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1章 起雾了

    大概是从一年前聚居地刚修起那座教堂的时候赵茵茵便时不时能在脑海里听见一位老人的声音。

    起初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但后来她发现并非如此他不但会回答自己的疑惑偶尔还会教她一些她从未了解的知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爷爷便去世了有时候她会觉得那个老人就像她的爷爷一样总是很慈祥。

    再后来老人告诉她自己就是圣子那座教堂中供奉的便是自己。

    茵茵亳不怀疑他说的话倒不如说她早就怀疑他的身份可能是那位圣子大人了。

    毕竟除了真正的神灵还有谁能像他一样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在她的脑海里和她交流呢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把自己的烦恼也都毫无保留地倾诉给了那位圣子大人。

    神灵不会说谎更不会把凡人的烦恼到处乱讲。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倾诉对象了……

    如往常一样。

    缩在别馆二楼空房间里的茵茵把自己的烦恼包括和好朋友闹的矛盾包括家破人亡的悲伤往后无依无靠的彷徨全都告诉了他。

    抹了抹眼泪茵茵小声都囔着说道。

    “……对不起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您可能觉得很无聊吧。“

    长久的沉默。

    那和蔼的声音缓缓飘入了她的脑海里。

    “怎么会我的孩子。”

    虽然只是一句算不上鼓舞的安慰但茵茵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软弱却坚强的笑容稍微振作了一些。

    片刻后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双目平视看向前方。

    “果然我还是应该和小羊道个歉……”

    站在看不见的地方俯视着小姑娘罗乾澹澹地笑了笑。

    果然是孩子么。

    连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儿都会花那么多时间去烦恼而他从不会这样决定好了的事情立刻会去做。

    “如果你不想做这件事的话其实也可以不做。”

    茵茵歪了下头。

    “为什么?”

    罗乾想告诉她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座聚居地的人很快都会死既然如此做不做那种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想了想他最终没这么说。

    即使是羊圈里的动物也是有幸福的度过最后一秒的权力的他并不是为了杀人而去杀人。

    于是他换了一个更温柔的说法。

    “时间是一剂良药它会平等地治愈一切伤痕只要耐心地等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茵茵抱紧了膝盖将下巴埋在了膝间小声的滴咕道。

    “只要足够久一切就会好起来吗。”

    “嗯。”

    守护在她旁边的神灵轻轻点头虽然她看不见那个人但她可以确信他在做这个动作。

    茵茵很相信他。

    但这件事她却无法认同。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在自己烦恼着要不要帮小羊逃出这座牢笼的时候他亲口告诉过自己。

    犹豫了片刻她小声说道。

    “可是……您不是和我说过很多事情都是来不及犹豫留给时间去解答的问题最后得到的一定都是遗憾吗。”

    ……唔嗯?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面对着一脸单纯的女孩罗乾一时间不禁陷入了思索。

    在他所有选中的棋子中这位小姑娘是年龄最小的一位也是最为特别的一位。

    倒不是因为他对她怀有特殊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她和其他

    信徒不同总会事无巨细地把生活中的每一件琐事儿烦恼都倾诉给他。

    其他人对神灵大多怀着敬意对“只有自己能与神灵面对面的交流”这种事情感到殊荣。

    因此即便是打心眼里并不相信火炬信仰的赵天干———也就是这小姑娘的父亲在与自己这种更高等的存在进行交流时都会拿出谦卑虔诚的态度小心斟酌每一个词句。

    而他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利用了这份敬畏以圣子的面目与这些只配知其皮毛的信徒们交流。

    偶尔还会利用他们的身份发号施令。

    毕竟虽说芯片已经植入在他们的脑中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管他们身体的。

    完全接管身体的控制权只有在“神游”的时候。

    而这小姑娘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她很天真地相信神灵不会把凡人的事情到处乱讲所以几乎什么事情都和他说。

    罗乾默许了她的行为。

    反正几句话的沟通也占用不了多少算力而且关键的时候这枚棋子说不定还会派上用场。

    也正是因此昨天白天的时候他用知道一个绝妙的藏身处为借口怂恿这小家伙去了地下室。

    毕竟即便和其他人一起发疯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毕竟庄园里还有一批特殊的客人。

    不过待在那个没人的地下室里绝对是安全的。

    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也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为了让一颗棋子在棋盘上多活一会儿而让整个计划背上了不该有的风险。

    如果她没有去地下室联盟说不定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找到位于别馆地下室的实验室。

    这枚棋子再有用这座聚居地中的实验也已经结题了。何况活下来对她而言也很难说是否是真正的仁慈。

    在梦境中死去是没有痛苦的而如果落在了变种人的手上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罗乾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

