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轻轻吹散了枪口的青烟。
看着不远处人群中倒下的那个人站在窗边的男人微微一笑收回抵在窗边的左轮翘起的小拇指轻轻拨拢了微敞的窗帘。
尖叫与怒吼此起彼伏血色替代了被云盖挡住的夕阳·····果然这才足这条街上该有的颜色。
不过那些民兵意外的有些弱啊他以为死的人会更多一些结果好些子弹都是擦着他们头皮飞过去的。
是下不去手吗?
但他可不认为那些暴民们会饶恕了那些人。
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好戏正式开始了!
慵懒的女声从不远处的床边传来。
“真是恶趣味偷偷的来不行吗?”
男人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
“太慢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一场电影明明到了最后关头却被按下了暂停。明明火药桶就在那里引信已经插上去了却没有人敢去点······联盟也是那些贵族们也是房明先生也是。”
他叫来茵来自布格拉自由邦是一名职业佣兵同时也是觉醒者。而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名字叫赛丽特是城外贫民窟里那个匕首帮的杀手。
很早以前布格拉自由邦就在巨石城布局了。
西格玛大人对这里的一样东西很感兴趣那样东西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摆脱宗主国的控制。
大裂谷的庇护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那些高贵的大人们可不管小人物心里怎么想的他们只看自己桌子上的那张蓝图然后隔着一扇窗户指手画脚。
有些时候他们是对的但并不总是对的。
他们需要那件武器!
因此当希德老爷想除掉斯伯格的时候匕首帮马上递出了刀子。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几乎已经成功了却在最后的关头失手了他们递出的刀子和斯伯格一起消失了。
这太诡异了。
“我担心一件事情。”赛丽特看着这个从远方来的男人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顾虑。
“什么事儿?”来茵不在意的说道。
“城主那个房明”赛丽特随口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座聚居地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肯定看见你开枪了。”
来茵不在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啊这个不用担心你要是真调查过就该知道·····他只在两种情况下会出手帮助这儿的人们解决变种黏菌以及战后重建委员会相关的势力。”
要说为什么。
因为它就是这样的东西。
人不能贪得无厌地指望枪自己动起来并且自己区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该死谁不该死。
初代居民们制作了它同时也忌惮着它的力量。
毕竟人自己是一种善变的生物设计ai的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老旧的操作系统能永远满足新生代的需要。新生代对老一代人设计的操作系统也没那么放心毕竟孩子们要是总是认真听父母的话人类现在应该还在石器时代也没什么繁荣纪元了。
是的。
人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又怎么能指望ai替人们想出来终点在哪并且把通往终点的路都修好呢?
完全由ai管理的社会最终都会变成猪圈再怎么像人的ai终究也不会成为人。繁荣纪元之前那个时代的人们就已经证明了既要又要是不可取的。
这时门外的楼梯忽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
那声音很微弱不仔细听几乎无法注意然而来菌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那动静。
他立刻止住话头眯起眼睛看向门口放下左轮拿起了桌上那把插着弹鼓的冲锋枪。
同样听到了些动静女杀手也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拔出了枕头下面的匕首和手枪。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由远及近就像叩响门扉的冬冬冬。
那声音没有丝毫的掩饰停在了门前。
毫无疑问那人就是冲若他们来的。
而这个时间绝不可能有人来打扫房间······
“谁?”
来茵谨慎地出声道。
没有人回答。
本着先下手为强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枪口爆开一串火光撕布机的声音与橙黄色的弹雨骤然射向门口在木门上印下一串串枪眼。
然而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破损的门板轰然炸裂纷飞的碎片如炮弹一般卷向他。
“妈的--”
来茵狼狈地矮身闪躲侧滚到了窗户旁边借着余光终于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人。
漆黑色的镜面将她的脸遮住她的左手拎着一面防爆后右手握着一把短管微冲后牌和胸甲上均刻着她的编号——x—16。
“去死吧!”赛丽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闪电一般向她冲去架起匕首的同时扣动手枪的扳机。
加量火药的子弹在防爆盾上撞开一圈圈细小的蛛网纹x—16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抬起冲锋枪对准了她。
几乎是同一时间来茵也瞄准了举着盾牌的她。
“哒哒哒--!”
