,后宫的事,我不便插手,皇祖母不让我查,她老人家定然心里有数。”
“确定木子羲和四大医术世家木家无关?”
“毫无瓜葛,碰巧同了个姓。”若是木家倒还好说了。
“那给你送信的人也没查到?你这靖王府如今这般不经事了?”满满的嘲讽。
慕容郁苏浑然不觉,“还真没查到,无妨无妨,若有所图,定有缘一见的,倒是你,罗太医让你好生静养,你这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真是的”
凤景白了对方一眼不再吭声,置身泥潭,当事人都不急不慌的,他操心个什么劲。
从杏林会回到府上,忍冬便收到了一封信。
门窗安好,信却安安静静摆放在她的书桌上。
“小姐,我刚问过了,没人进来这信哪来的?”当归吞了吞口水。
“别声张,你先去门口看着。”
“哦好!”当归慌慌张张走门口,小心翼翼盯着外头的动静。
信封上赫然写着魏小姐亲启几个字,拿起信忍冬便摸到里面有个东西,将东西倒出来一看,立时惊的跌坐在椅上。
她认得,这是宫中近卫的腰牌!
片刻后回过神,急忙查看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头寥寥几句,字迹有些歪扭,内容大致是说,这腰牌是陈二同伙身上掉的。
谁送来的?
对方是想告诉她,那指使陈二害魏家的人和宫里的贵人有关?
能使唤得动宫中近卫的人,在宫里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身份。
是宫里的人?
惦记他们魏家东西的人,不是四大家之一吗?
还是说,这背后之人和宫里也关系密切?密切到能借用近卫,忍冬一时间心乱如麻。
事情好像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若真是与宫中的人有关,以魏家之力,岂不任人宰割?
还有这送信的人
不行,她得冷静,低头想要从字迹上看出点什么,最终无奈垂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为了掩盖字迹所以故意写的如此不堪入目?”
暗处,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忍冬反应的长空差点没撞柱。
他的字不堪入目?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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