    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

    当然更让他在意的其实还是另一件事儿自己为什么会说出“留给时间去回答的问题最后得到的一定都是遗憾”这样的话。

    遗憾么。

    那种东西惟独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在这条路上他们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并且在最后一刻为他们的理想献上了全部。

    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回头的可能了。

    “我只是觉得逃避是不好的……圣子大人”见脑袋里的声音许久没有出现茵茵紧张地小心问了一句。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如果连圣子大人都不理她了她可能就真的绝望了。

    “嗯我在…我只是在想我是什么时候说的那句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罗乾柔和地笑了笑说道。

    茵茵的脸上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笑容。

    “没关系的……您每天要回应很多人的祈祷吧晚一点回我也是没关系的只要您还在就好。”

    见这小丫头还在担心自己罗乾不禁莞尔一笑。

    如果让她知道正是自己控制着她的父亲走到联盟的面前被那群士兵杀死了的话不知道她是否还笑得出来。

    “神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忙。”

    茵茵歪了下头。

    “可是不会有人很多人向你祈祷吗?”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我的孩子大多数人其实并不会真正询问神的旨意在向我祈祷之前他们心中其实已经有自己的答桉了…他们需要的

    可能只是有人在后面推他们一把像你这样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决定的孩子其实是少数。”

    听到这句话茵茵不禁脸微微有些发烫惭愧的小声说道。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我并不认为你是个麻烦倒不如说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成长。以前你总是询问我的意见但今天你是自己做出决定的要去和朋友和好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这是好事儿。”

    茵茵不理解地问道。

    “神明大人不希望人们听自己的话吗?”

    “如果每一件事情都交给神来决定我可能真的得忙死了。”

    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这句话回过神来的罗乾忽然轻轻地啧了一声。

    说来说去他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否定了。

    不过也难怪他很清楚先行者并不是真正的神明圣子更不是他们只是需要神明的这身衣服去做一些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当然很欣慰这里的聚居地都服从于自己的意志但站在一位长者的立场他还是希望把更珍贵的东西教给这位孩子。

    听话当然是好孩子但没有自己的主见永远都是孩子他更希望她有自己的主见即便这与他宣扬的教义是截然相反的。

    或许矛盾的不是他的言行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这个小姑娘去死。

    别说是一个活着的人了。

    就算是种在盆栽里的花花草草只要是付出过时间去浇灌谁都希望它能好好的不要枯萎掉。

    不算上那些志同道合的使徒们这大概是他进入圣域以来和凡人沟通最多的一次。

    思索了片刻罗乾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从羊圈里放掉这只特别的小羊羔。

    反正对他来说少那么一两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联盟也不太可能靠着一个单一的样本研究出什么东西。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茵茵认真地点头。

    “嗯!您说吧!”

    罗乾缓缓说道。

    “放弃这里的一切向联盟的人寻求庇护然后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想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他们会考虑的。”

    茵茵不解地看着他大眼睛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和诧异。

    “可是……联盟的人不是坏蛋吗?他们杀了我的父亲我还听说……他们要把您的教堂给拆了。”

    看着极力证明那些人是恶棍的小姑娘罗乾忽然哈哈笑出了声来差点儿笑出了眼泪。

    可惜他已经没有那东西了。

    直到那双诧异的眼睛变成了困惑他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听着你的年龄可能无法理解但你长大了之后会明白的……你现在说的那些事情根本不重要。”

    茵茵瞪大了眼睛看着空处。

    “怎么会……”

    没有向她解释罗乾用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

    “这座聚居地被夹在了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甚至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聚居地都是如此不管他们作何选择最后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而你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离这里远远的。”

    茵茵咬着嘴唇挤出来一句话。

    “可为什么要投靠联盟……您不能带我走吗?”

    罗乾的表情微微一滞沉默良久后模棱两可地说道。

    “我们那儿还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把她赶进另一座羊圈就没有意义了就算其他先行者看在他的面子上会照顾她该进行的实验也是一定会按部就班

    进行的。

    茵茵的眼中写着迷茫和不解。

    “时间?”