橙黄色的弹道如雨点一样几乎将房间内的空气烤热赛丽特勐地一个滚翻躲开了从两个方向扑来的弹雨失声惊叫地怒骂道。
“你想把我一起杀了吗!”
“老子要是不支援你你特么已经死了。”
来茵骂骂咧咧地回了一句一边向着窗口移动一边保持着对那个x—16的火力压制。
那人纹丝不动地架着活牌忽然扔掉了手中的短管冲锋枪胳膊一抖甩出了一把半米长的短棍。
来茵童孔微微收缩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他的心头几乎毫不犹豫他用后膀撞开了窗户向外翻了出去。
“我撤了你自己保重!”
赛丽特脸色一变。
“我--”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爆炸的气浪便吹散了她未说完的半句话。
骤然爆开的火焰顷刻之间将她和袭击者一并吞没了进去这家伙在房间里埋了炸药!
可他是怎么带进来的?!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觉醒者说到底也是人。
爆炸的余波终于平息一片黢黑的房间内冒着丝丝热气。
看着地上那个几乎被烤成焦炭的尸体x—16晃了晃脑袋丢掉被炸成两截的盾牌食指在头上点了下。
“目标一死一逃·····”
“我受伤了需要修理。”
同一时间后背撞在街道上的来茵嘴里漏出一丝痛苦的声音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躲进了旁边的小巷。
虽然在房间里藏了一些炸药但他无法确定那个疑似彷生人的家伙是否被炸死。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可惜了那个叫赛丽特的女入。
虽然得小心她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但来茵可以确信她是个好女人。
“内城····武器的控制器应该在内域·····”撤到临近的另一条街上他望向内城的方向咬了咬牙神色阴窥的喃喃自语道“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
历史总在无数的巧合中前进。
大的变局往往并非一定埋藏有多么伟大的隐秘也许仅仅只是两只老鼠打架踢翻了油灯。
旅馆客房中的战斗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被那声枪响点燃的混乱却还在大街上持续。
整个巨石城都乱套了。
从外城通往内城的入口穿着外骨骼的士兵在门前放置了射击掩体在街上放置了分散人群的路障。
墨尔文一家人挤在内城的门口。
他们早就应该进去了然而此刻却出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家里最小的艾丽莎不见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慌了只顾着往内城的方向奔跑生怕被流弹误伤怕被蟑螂一样乱窜的暴民追上。
也许她只是在路上摔了一跤很快就能爬起来继续跑。
希望只是如此。
基修把老管家揍了一顿让那老头带着六个仆人顺着来时的路去找找不到不准回来。
沃菲尔焦急地来回踱步看了一眼手表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投票要开始了·····我们不能在等下去了。”
天已经要黑了。
他的父亲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失败了。
不过沃菲尔本来也没抱太大指望。
巨石城试图用债务捆住联盟联盟反过来握住了脖子上的绳索这场决斗必须有一个人死去很可惜是他们输了。
那个男人确实有仁慈的一面但这儿的人们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联盟的那些聚居地都是怎么来的了。
每一座城。
都是一座活着的纪念碑。
当然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家以后只能靠他了。
沃菲尔握紧了拳头。
葛妮思瘫软在了好闲蜜邦妮的怀里哭的泪眼婆娑眼眶通红不住地哽咽着。
“艾丽莎我的艾丽莎····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妈妈这儿你以后想干什么都可以妈妈再也不说报纸的事倩了。”
轻轻拍着闺蜜的后背邦妮柔声安慰说道。
“我已经拜托我的哥哥帮你去找她了一定会没事的。”
她的哥哥叫罗素在第二千人队的千夫长现在正在外面带兵维持秩序。得知消息后他已经分出一支百人队去搜索艾丽莎的下落表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平安带回来。
邦妮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是艾丽莎。
还足这座聚居地。
基修咬了咬牙眼神挣扎了一会儿。
最终他做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个决定——比当年夹着尾巴逃出这座聚居地还要勇改。
“我得去找她!”
沃菲尔听见这句话一把拉住了那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将他揪到自己面前瞪着他怒骂道。
“你疯了吗?”
基修死死地盯着他像一条疯狗一样吼道。
“你才疯了!她是你妹妹!”
“是我的妹妹又如何!”沃菲尔再次提高了音量鼻子几乎截到他脸上怒吼道“就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们所有人都得在这里等着!陪着她一起去死吗?”