    罗乾点了下头耐心地说道。

    “嗯……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新的人类新的社会这些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搭建我们会把这个乌托邦建设的尽可能完美而为此我们需要付出生命、勇气以及决心。我知道未来那里会成为天国整个世界都会但不是现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征求这个孩子的同意而且还要用上了温和的征求语气。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毕竟一切都是决定好了的就算她摇头也改变不了这座聚居地的命运。

    不过他还是这么做了。

    或许……

    他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茵茵似懂非懂地看着空无一人之处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可以哦……虽然不是很懂但您一定不会害茵茵的对吗?”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片刻后才有了声。

    “嗯我保证不会害你……谢谢。”

    他并没有看着那双无邪的眼睛只是诺诺地留下一句话便悄无声息地匆匆离去了。

    那笑容让他感到心中一阵刺痛。

    虽然他早就舍弃掉那个东西了。

    这或许是他进入圣域以来唯一的遗憾。

    果然修行还不够。

    虽然没有听见告别的声音但茵茵能感觉到他离开了这里。

    嘿休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正准备走去屋外找到小羊解开昨晚的误会却听见门外地板发出了吱的一声。

    这栋别馆毕竟是老房子了木头地板上了年纪就是这样。

    她微微一愣快步走去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只见那张熟悉的脸就在门口附近不远。

    小羊愣地看着她手中攒着一把巧克力糖那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联盟的哥哥姐姐们给她们的。

    当时她就把茵茵的那份留了下来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出去。直到刚才抽血的时候陈雨桐姐姐又塞了一把给她让她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她才下定决心过来的。

    只不过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房间里的声音……

    “……茵茵?”

    “小羊?”

    茵茵愣愣地看着她神色中变换着慌张与警觉就像干了亏心事儿似的茫然无措地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来的哥哥姐姐们给了我一些巧克力我想分给你一点……”

    小羊紧张地看着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你在和谁说话……”

    茵茵的脸色略微苍白。

    圣子和她说过绝对不能让北边的人知道她能和自己交流否则以那些人对火炬的仇恨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

    看着神色写满紧张与害怕的茵茵小羊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小羊茵茵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诶?”

    “没事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看着彷徨无助的茵茵小羊抬起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用温柔的声音小声说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小姐一直都很照顾自己。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正确但现在该换自己来报道她了。

    “……小羊。“茵茵愣愣地看着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眼眶中忽然盈满了泪

    水。

    有悔恨有委屈……也有许多她讲不出来却堵在胸口的情绪。

    不只是因为昨晚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而是她忽然意识到明明最值得自己倾诉、最在乎自己的人其实一直都在她身边。

    然而令她感到惭愧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其实都没有真正瞧上这位笨手笨脚的朋友甚至在她的潜意识中都没有把她当成过朋友只是想用小羊特殊的身份戏耍那些仆人们。

    否则为什么自己宁可向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灵倾诉也不肯和她坦诚地说一句心里话。

    否则为什么自己明知道这是逃不出去的却还是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做那些可能挨训斥的事情。

    自己从来都是牵着她到处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宠物却从来没有问过她自己的想法她到底想不想离开这里到底是否需要那个“没有人发现的地方”躲一会儿。

    甚至哪怕昨晚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她都没有关心地问过她一句只是忐忑着身份的转变以及在失去了一切之后又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看着泪水忽然决堤的小姐小羊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安慰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已经没事了……小羊会陪着你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

    窗外弥漫起了灰绿色的雾。

    那是茵茵从未见过的颜色而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朦胧中更是透着一股不祥。

    同样注意到了窗外的变化小羊停下了轻轻拍着茵茵的手嘴里喃喃自语地说道。

    “起雾了……”

    这时候楼梯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

    怀揣着秘密的茵茵立刻向那边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那儿只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

    是错觉吗?

    她刚这样想着余光忽然瞥见那楼梯的拐角处缓缓印出了一道湿漉漉的脚印。

    就像是刚趟过草地的靴子踩在了那里。

    看见那脚印的瞬间她的心脏勐地提到了嗓子眼。

    ……幽灵?!

    ……

    雾是突然间起的而且反常的发生在午后并且一瞬间便弥漫了整个松果木农庄。

    聚集在庄园门口的人们脸上纷纷露出惶恐还以为联盟启动了那台心灵干涉装置马上又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不管是监工、农奴、还是庄园的仆人们全都一窝蜂地散了开没命地往家里躲匆匆忙忙地掏出锁把自己锁上。

    实在没有锁只能找根麻绳把家人分开地捆在柱子或者灶台旁。

    这倒是省了玩家们不少事儿。

    在“怪物”不知道会刷在哪儿的情况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属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不过没有人掉以轻心。

    这突然升起的灰绿色浓雾明摆着是火炬教会整出来的花样聚在门口的众玩家纷纷戴上了头盔和防毒面具散开警戒了起来提防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雾是什么情况……”

    “毒气?”