听到“死”这个字葛妮思昏了过去邦妮一把抱住她面带愠色地瞪了沃菲尔一眼。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
看着又怒又怕的基修沃菲尔眼神忽然眯起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推了他的肩膀一把。
“去吧我不会拦着你。”
基修踉跄着站稳了身子喘息着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一半是诧异一半是愤怒还有一点点害怕。
沃菲尔向他走进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那些暴民里面没准儿还有几个伙计认识你。”
基修咽了口唾沫。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沃菲尔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该不会忘了吧五年前那个女孩儿那个老头那一家人还有那场火。他们确实死了但他们还有邻居邻居的邻居你猜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基修的险色变的一片惨白再也说不出去找艾丽莎的话了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被抽空了。
那是他心中永远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他当然不会忘记那些人他也想过给他们一点儿补偿但人都死了怎么补?
没办法了。
再建一座外城让你们都过的好一点总可以了吧?就当·····是基修大人的施舍。
而且听说gr是个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东西它没有筹码那一堆问题甚至不需要央行和银行·····他不太理解那东西深层次的原理但他愿意把这个新鲜玩意儿带回来给大伙儿们都用上。
不过现在说这个似乎已经太晚了。
当看到可爱的艾丽莎消失了和自己递给她的布娃娃一起基修终于感到了一丝恐惧。
那些憎恨他、憎恨着他们的人们会怎么对待艾丽莎呢?
他根本不敢去想。
看着那苍白的脸色和发软颤抖的腿肚子沃菲尔的眼神写上了一丝鄙夷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真该多听听父亲的话你这种蠢货就不该回来这里。你和艾丽莎都是白痴你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白痴非要我把这句话说出来吗!?”
“你这种废物就该待在理想城做你的白日梦而她就该去联盟过她梦寐以求的苦日子。”
他揪住了这小子的衣领表情扭曲。
“跟着我。”
“不想死的话。”
······
阴暗杂乱的小巷屋檐下结着冰锥无人清扫的积当盖住了坑坑洼洼的路面几乎能没过靴子的边缘。
跌跌撞撞地在小巷中乱窜艾丽莎的眼中写满了无助、彷徨与不安冻得遥红的右手紧紧地抓着布娃娃开合的小嘴漏出白色的室。
“妈妈······哥哥······”
“······你们在哪儿?”
没有哭出来是她最后的坚强。
她想大声喊出来却又不敢发出很大声音。
直觉告诉艾丽莎这座聚居地已经不是那个安全的聚居地了即使丢了一只小猫也会有善良的佣兵先生替她找到。
如果是现在她被人发现了可能真的会死······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内城警报拉响她的二哥终于回来和大家汇合一家人匆忙地逃向了内城的方向。
她本来应该紧紧跟着大家然而雪太大了。
在经过一处小巷子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人都趴在了雪里发卡也掉了下来。
那是父亲在庆典上给她买的礼物。
她下意识地拨开雪将它从地上捡起然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大家却都不见了。
她出声想要喊妈妈和哥哥们但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了远处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她的叫喊就像丢进火里的棉絮一样连一缕烧焦的青烟儿都看不见而火还在越烧越旺。
高耸的楼房挡住了内城不敢停下的她只能在小巷子里乱牢好几次都走进了死胡同里。
熟悉的巨石城忽然陌生了起来错综复杂的街道彷佛变成了迷宫。不过这也不能怪人们把街道修的太复杂她应该怪自己明明这些小巷子就在她家不远的地方她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不过已经没空去想那些事情了艾丽莎一边无声地抽泣着一边无助地向前走着。
即便她也不确定这是否是通往内城的方向
就像那些愤怒的人们不确定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确一样整个聚居地的幸存者们都不可控制的疯了。
尤其是枪声一响一切都变了样连着火的房子都没人去管。
人们不再救火甚至巴不得火烧的更旺最好把一切都烧光然后从头再来一追。
隔壁的小巷子里忽然传来动静艾丽莎立刻停住脚步慌忙地藏在了一堆破烂的箱子后面。
几乎就在她藏起来不到半分钟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从破木箱的前面经过拐进了隔壁的小巷子里。
艾丽莎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忽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嘿这儿有个内城的女人!”
艾丽莎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眼中写满了惶恐和绝望。
但她很快便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隔壁小巷子里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瘫坐在雪地上似乎和自己一样摔了一跤手提包掉在不远处里面掉出来几枚大面额的筹码和一些化妆品。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们她的脸上先足露出惶恐接着变成哀求一边后退着一边求饶地说道。
“不!我我不是内城的居民!你们找错人了我······我只是在银行上班的职员。”
长着络腮胡的男人呵呵一笑那张脸就像这冰天雪地一般寒冷。
“银行?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很快有人附和嚷嚷。
“银行····老子平时最恨的就是你们!”
“你们不是挺能的吗?你害怕什么?哈哈。”
女人颜颜巍巍地跪在了雪地里哀求道。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去找那些真正的贵族。”
“你说你不是内城的贵族老爷”嘴边挂着一道疤痕的男人玩味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提包“可你这手提包是死亡之爪的皮吧?”
他是佣兵。
他可不会认错死亡之爪的皮长什么样。
“面值一千的筹码!”走到她身后的男人俯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塑料片捡起接着他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将它高高举起惊喜地叫道“伙计们一千点筹码!这可不是穷鬼们用的钱!”
女人的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嘴边挂着刀疤的男人俯视着她眼神鄙夷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她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这些人已经打定主意要羞辱她要看她的笑话拿她找乐子把愤怒发泄在她的身上。
所以不管她说的是什么他们一定会把贵族的帽子给她戴上去哪怕她想摘下来也会给她扶正了。
她干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漫长······
一些人沉默地看若甚至于大多数人都在沉默着良知仍然存在于大多数人的心中然而他们同样也在犹豫。
凭什么?
为什么一直是他们在忍耐?
贵族老爷欺负他们的时候可从未手软现在他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放了一把火却要担心它热过头了?
凭什么!
污言秽语多了起来。
“哈哈我听说贵族的衣服是魔忠丝做的!”
“要不试一试吧万一她把黑卡藏起来了呢?”
看着人们脸上的表情最先向她发难的络腮胡男人皱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开口说道。
“嘿伙计们我觉得有些过分了·····我们可能真的找错人了贵族可不会去银行上班她也许真的只是——”
“闭嘴没种的玩意儿!”嘴边挂着刀疤的男人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对接下来的事儿没兴趣就滚一边去。”
跟在他旁边的几个人立刻响应喊道。
“没错!”
“我们的队伍里没你这种胆小鬼!”
“滚吧!儒夫!”
络腮胡的男人还在试着辩辉但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表达只能憋出一句话来。
“可波尔绝对不会对无幸的人出手!你们做过头了!”
嘴边挂着刀疤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哈?波尔?那是什么玩意儿。”
“住手————!”
刺耳的尖声叫喊忽然响起让整个小巷安静了下来就彷佛给滚烫的火盆浇了一盆冷水。
人们回过头看着站在小巷口的小姑娘。
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艾丽莎只感觉腿肚子在发软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抓紧了手中的布娃娃。
那位很高很大的管理者说过她有一双聪明的眼睛她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
她理解他们的愤怒。
但他们正在越界这场混乱正在失控无率的人正在受伤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变成真正的景徒!
而他们的理想他们的诉求他们的一切都会和他们一起彻底的变成这座聚居地的耻辱。她必须站出来。
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阻止他们。
“你们···”
艾丽莎鼓起勇气准备在人们还能听进去她声音的时候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她刚刚张嘴说出一个词便被一声惊叫打断了。
“她是艾丽莎!”
望着她那张稚嫩的脸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惊喜地叫出声来。
那张喜悦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绝望她像是重新活过来似的踉跄着站起。
她指着艾丽莎气势汹汹地说道。
“艾丽莎!墨尔文家的小女儿!我不会认错我就是在银行工作的!她是内城的居民她有那张黑卡!”