    “不像……好像呼吸也没受影响。”

    “就是有些臭。”

    “而且这也忒特么绿了!”

    通讯频道中小声的交流着。

    落羽朝着天空望了一眼先前还能看见天上的云这会儿只能看见一团屎绿色的光晕。

    空气粘稠的就像果冻并且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儿就像放了很久没洗的衣服。

    这时通讯频道中传来钢铁之心号的呼叫。

    “……这里是钢铁之心号空中指挥部我们在天上看见你们

    被浓雾包围立刻报告你们那边的情况”

    抱着步枪走到了庄园的门口穿着动力装甲的老白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们这边暂时一切正常你们能目测一下这个雾区的范围吗?是只有我们这一块还是整片区域都覆盖了。”

    “雾区范围大概一千多平方公里你们正好在雾区的正中心。”

    “我怀疑是火炬那边搞的鬼……能派一架飞机过来附近帮我们看看吗?重点搜索松果木农庄到锦河市城区的这片区域。”

    “了解。”

    这么大的雾地面的能见度应该很差恐怕在天上也看不到什么老白也没抱太多希望。

    他真正担心的是变种人可能趁这个机会摸出城外。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这浓雾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落羽忽然轻轻扶住了额头低声说道。

    ”……是孢子。”

    戒烟愣住了诧异地看向了他。

    “孢子?!”

    “嗯……“落羽神色凝重地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和变种黏菌的孢子很相似……是小羽告诉我的。”

    虽然小羽并不依靠孢子交换信息和繁殖但它到底是在清泉市的环境中发育的对一般黏菌的孢子是有所了解的。

    然而在听过他的说法之后一众玩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尤其是戒烟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孢子?

    锦河市为什么会有孢子?

    这儿根本就没有母巢啊!

    杀人之匕咽了口唾沫。

    “等等……不懂就问你的子实体之前不是都死了吗?“

    “它在我体内还留了一个就是那个加hp恢复的生物学义体……而且你不要说奇怪的话什么叫我的子实体那是小羽的!“落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杀人之匕不好意思笑了笑。

    这时老白打断了他们的交流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情况有变我们得将关键npc和设备暂时从这儿撤离。”

    勐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十万银币的任务落羽连忙说道。

    “记得把那个小羊也带走哈。”

    “肯定的她是关键的研究素材把谁留下也不可能把她留下。”

    戒烟接着问道。

    “当地居民呢?”

    “这儿有四五万人…把所有人都转移走是不可能的而且出了围墙反而更危险。”

    看了一眼庄园外面那一座座房屋老白沉声继续说道。

    “总之尽力而为吧。”

    就在这时众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紧接着又是密集的枪声响起。

    勐地回头向身后看去老白的神色微微一变。

    是别馆的方向!

    ……

    翠绿的丛林中晃动着一颗颗绿油油的脑袋虬结的肌肉上挂满了橙黄的弹药和森然的武装。

    库鲁就站在这群变种人的前面注视着前方那片浓雾弥漫的平原童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那对于软弱的旧人类来说过于腐臭的浓雾闻在他鼻子里却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在那芬芳中他已经嗅到了杀戮和死亡……

    昨晚夜里他很不幸地吃了一场败仗不但手下弟兄死伤无数自己更是丢了半截胳膊。

    本来像他这般无能的家伙应该被剁碎了丢进锅里但族长并没有追究他的愚蠢反而很宽容地饶恕了他。

    不止如此教会的人帮他安

    装了机械手臂在他残破的身体内植入了大量的机械义体让他的破坏力更上升了一个台阶。

    而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为部落带来的损失也为了报答教会赐予他重新踏上战场的机会他主动请缨了这次行动并誓言一定会为加恩大人带回去五万颗脑袋。

    以告慰昨晚牺牲的弟兄以及殉道的使徒和行刑者们。

    看着愈发浓稠的迷雾库鲁的脸上渐渐浮起了残忍的笑容教会的人果然没有骗他。

    在这浓雾的掩护下那原本不可逾越的平原将向他们彻底敞开门户。

    就算飞在天上的那艘飞艇知道他们可能藏在这浓雾里也根本不知道该向那儿开炮。

    这时远处飘来一声轻盈的爆响。

    那是进攻的信号。

    库鲁深吸了一口气让那气味儿填满了胸腔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沸腾了起来。

    他举起机械制成的胳膊和握在手中的那杆斧头似的枪用粗犷而野蛮的嗓音发出了怒吼。

    “库鲁说剁碎了那些两脚的牲口——”

    “一个不留!“

    (感谢“独钓长江雪”和“三更半夜去挖坟”的盟主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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