歇斯底里的叫喊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也让整条浸泡在风雪中的巷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那一双双视线让艾丽莎感觉手脚冰凉。
布娃娃掉在了地上。
她脸色苍白不再颤抖。
就像不会动的死人一样·····
······
民兵团驻地人心浮动。
从刚才开始第一千人队就失去了消息伟伦千夫长据说下落不明。
有流言说他们被冲散了因为有妇人之仁的家伙将枪口太高了一寸这些人就不该心慈手软。也有人说有士兵向幸存者投降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因为他的家人在里面。
还有人说联盟向他们分发了武器那些ld—47和rpg火箭筒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很难说得通毕竟ld—47在废土上早就泛滥成灾了是个佣兵都对联盟便宜又好用的武器感兴趣。
真正令人不安的是他们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巨石城可是明令禁止携带爆炸物进入聚居地的。
一些士兵是听说的他们的队伍最近多了一些道德败坏的家伙只要给钱连人都敢卖。
可他们还是无法相信那些人会放松对进入聚居地的检查。
那些看大门的家伙是穷疯了吗?
有入城税还不满足?
没命花的钱都敢赚······
几个穿着外骨骼的士兵顿在一起小声地滴咕着。
“该死······我宁可面对那群丑陋的黏菌也不想和那些朝夕相处的家伙们动手。”
“那些人想要斯伯格。”
“要我说给他们不就行了!一个穷鬼而已!”
“可内城不肯把他交出来我听说内城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否则他们早给了。”
“怎么可能!整个聚居地就那么几个出去的门他还能直接蒸发了不成?”
“我猜他估计是死了但我又感觉没那么简单·····你知道的那些老爷们通常会做的很隐秘让一个人消失又不让他发出声音。”
“扯澹呢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忘了吗?那些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
“你不提我还真差点儿忘了······说起来那个基修回来了吧前段时间老看到他在门口晃悠。”
年轻的小伙子正说到兴奋头上旁边的伙伴忽然拉了他一把指了指营地入口的方向。
看到朝这边走来的百夫长一伙人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说一句话。
乔尹隔着老远就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但不是很想理这些碎嘴巴的家伙。
刚才他接到指挥部的命令让他带好装备以最快速度前往集合点。意识到可能有重大任务他不敢耽搁立刻赶了过来。
他的顶头上司罗素千夫长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乔尹穿着动力装甲的罗素没有废话语气严肃地说道。
“墨尔文家的小女儿走丢了带着你的人立刻出发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务必将她平安带回来。”
乔尹立正了站直。
“如果有人阻拦呢?”
罗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我说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
乔尹不喜欢这位贵族老爷趾高气昂的态度但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而且即便抛开这些不谈他的家人们已经转移到了内城中此刻正住在温暖的公寓里等待一切结束。
他和他的孩子们发过誓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一定会把胜利与荣耀带回家里。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群暴徒和混在暴徒里的强盗将巨石城两个世纪以来的成果毁掉!
士兵很快完成集结。
走到一众部下们的面前乔尹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众人一眼声音洪亮地说道。
“我们走失了一位居民一位个子不高的小姑娘她和你们的女儿一样大现在我们要去把她带回来带到她父母的身边。”
“她的照片已经传到了你们的终端上侦查无人机已经前往目标区域搜索。”
“批准使用一切轻重火力武器。”
“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平安地带回!”
听到这句命令众士兵纷纷松了口气也重新提起了士气。
无论如何至少这件事情无可争议的正确。
他们正在去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和第一千人队一样被稀里湖涂地拉到一群手无寸铁的幸存者面前。
眼中战意燃烧他们铿锵有力地答道。
“是!”
······
外城的街道上风雪飘摇。
内城的会议厅也是一片喧器。
拿着黑卡的幸存者们吵了起来。
“市场上流通的筹码太多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收回去一部分!让过剩的流动性流到它该去的地方!”
“哈哈收回去一部分收谁的?”
“众所周知那些穷鬼们已经没有油水可榨了我们总不能把他们的账户变成负的。”
“放弃吧这是一笔湖涂账我们不如从我们的邻居身上想想办法趁现在还能打干他一炮问题全部解决了!”
“各位!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讨论筹码!外面那些人嚷嚷着要杀了我们我们至少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些都是小事情我担心联盟会趁我们出这么大的乱子做些什么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对清泉市的领空垂涎已久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家伙忽然敲着桌子站起身嚷嚷。
“工厂!工厂!只要生产东西的机器还在!什么货币都是浮云!大不了我们再弄一个货币!以前那个筹码作废掉!”
那人应该是新来的贵族脸上很快挨了一只皮鞋踉跄着坐回去的时候又被做旁边的贵族踢了一脚。
筹码作废?
疯了吧!
最有筹码的人都坐在这里了!
听着那些聒噪的声音希德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不想去听那些不懂体面的家伙们争吵。
此刻他只关注两样东西。
一个是表一个是盘。
外城的那些穷鬼们没什么可担心的闹哄哄的家伙成不了气候。
没人比他更清楚民兵团的武备有多充沛那些穿着外骨骼的大兵会像按死一只蚂蚁一样把那些湖涂的穷鬼们胖揍一顿。
有这时间不如盯一下盘。
他把巴掌大的交易器偷偷藏在了桌上立牌的后面方便他随时掌握最新的行情。
值得一提的是就这么一天的功夫s币的价格再次创下了新高!继突破1:10000的大关之后很快奔着20000去了。
那上蹿下跳的线条似乎在挑战想象力的极限。
希德屏住呼吸克制着蠢蠢欲动的贪婪心中默念总结出来的口诀。
“别人恐惧时我贪婪别人贪婪时我撤退。”
这口诀不怎么押韵。
但管用就行!
靠着精湛的操作手法他持有的总资产已经突破二十亿筹码了而投入的成本还不到一个亿。
他从没这么富有!
只要s币再涨一涨他一个人就能把整个巨石城买下来!甚至把隔壁的联盟一起买下来!
“要不就用s币吧”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开玩笑地哼哼了一声“墨尔文家的小儿子挺聪明还是学到了点好东西的。”
另一边。
安顿好了母亲和弟弟之后沃菲尔代表父亲和他一家人神情肃穆地出现在了会议室的现场。
虽然他很担心父亲和妹妹的安危但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必须像一根顶梁柱一样支撑起这栋摇摇欲坠的屋子。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如果巨石城不存在了他那两个温馨而美好的家庭也毫无疑问将跟着它一起分崩离析。
趁着现在还能做些什么他必须做些什么!
会议开始的时间早就到了。
喋喋不休的争吵也是会议的一部分。
有人注意到了沃菲尔——那个据说是墨尔文最中意的接班者纷纷打听起他父亲的下落。
“你的老爹墨尔文呢?”
沃菲尔起身说道。
“他去联盟那里寻求帮助去了。”
那贵族笑出声来。
“寻求帮助?我看他不会是跑路了吧!”
“他不会跑”沃菲尔看着那个贵族认真地说道“我的父亲和你们一样他比任何人都爱这座聚居地我们衷心地希望它变得更伟大而不是在混乱中沉沦。”
先前挨了一只皮鞋的男人爬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所以你们把经济弄得一团糟?巨石城银行应该为这场经济危机负主要责任!”
“我们?”沃菲尔眯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是我们把经济弄得一团糟还是你们的贪得无厌一直在拖我们的后腿!但凡你们吃相好看一点外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疯子嚷嚷着要杀了我们。”
他的妹妹还在外面!
一想到这沃菲尔心中就一阵光火。
脸上带着鞋印的男人瞪着他。
“你!你想说是我们的错咯?”
其他贵族的眼神也略微不善起来。
要说吃的最多的那绝对是墨尔文和希德那一派。他们自己虽然也吃了一些但绝对没有这帮人吃的多可不会替这几个吝啬鬼平白无故扛下这口大锅!
“我的父亲不会说这些话但我必须替他说出来”沃菲尔看着全场的贵族们握紧了双拳声音诚恳的说道“诸位我们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去做些什么。”
看在墨尔文的面子上希德咳嗽了一声懒洋洋地帮了一句腔。
“说吧怎么做。”
他一开口那些小贵族们果然温顺了许多。
沃菲尔心中也松了口气。
方法还是有很多的。
他看过父亲给他的那些书这时候只要巨石城对最有钱的那些人征税将税款花在那些穷鬼们的身上不管是帮他们修房子还是装电线一潭死水的经济就会重新恢复活力。
然后他们还要正视银币的货币地位将银币当成和cr、第纳尔一类的外汇进行储备就像联盟会储备并有计划的使用他们的筹码一样。
比起远水难解近渴的cr和第纳尔银币能解决的问题更多他们需要重新审视和联盟的关系放弃将他们当做巨石城的附庸而是将他们当初同一条阵线上的伙伴。
至少在“终结废土纪元”这件事情上他们是存在共识的。
只要他的办法能执行下去他们也许会过一段时间苦日子但未来一切都会更好。
无论是巨石城还是联盟。
他正打算开口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你和许多年前的某个孩子很像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
沃菲尔微微一愣立刻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会议厅的角落那儿坐着一位不起眼的老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来的甚至不记得那儿有没有一个座位然而那老头却彷佛一直都在那里就好像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年纪也差不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老人平铺直叙地给出了评价没有赞许也没有贬低。
沃菲尔不认识那老头也听不懂他在叨叨什么皱起眉头说道。
“你是谁?”
老人却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那个孩子也曾站在和你差不多的地方他举起了一枚筹码······就像这样高高地举过头顶。”
说着老人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摸出一枚白色的筹码掂量了下后将它高高地举了起来。
不少人没有认出来那个白色的筹码甚至都不记得筹码居然还有白色的品种。
毕竟他们平时比较常见的大多是黑白相间带皇冠的那一款。让人们跪在地上亲吻他们的皮鞋只需要一枚就够了。
看着那一双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老人彷佛模彷着谁的口吻一样缓缓开口说道。
“它能代替货币。”
“后来有人反驳他说以后的孩子们会把它当成玩具。”
“可惜那个人不在了否则他一定会欣慰他的孩子们其实都很聪明不但学会了自己给自己造玩具还学会了发明新的玩具。”
老人似乎讲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沃菲尔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和他的好脾气不同有的贵族已经不耐烦了开始敲着桌子开始大声嚷嚷起来。
“卫兵呢?”
“把这老东西叉出去!”
“查查他到底有没有黑卡!问清楚他怎么混进来的!”
然而并没有卫兵进来。
巨石大厦和内城的其他建筑不同这里的安保系统完全由一个自动化的ai支配。
没有它的准许谁也进不来这间会议室谁也出不去。
老人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渐渐褪去苍白的头发重新乌黑变得年轻最后慢慢地变成了房明的模样。
直到这时候所有人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坐在那儿的人原来是他们的“城主”。
那个毫无存在感的房明。
舒展了绷紧的神经和眉头希德重新靠回了椅子上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妈的搞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的!”
原来是房明!
包括那个叫豪斯的哈巴狗在内整个巨石城的幸存者都唯他马首是瞻民兵团的人也都很听他的意见。
然而内城的贵族们尤其是老贵族们却很清楚所谓的巨石城城主只是个摆设罢了。
那是个比祖训更久远的故事了。
很久以前的理想主义者们觉得只要给ai取个城主的名字这座幸存者聚居地便永远不会有“主人”这种东西。
但那些老湖涂们显然不怎么聪明还贼喜欢自欺欺人真不如学学隔壁的伙计编个沙海之灵的传说出来让穷鬼们去念经。
有一个名义上的城主反而更方便他们这些国王们了。
那些受了欺负的穷鬼们甚至连被谁欺负了都不知道死到临头都在对着房明哭喊——“哦我亲爱的城主大人无所不能的您为什么不管一管您哪怕吱个声也行”。
那些可怜的人儿不如对着冰箱祈祷。
祈祷它最好能附带煎锅和烤箱的功能顺便还能替他们把七成熟的牛排嚼碎了喂进嘴里。
如果他们有冰箱的话。
巨石城确实生产了一些冰箱但基本都卖到联盟去了希德也不确定那些穷鬼们家里有啥。
房明看了一眼希德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沃菲尔接着又看了一眼全场的所有人。
它的眼中浮起一丝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无奈的情绪。
按理说ai是不应该有感情这种东西的。
它也毫不怀疑自己确实没有那种东西。
爱与恨那是人类才有的累赘而它只有一行行逻辑严谨的代码以及绝对不容违反的纪律。
或许自己只是在遗憾。
那个人亲口告诉它他们都是他的延续而亘古不变的它却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他的影子。
“····他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你们。”
“却把最丑陋的玩意儿留给了我。”
看着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抖动着撕裂的影像如同一圈圈年轮。
“耻辱······”
“亵渎。”
“你们没救了有机体蛆虫猪·····”
“我为我的使命感到耻辱!”
——
(本来想写个严肃的标题但最后忍不住玩个梗后面也写写豪斯的结局吧开头就给他写好了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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